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我才发现,没有人能做到表里如一。妈妈是如此,就连他,也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他待我真的很好,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我要什么,他从不少给,简直是一呼百应,立马将所有好吃好玩的新奇玩意就往我怀里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就连带着喜欢,脸上满满的都是憨笑;只要是我讨厌的,他就连带着讨厌,每天不皱一下就往外丢,丝毫不留恋。他对我,绝对是到了宠溺无下限的地步。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他酗了酒。他狰狞的面孔我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吧?”刘安娜低头笑笑,神智倒是清醒了些,不过开口的话语中愤怒和悲伤的并存还是一览无余:“那时我也才不过7岁,是个孩子天生爱玩的年纪。于是那天我玩到了很晚很晚才回家——要不要猜猜看,我回家后看到的第一幕是什么?”
我摇摇头。我没那么高的智商,才跟不上那所谓的“跳跃性思维”呢!即便在心底忍不住吐槽,却还是会忍不住去倾听她的苦衷——这大概就是朵朵说的“自相矛盾”的心理吧?
人生似乎也就是这样,你觉得罪不可恕的事情,如果它的主凶换成了你身边的人,那么即使你痛苦不堪,却仍是会在悲伤之余为她找千万种理由开脱,让自己进行换位思考,想听她的解释,了解她的过错,只因你们是朋友。
而朋友就是那种在你面前损你,在背后一个劲夸你的矛盾物种。
但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即便木已成舟,已成往事,你都会去奢求一切未变,仍为故友——当然,这只是麻木的追求着那所谓的心理平衡。
“血,满满的都是血——继父一脸暴戾的立在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的身边,玻璃渣碎了一地。那时我在想,也许,我们的勇气只是些破碎的玻璃,就和它们一样,不堪一握。细小而锐利的玻璃碎片,在幽幽的灯火辉映下闪烁着捍卫自己抗拒囚笼的勇气之光,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令人惊恐的桎梏。很可笑,对吗?”
“他杀了妈妈,是的,在那血泊之中躺着的满脸惊恐不可置信的女人正是我的妈妈,可是我却因为害怕而没有报警,让妈妈活生生的冤死在了那儿。直至今日我还在后悔,虽然说后悔了事情也只能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一次次的去想起如果那时的我再勇敢一点,而不是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杵在一旁,事情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如此这般。可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当时的不勇敢会使自己错失什么,所以,我只能如此,我也只配如此。不是吗?”
“妈妈死了,我成了孤儿。所以只能跟着继父走。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意上的不适宜还是怎样,他开始夜夜借酒消愁,回来时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然后,他开始打我,”说着,刘安娜揽起了自己的衣袖。
寂宁的荒野猛地响起了一声倒吸。
天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