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哪敢啊。”吐了吐舌,小翠连忙专注手边的活。
“最好没有,要是有的话,嘿嘿......”握起拳头,以示警戒,小翠连忙头一缩,脸上再也不敢露出任何嘲笑的表情了。
上官蕊儿看了看手中快完工的刺绣,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她以前幻想过寒哥哥成亲的样子,只是她不曾想到寒哥哥成亲的对象会是云珠姐姐,这些天的晚上,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冒出来:去争取下!这个念头其实到现在还在脑中盘旋,只是每次想到云珠姐姐那还在那张露出幸福的脸庞,这个想法就被她给压制住了,理性代替冲动,可是面对眼下的现实,她又觉得心中难过,这么一想,眼眶又开始湿热起来了。
这时,身旁的小翠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上官蕊儿抬起头冲着小翠笑了笑,只是那笑中夹杂着写苦涩。
上官府办事效率很快,原本要花上三四天的时间才准备的东西,不到两天时间就搞定了,这天,上官府热闹非凡,上门的宾客络绎不绝,上官云雀和茹宛珊一直在前厅招待,上官蕊儿则从早上就待在了上官云珠的闺房,本来小翠不想小姐太伤心,一直在劝着等到举办仪式的时候再出现也行,可是上官蕊儿却坚决不同意,早上早早地便从床上爬起,简单熟悉过后就往上官云珠的房间走去,一直待到晌午也没出来。
看到上官云珠凤冠霞帔穿戴的样子,乌黑的长发盘于脑后,平时苍白的脸庞此时透出诱人的粉色,红润润的嘴唇从早上到现在都弯起了一个弧度,任谁都知道今天上官云珠的心情是如何的高兴和激动了。
透过镜子里看到上官蕊儿定定地盯着自己,上官云珠回过身,笑着说道:“蕊儿,你发什么呆啊?”见上官蕊儿没回应,上官云珠又叫了几次,上官蕊儿才回过身来,把刚刚问题又复述了一遍。
“没有,是云珠姐姐太美了,我不禁看得入迷了。”上官蕊儿回道。
闻言,上官云珠掩着嘴笑了起来,起身来到上官蕊儿面前,“傻丫头,你不知道每一个成亲的女人当天都是最美的嘛。”说完用手轻轻敲了下上官蕊儿的脑袋。
跳起来躲过,上官蕊儿反手拉住上官云珠的手撒娇道:“不过在我心中云珠姐姐是最漂亮的。”
很显然,这话说的很受用,“就知道你嘴甜。”上官云珠嘴角笑意增大。“等到蕊儿成亲的时候,蕊儿也是最美的新娘。”
上官蕊儿吐了吐舌,“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
“你还说,不是有个慕容公子你不要,这怪谁啊。”
上官蕊儿惊讶了下,“云珠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她以为这事只有她和爹爹知道呢。
听到上官蕊儿这问话,上官云珠捂住了嘴,最后在上官蕊儿的追问下,上官云珠才说道:“是舒寒告诉我的。”见上官蕊儿没说话,上官云珠继续说道:“蕊儿,我和舒寒都觉得那个慕容公子挺好的,你怎么好好的就拒绝了这场婚姻呢,而且爹爹竟然也答应了。”话语中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
“是吗?寒哥哥也觉得慕容浩宇和我相配吗?”上官蕊儿在心里默默念道,沉默了会,上官蕊儿突然撒娇地摇着上官云珠的手臂,“云珠姐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谈些我的事情了,你今天的额任务就是呢,安安心心地做个美丽的新娘就行了。”边说着边拉着上官云珠的手来到了梳妆台前,让上官云珠坐在镜子前,自己则在台上挑挑拣拣一些好看的首饰在上官云珠的发髻上摆弄。
而上官云珠也老老实实坐在镜子前任由她摆弄,在她觉得挑了一个最好看的流苏花边戴在上官云珠的头上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礼物没送,连忙叫着守在外面的小翠将它拿了过来。
“云珠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刺绣,你不要嫌弃啊。”上官蕊儿拿出自己奋战几天的成果,虽然自己看着那个图案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很有勇气地拿了出来,还递到了云珠姐姐的面前。
接过那个枕套,上官云珠这才注意到上官蕊儿双手上面的针孔,“蕊儿,你的手......”
上官蕊儿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并且藏在了身后,嘴上赶紧回道:“没事的,只是一开始不熟悉针法被刺了几针而已,一点也不疼。”
刺了几针嘛...就刚刚看到的样子,应该不止几针吧,上官云珠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妹妹惹人心疼,将东西放在台上,双手抱住了上官蕊儿,由衷地说了一句:“蕊儿,谢谢。”
被抱住的上官蕊儿有点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放在哪,就悬在半空,不过在听到上官云珠那一声谢谢后,上官蕊儿突然觉得刚还隐隐刺痛的双手,现在一点都不痛了,这几天熬夜刺绣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云烟了。
茹宛珊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场姐妹情深的场面,眸中闪过一阵精光,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温馨,看到了来人,上官蕊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这时,上官云珠也松开了她,“云珠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前厅等你。”说完冲着上官云珠眨了眨眼。
上官云珠笑着点了点头,“去吧,今天毕竟是个大日子,来的宾客也很多,你回屋让小翠给你好好装扮下。”
“恩恩,遵命。”一个作揖把两人都逗笑了,随后上官蕊儿冲着茹宛珊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便步出了屋,说实话,这次是她面对茹宛珊最镇静的一次了,换做平常,最起码要吵几句才罢休,要不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才不会这么冷静呢,摸了摸自己垂下来的秀发,突然想到上官云珠的话,“我今天打扮地很糟糕吗?”端详了下自己的衣着,自我感觉良好,算了,还是让小翠给她再好好打扮下吧,打定主意,便迈着脚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了......
