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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母亲

跟班上同龄男生比起来,我个子很小,排队做操,每次都我排在最尾,哎!已经上四年级了,人家说我刚从幼儿园大班来的!母亲告诉我,她怀我七个月,一次拉车去卖菜,闪了腰,就把我“闪”出来了。

秋天开学不到一个月,我又得了一场病,请假在家。母亲天天背着他去诊所看医生,打了许多针,吃了许多药,也不见效,本来身体就不好,生了病就一天天瘦弱下去,到后来,觉得腿根本无力站起来。

母亲急得什么似的,整天四处求医问药。一天,她听村上人家说,到很远的地方有个老郎中,说他的药可以治好我的病。母亲连就夜去买了一剂回来熬给我喝,喝了几次,还真有点效果。于是,母亲又去买。

老郎中的药很贵,一剂要好多的钱,为我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母亲只能每天到后山砍柴,卖点钱,为我抓药。

一般人熬中药,都是熬三遍就倒了药渣,可是,母亲往往熬七八遍,淡到实在没有一点味道了,才舍得倒掉。

我发现,母亲每次都把药渣倒到门前老远的马路上去,而且每次都倒在路中央,使走路的人有些不方便,跨不过去,只好从药渣上踩。

我就对母亲说:“妈,你把药渣倒在路上,人家不好走路,还是倒到别的地方去吧。”

母亲说:“不,药渣倒到路上让人家踩了吉利,踩了药渣的人,等于把你的病带走了,这样你就能好得快一些。”

原来是这样!这怎么可以呢?生病是很痛苦的,我为什么把痛苦再传给别人呢?

母亲听了我的话,后来就再不把药渣倒到马路上了,已经被药渣弄脏了马路,也已经扫得干干净净。

日子在母亲辛苦的砍柴和期待中一天一天过去。

一天傍晚,奇迹出现了,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够站起来了!能跌跌撞撞地冲向后门!

我高兴地喊了一声:“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在后山砍柴的母亲。

推开门,一条通往山里的小路,月光静静地照着,我发现路面上铺满一层稠密稀烂的东西——啊!是药渣!——这条路没别人走,只有母亲每天砍柴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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