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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魍魉世界(5)

我心里明白,像他这样的叛徒、特务,在国民党那里,的确是永远得不到自由的。他说想办农场等等,无非是骗人或者只是骗骗自己的鬼话。但是,我同他完全不同,我是可以无愧地回到党里去的。只要我有一点自由,我真的就可以远走高飞。如果我长期被密封在这不生不死、不明不白的匪窝里,的确是毫无希望的。我捉摸着如何才能改变一下关禁我的形式。我要求把我关进正式监狱,我以为去坐牢我就可以争取公开,可以和狱内的同志们和外面党取得联系。但他们置若罔闻,毫不理睬。看来这一条是无法办到的了。那么,我可不可以设法使他们对我有一个比较放松一点的监禁?只要争取到一丝缝隙,能从这缝隙里透过一缕新鲜空气,一线明媚的阳光,只要有一点点,就可能生出一点胚芽。发了霉的生物都能长芽,那么我能不能找到机会让我的生命生发出一点点幼芽呢?一切都需要有胚芽,有了芽就能生长,有了芽才能有希望成长。我现在被关在密封的罐子里,没有一丝空气,也就没有一点生机。于是我整天琢磨,我幻想我母亲到了上海,我幻想“他们”在同国民党打官司,而且一定在公开抗议,如为被捕被禁的牛兰夫妇,为廖承志、罗登贤等同志那样的呼吁援救呢。他们会不会为我请一名律师,争取找保释放呢?这些事过去在别的同志身上都曾有过的。我有时很兴奋,但有时又很颓唐。我明白这都是幻想,因为我不是关在监狱。国民党一直不敢公开承认逮捕了我,他们怕引起纠纷,怕得罪外国人,他们会死不认账。那么他们不会放我,也不会把我转送监狱。难道我就真的只能枉死在这间阴冷的厅子里吗?我辗转思索,这时脖子上的两条紫痕虽然已经平复,可是我心中的伤痕,每天都要烙得我心疼。

十一 欺骗敌人是污点吗?

一天,顾顺章把冯达找去谈话。回来后冯达说:“丁玲!过去我犯了错误,把家里地址告诉了别人,虽不是存心,事实上等于出卖了你和梓年,这成了我一生中无法挽回、万死不赎的罪过,我是没有前途的了。你的痛苦,我完全理解。我眼看着你自杀,本来应该是我死,而你却去寻短见,我怎能不痛苦?我惟一的希望、惟一一点要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想能帮助你得到自由,你能回到党里去。我以前不愿我们分开,现在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我们命定了要分开的,一定得帮助你回去。我呢?你什么时候走了,我就什么时候走。我无别处可走,只好回广东老家。只要你还不自由,我就留在你身边。我对你没有要求,我知道你不会再爱我,你对我只有恨。但我希望你能懂得,我实在也不好受。一切都是我的错误铸成的,我只能怨我自己,恨我自己。适才顾顺章找我谈了一个问题,如何放你的问题。我简截地告诉他你的态度。我说你宁可死,决不会接受他们提出的任何条件。你放心,我决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你。如果我现在还要背着你,同他们一伙对付你,那我成了什么人!别的不说,我们到底曾经有一年多的夫妇关系。”

我说:“拣重要的说吧。你说他们怎么说的,我该怎么做。”

他说:“顾顺章还是那么说,国民党不想杀你,杀你的确不合算。他们对你同对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自然希望你自首,站到他们一边,替他们做事;你自然不会干,这他们明白。但他们也不会放你,至少是现在不会放你。他说他个人认为,你不妨表示一下,可以归隐,归隐回家养母。实际归隐也可以说得过去,无害于人嘛,就说在家乡找一项工作.平平安安过日子。”

冯达又说:“我已经做错了事,我决不劝你、不拖你下水;你会以我为戒;但我也想,你的社会地位同我不一样。国民党对你同对其他共产党员不一样。徐恩曾说你不是共产党员,暗示了他不愿把事弄僵。这是他给自己留的一个台阶,也是给你一个台阶。自然这个台阶不容易下。只是,我以为老是想死,在毫无希望中想死也没有意义。难道就不能想一点点活的路子吗?只是不要像我,把回家的路切断了。”