而刚进屋的茹宛珊,来到妆台前,一开口就是对着上官云珠警告了一句:“云珠,你最好不要和那丫头走的太近。”
听到这话,上官云珠瞬间冷下脸来,拿起桌上的胭脂擦拭着脸颊,“这个就不用娘亲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看着这么倔强的女儿,茹宛珊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上官云珠手上拿过胭脂,替她一点一点擦拭起来,“云珠,娘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幸福快乐,娘信得过舒寒,所以娘才去求了这门亲事,不过......”说到这,茹宛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舒寒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他心里的心思我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这第一步娘已经为你办到了,以后能不能把握住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些话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从小到大,只有和上官蕊儿在一起的时候,季舒寒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是在她面前从未见过的,说实话,她很嫉妒上官蕊儿,但是每次看到蕊儿在自己面前那毫无防备的样子,她又觉得好自卑,不只对自己这身体状况,还为自己冒出的这想法而自卑。但是她对季舒寒的爱与日俱增,尤其是在外的这几年,她发觉就算她失去任何东西,她也不能失去季舒寒,所以她想法设法地把舒寒留在身边,回到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娘求了这件事。
“娘,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舒寒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的。”袖中紧握的双手和眸中坚定的眼神显示了她的决心,茹宛珊看到这样的女儿,欣慰地笑了。
拿起桌上的梳子,散开盘起的发髻,掬起一缕秀发,慢慢地从头梳到尾,同时嘴边慢慢念叨:“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不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耳边听着这些吉祥语,以前在外只是看别人结婚的时候这样过,此时换到自己身上,上官云珠图二胺觉得有种不真实感,袖中双手交握,互相掐了下,一丝疼意从手上传来,上官云珠幸福地笑了笑。
看着女儿这么幼稚的做法,茹宛珊无奈地笑了下,不过正当她准备盘发的时候,门外出现了一丝动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茹宛珊皱了皱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看着那丫鬟冷哼道:“哪来的丫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也是你随随便便闯进来的吗?”
听到这声训斥,丫鬟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着身体回道:“回夫人,是...是季公子不见了......”
这下惊的不只是茹宛珊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身的便是上官云珠,“你说什么?”一脸不相信地回问。
“刚老爷吩咐让季公子去前厅接待客人,可是...可是奴婢去季公子房间,根本没看见季公子的身影,奴婢让其他人也帮忙找了,可是府上到处都找不到季公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丫鬟便把头埋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屋里的两位主子。
上官云珠被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茹宛珊见状连忙扶住了她。
“娘——”上官云珠无助地叫道,此时的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茹宛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急,云珠,舒寒可能有事外出了也说不准。”说完又看向那个丫鬟。“你抬起头来告诉我下,你确定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吗?”
丫鬟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刚想脱口而出的那句“找遍了”,在看到茹宛珊那凌厉的目光时,又硬生生地吞回去了,立马改口道:“回夫人,奴婢可能没有全部地方都找,奴婢这就再去仔仔细细地去找下。”
茹宛珊手挥了下,“一定要找仔细了。”得到命令的丫鬟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丝毫不敢怠慢。
“云珠,你别担心了,舒寒是什么样的孩子娘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在这天丢下你的,他可能有事去办了。”
上官云珠跌坐了下来,相比刚刚那幸福的神色,现在的她迷茫的眼神,失落的表情,“娘,我今天总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不真实,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要舒寒回来,回到我身边。”泪水夺眶而出,弄花了刚刚才上好的妆,可现在的上官云珠根本不管此刻的样子是有多么狼狈,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打扮地再美,那个人也不会看到。
将上官云珠拥进怀里,茹宛珊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直到怀中的身体停止颤抖才停手,茹宛珊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了窗外......
而此时在城南的一个小酒馆内,一名身穿身穿红衣的男子坐在靠门的桌子旁,桌上没有任何韭菜,只有一壶又一壶的酒,摇了摇手中的空瓶,男子大声喊道:“小二,上酒。”声音大的周边人都听见了,奇特的穿着,别人一看就是干什么的,纷纷调笑道:“呦,这位小哥,看你这样子,应该逃婚逃出来的吧——”
“绝对是,你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估计是要被强行押去拜堂吧,啧啧,这世道啊,果然还是长得普通点比较保险啊——”
“哈哈......”被这一话语逗得爆发出一阵狂笑,周围人纷纷大笑起来。
“强行吗?”男子嘴边念叨着,随后自嘲地笑了下,以他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强行吧,原本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会这么不情愿,只是真正到了今天,脑中突然冒出后悔的想法了,眼前晃过一张熟悉的脸庞,摇晃下脑袋,男子冲着小二再次叫道;“小二,我的酒呢——”
“客官,稍等——”小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等了一会,酒壶上桌,男子左手拿起,只是这时,比他更快的一双手按住了酒瓶,睁开一双迷茫地双眼,眨了几下,还是未看清眼前人的相貌,想使劲拿起桌上的酒,可是奈何移不动。
“看来季兄醉得不轻啊——”一道清澈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随后男子眼前只看见一个人影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