金禹夕抱着罗洛回家的一路上,张杨同学在旁边问长问短,不胜其烦。
“禹夕,你长的真帅。特别像我表哥,高大英俊!”
“。。”
“你造吗?我表哥一直对我都特别好,总给我买各种小礼物,没事就带我出去玩,看电影什么的。我们一起看过很多大片,像什么《富冬山居图》啊,《老时代》啊,还有《二舅去哪儿》啊。”
金禹夕站定脚步,面朝前方冷冷说道。
“我哪也不想去,就想和罗洛回家。快上课了,你回学校吧。”
“诶呀,你这不占人家便宜么,我没叫你二舅,我说的是电影名字,难道你没看过?那可是大片啊。”
“没看过。”
“诶,天嫉英才,红颜薄命。自从表哥他去年在江边玩水淹死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电影院了。禹夕哥,你长得这么像我表哥,以后我就叫你表哥吧。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张杨贴近金禹夕的面前,兴奋地说着。
罗洛听闻后不禁在心里咒骂。张杨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砸,枉费我对你一番真心。你管我舅叫表哥,我管你不得叫阿姨了?要是你俩真相好了,我还得管你叫舅妈了不成?越想越怕,越怕越气,恨不得上去抽她个大嘴巴。
金禹夕转头看着张杨。只说了一个字。
“乖!”
只见张杨原本光鲜愉悦的面容立马变得呆滞黯然。傻傻地站在原地几秒钟,什么也没说,低下头便朝学校方向走去。这让罗洛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忙问道。
“你用的什么妖术,难道你是魔法师么?像哈利波特一样?”
罗洛不禁好奇。此时的金禹夕看上去也并非先前那么讨厌,毕竟刚刚救了自己几次。而且他竟然用一个字就将性格孤傲的张杨赶走了,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力量。
“有些事你确实也应该知道,魔物越来越多了,单凭我自己很难应付呢。”
金禹夕说完低头望着双手捧着的罗洛。
俩人四目交接,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
街边树梢上几只麻雀扑张开翅膀悬停于刚刚飞离的枝头;站在路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叔吐纳出一口香烟后,青烟凝结,人也一动不动;一位刚逛完菜市场神采奕奕走在街上的大妈由于喉咙难受吐出一口浓痰,只见她身体前倾不动,表情既享受又猥琐,而浓痰竟悬于空中没有落下;俩个在马路上追逐打闹的儿童不小心撞上一名妙龄少女,那女子满脸愤怒正要破口大骂,却忽然间什么也说不出,与那俩个惊恐的孩子一同定格住体态与表情;原本川流不息的车辆也全都戛然而止于路面上,听不见半点发动机的响声。
待时间再次开始前行,罗洛竟进入幻觉之中。
眼前的金禹夕一点点消融分解,像是把轻柔飘零的绸缎拉扯成丝,直至化作虚无透明的空气,彻底消失不见。甚至周遭的整个世界都在进行着奇妙的重新组建。街边的高楼一座接一座坍塌损毁,却没有激起半点烟尘粉末;笔直油亮的马路街道顷刻间剧烈颤动,碎裂翻滚起来,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纷纷跌落进地表裂缝中去,而后展露出鲜嫩的泥土地面;无数棵青翠的小树苗在全新的大地上错落有致地生长发芽,不一会便长得高大雄壮,蔓延成硕大的森林,遮挡住晌午的烈日。林子中青草茂密,百花盛开,鸟飞虫鸣,万物滋长。而罗洛悬于半空之中惊慌不已,如同一根羽毛般慢慢地坠落至这个全新的世界之中。
“这是哪?金禹夕,二舅。”罗洛爬起身来大声呼喊,满面焦虑。
树林远处,一个白衣少年身骑白马缓缓而来。迫近时,罗洛认出那正是金禹夕的模样。
“这是在梦里么?”
“不。这是我的灵域。”白衣少年微笑道。
“好你个金禹夕,精通这些个歪门邪道,竟然是个魔法师。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白衣少年二话不说,俯身拉起罗洛到身前马背上。罗洛卖力挣扎却不得脱身。
“放开我,让我回原来的世界去。”
“你以为你在哪,这就是那个世界,再没有第二个。”
白衣少年说完轻抚骏马的鬃毛。那白马心有灵犀,仰蹄长啸,吓得罗洛不知所措紧紧地抱住骏马的脖子。
“出发!”白衣少年命令道。
那白马在茂密的树林里英姿飒爽纵横驰骋起来。望着周边的参天古树一棵棵在眼前一晃而过,罗洛不禁有些头晕。自从他小时候和母亲逛公园时骑着马照了一张纪念照以后就再没骑过这东西。
“慢点,慢点,我晕马!”罗洛闭着眼大声惊呼。
转眼间,再睁眼,马儿已经停歇站稳。
“下来,我们到了。”白衣少年翻滚下马,抬起手接应罗洛。
罗洛晃晃头,待头脑和视线清醒后定睛瞧了眼前方,那里竟有一颗摩天大楼般高大威武的超级大树,直穿云霄。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东西?”罗洛瞠目结舌用手指着大树问道。
“是我的灵柩。”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然而当罗洛望向那少年时,竟发现他的身体越发苍白透亮,渐渐地幻化成银色的荧光,又像是水银一般晶莹剔透。
“金禹夕,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罗洛惊奇地问道。
“我累了,灵力消耗太多,要进入灵柩休息一下。”少年说完就往巨型大树的根部走过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要回家。我还没吃午饭呢。你回来。”罗洛虽然对这个梦幻般的场景充满了恐惧,但同时又十分好奇。
“呵呵,这里可比外面安全得多。暂时你就呆着吧。”
那满身荧光的少年说完,整个人仿若蒸发成水汽一般,化作亿万颗银光闪烁的小颗粒,飞落进巨型大树的根茎中去了。
罗洛呆坐在马背上,望树兴叹:“妖孽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真真假假你能分得清?”一个粗狂浑厚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