我对冯达的这些话是听不进去的。我认为他怕死,想委曲求全。我却抱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但我的心却也不能不有所动。遇到困难,总得想出办法克服困难。为什么不利用条件,准备条件,想尽办法争取保持清白,活着出去?难道只有死路一条?我并不怕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活着才能继续革命,表明心迹。天下那样大,我生得有脚,难道我不会走吗?如果国民党真的让我回家乡,回湖南,总算比较自由了,难道我就不能再离开湖南,远走高飞吗?我既然已经否认自己是共产党员,就不会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不会暴露自己真正的政治身份,更不会在国民党面前说什么“共产主义不适合于中国呀”那一套,我不会讲出同志们的住址,更不会出卖同志、连累同志。我说回家养母,有什么不妥呢?谁无父母,谁不养母?又是孤儿寡母!也可以回家,回家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再离开家嘛!但对国民党我决不能轻信,我这样做了,他们也未必就会对我善罢甘休。这样的戏,他们演得多了。到了晚上,冯达又说:“我想过了,对国民党为什么不可以欺骗呢!你写张简单的条子,不要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有什么不可以呢?等离开这里以后,再想别的法子;兵不厌诈嘛!我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想,我可以考虑一下,应当仔细考虑,我反复思索了好几天。我想,对付杀人如麻、诡计多端的国民党反动派,革命者为什么那么老实,不能欺骗呢?但是敌人比狐狸还狡猾,我用什么办法能骗过他们呢?怎样既能欺骗敌人,同时又不伤害党、不损害革命利益呢?怎样才能使自己继续回到革命的大路呢?我应该继续跟敌人周旋,可以采用新的办法跟敌人周旋。只是自己的社会经验太少,能力有限,得千万小心,要不授人以柄,不能伤害党、不能连累他人。

最后,我决定同意,可以写一张条子给他们,大意说我因误会被捕,生活蒙受优待,出去后居家养母。我想,这样如果真能骗过敌人,我便先回湖南,以后再设法出来,就可以远走高飞,回到同志们中间,一时留在湖南,也一样能继续革命。我这样写无损于一个共产党员的清白,也没有断绝自己继续革命的道路。顾顺章拿来了一张八行信纸那样大的一张白纸,我就在那上边写了“回家养母,不参加社会活动”。还加了一句:“未经什么审讯。”这一句是按冯达的意思加的,表示我没有受刑,这张纸条不是刑逼出来的而已。我当时和现在都一直认为我写给国民党的这张纸条没有什么价值,既不是叛变、自首,也不表示动摇、妥协。对敌人来说,这没有什么用处。对我自己,则可能是摆脱敌人的一种手段。因此,我相信,只要设身处地、客观地细想一下当时的政治形势和我的困境,便不能借此说我有什么问题,更不能就此责备我有什么政治问题。以后无论旁人怎样说、怎样论定,怎样揪住不放,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错事。一九八四年中央组织部在对我彻底平反的文件中也说:“丁玲同志这个‘申明书’只是为了应付敌人,表示对革命消沉态度,没有诬蔑党、泄露党的秘密和向敌自首的言词。”一个星期以后。顾顺章传话说,明天可以动身,回湖南去。我赶忙问是不是恢复自由,由我自己回去?顾说:“派人送你去。到了湖南再放,就自由了。”我立刻明白,我并没有自由。而且我明白,他们想把我转移到湖南;到了内地,不只是没有自由,而是在地方军阀的封建黑暗专制统治下的更不自由。我回想马日事变后的湖南大屠杀,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比地狱还坏,还黑暗,还残酷。我在南京,是所谓国民政府的所在地,国民党担心我会揭露他们在外国租界非法绑架的罪行,更顾虑社会上还有人主持正义,进行声援营救。如果把我押送回家,落在湖南内地军阀的陷阱中,我休想能活着脱离魔掌。于是我斥责国民党的欺骗无信,坚持要在南京就地释放,坚持让我自己回湖南,坚决拒绝国民党派人押送。这样僵持了几天,我天天骂国民党不讲信用,顾顺章也不再来我这小院了。又过了几天,他却又来传话,希望我能理解他们的难处,他们决定送我和冯达同上莫干山。我说,天气都冷了,已经到阳历十月上旬了,这个时候去莫干山干什么!但这是国民党单方面的决定,不是谈判,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赖着不走不行,骂也无用。三四天后只得动身了。国民党为了要加紧对我的防范和监视,决定在冬天把我禁锢在与世隔绝的莫干山上。看来他们对冯达也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在押送人员中,除了那些看守外,还增加了另一对夫妇。在一个还不亮的清晨,我离开了王公馆。影影绰绰中我走出了一扇巍峨而并不辉煌的旧的大门。像五月十四日在上海昆山花园路和五月卅一日半夜在南京的旅馆一样,我被一群人簇拥着塞进一辆轿车,离开了王公馆。那位王先生早已悄然隐去,再也没有露面了。

十二 莫干山的冬天

汽车围着太湖绕行,我无心观看车外的景色,一点也不理会什么“避暑胜地”。我的欺骗手腕没有成功,敌人比我想象的狡猾得多,但他们押送我到湖南的汁谋也没有成功。我们还要较量下去的。现在我从南京一个阴冷的禁锢地转移到杭州的一个凄凉的禁锢地。我每次被迫坐上这小轿车,就感受到压迫。轿车就像小时候看过的小说上描写的囚车。这囚车比古代的囚车更坚固,更灵便,更可恨。古时绿林好汉可以劫法场,打碎囚车救出同伙。而现在要从这车里劫走“犯人”却要难上千百倍。一路我禁不住胡思乱想,愤恨难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山下。很多年后,我才得知,原来这莫干山当年便是国民党蓝衣社培训特务的营地。

那山势陡峻,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路口有哨卡。过了哨卡,我换坐一乘软轿迤逦上山。上得山来,拐进一个小山坳,这里有幢独立的小洋楼,楼前一块小草坪。楼内正房是两楼两底。我和冯达住楼上的一间正房,另一间由同来的那一对夫妇住。楼下有一间客室。楼内原来就有厨师、用人。表面上这些是看房子的,收拾房子的,其实都是我的“监护人”。这天在客厅后半截吃的晚饭。吃饭时我一言不发,像刚到王公馆时那样消沉。这里虽然没有那阴森恐怖的场面来威胁刺激你。但前途也确像高山上的深秋一样,凉嗖嗖地等着暴风雪的来临。一切都与我无关、无缘、无情。我对一切便都冷漠视之。

这一带的小洋房都是单独的一小幢一小幢,从我们住的屋里可以望见远处那些隐约在树丛后边的红色的绿色的小楼屋的一角。看房子的人说,在这里避暑的游客早都下山走了;山上一条最热闹的小街上的小店,那些卖冷饮的,卖食品的、卖手工艺品的、卖百货的全都关了门,门上一把锁。太阳虽然有,但因两边都是山,太阳很晚才出来,很早就下去子。看房子的还告诉我,再过一个月就要封山了,大雪封山交通就断了。他们正忙着从山下买菜,在山上运柴;还在楼下客厅里安上了一个铁桶似的炉子,再过几天就要用木柴烧起炉子取暖了。在这里,白天我只能呆呆地坐在院子里,遥望那烟雾朦胧的远山和那由绿变黄的山谷,痴痴地追踪那翱翔盘旋的苍鹰。许久计久,从被捕以来强忍着未曾流出的苦涩的泪水,常常潸然挂满一脸。上山后才穿的一件赶制的不合身的棉袍的下襟里子,每天被泪水湿透了一层又一层,深灰的布面上全是一团一片的褪了色的渍印,好像是一块染坏了的旧布。我一生的凄苦生涯,我的艰难困危的挣扎却一起涌上心头。我整天坐在这初冬的寂静的高山上,向往宇宙中的一切。万物皆自由,惟独我被困在这离地面一千公尺以上的山上,像希腊神话中的那些受罪的神。我的心像滚油在沸腾在熬煎,但我却只能沉默无言。我要喊、要叫、要撞、要冲击!但又什么都不能,只能让泪水像涓涓的苦泉,一个劲地往下流,滴在衣襟上,滴入泥工里,到夜晚就又把枕头、被头浸湿。

来到这里,我曾几次抗议把我囚禁在这寒冷的高山,还禁止我山门。最使我心烦的便是一日三餐得陪着那位增派来监视我的、使人厌恶的从苏联回来的叛徒。后来他们才允许我能在山上各处走走。我自然又萌生了非分之想,每天都到外边游逛。先是那从苏联回来的叛徒紧紧跟在后边;后来我与冯达常常不等他们,不顾他们,自己往外走。走到山上,又走向山下。但不须走多远,总会有一位用人忽然从哪个竹丛里钻出来,笑嘻嘻地问我们到什么地方去。我每天都不顾疲劳地上上下下,却总也找不到一点机会。尽管我明明知道下山的路上是设有关卡的,即便我到了山下,也仍然走不出去;即使能偷着出去了,也会在公路上被抓回来。这里山上山下,四面八方都安得有密密的电话线路,我能走到什么地方?能躲到什么地方?

天气慢慢冷起来,十一月初山上就下雪了;不下雪的时候,也常常是云雾弥漫。我只有一件薄棉袍,白天只能拥被而坐,喝点白开水,翻翻旧报纸。楼下客厅里的火炉烧得很旺、很暖和,可是我不愿意同那位叛徒促膝而坐。南京来的那群看守虽然粗野、无知,但还可以以人视之;这位高等看守,虽然吃过面包、读书识字,也能谈点政治时事,如当时成立的福建人民政府,或者共产党领导人的传说逸闻,但实在鄙俗不堪。我感到他的灵魂太丑恶,令人难受,听了他的一些言问就像吃了苍蝇似的只想呕吐。因此我整日整夜都呆坐在楼上屋里床上,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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