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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伤的鸟

薄,浅,还有梓和巫师留给他的小狐狸,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们向着山下走去。

未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薄她虽然在坚持的去做,但心里还是一团的迷茫。她以前也想到过,如果那种力量真的只是世人扯的一句谎,再也找不到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带着梓去敌人的军营里做最后的拼杀。于梓,她是充满期望的,像死去的巫师一样,她希望他会是一个快乐的人。不过,要让梓快乐,她觉得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接受与完成,才会是最正确的方法。只有经历痛苦与磨难,留到最后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最甜的快乐。

而此时正走在薄前面的浅,他之所以会去,完全不是因为什么家仇国恨,从那次远离城堡时所见到的敌人的军队,他认为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敌人的强大,已经让他丧失了任何的希望。就是因为薄,因为薄他才会跟着去做一件自己认为没有什么希望的事。他爱薄,他觉得自己对她的爱只能体现在妥协与保护上,因为薄缺少这两种。

梓穿着一件黑色玄衣,紧紧的跟在薄的右边,小狐狸跟在他的身后快步的走着。前面是一条弯曲的不知道通向何方的漫长道路,薄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的心里是有淡淡的悲伤的。他最不愿意得到的东西,正是现在所缠缚着他的,他只有去跟着薄寻找到那个神秘力量,为自己的王国与父母报仇,才能让自己的悲痛减轻。他的方向是坚定而明确的,因为他一直的相信自己的师傅,他相信薄能够带着他找到那个神秘力量。

天空是有一些暗淡的灰色的,似一幅拉平后放置在头顶的绝美水墨。一声,一声……凄哀的鸟的鸣叫从水墨里传了出来。梓抬起头去看时,只见一只白色的鸟在空中慢慢的划过。鸟的腹部上,被鲜红的血液染湿,白里透红,极外的亮眼。

“鸟儿!”梓不觉叫出了口,向着鸟飞的方向奔去。

空中的白鸟,正艰难的与痛苦抗争着,听到地面上一声呼喊,一个孩子向它冲了过来,它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惶恐的煽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翅膀,向着更高处飞去。

然而终究是有极限存在的,没飞多长时间,它便再也扇不动那沉重的双翅了,似一块石头一样砸向了大地。

梓忙在地面上接住了它。

白鸟在梓的手里,扑扇着翅膀在做最后的挣扎。“鸟儿!”梓忙将它的翅膀按住了。

白鸟不在扇动,它用一只眼睛注视着梓,眼里透出的是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与无可奈何。

梓用手指轻轻地翻开了它隐藏在羽毛下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鸟儿勿怕。”

梓忙腾出一只手来,哧的一声用自己的牙齿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来。

梓小心翼翼地将布条贴着白鸟的伤口慢慢地缠绕着。

“梓,快赶路,时间不早了。”薄在不远处叫着梓。梓听到后,应了一声,就抱着白鸟向前面的薄跑去。

阴沉的天空此时更加的阴暗了许多。靠近天边的那团云里,应着光,渲染出一抹灰紫来。云朵下面的山是一块并不黑的彻底的影子。落了叶子的树木,枝枝叉叉中像是带着刺的毛茸茸的兽。梓边走边四处望着,一瞥之间看到了前面的山下,有一个山洞,便说道:“师傅,你看,那儿一个山洞。”

薄顺着梓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真的是一个山洞,她诧异于自己先前看时竟然没有发现。不过那种感觉一瞬便过去了,夜里能有个去处,终究是好的,她抬起手将眼前垂下的一缕长发向耳际推了推,笑说道:“今夜就住那里。”三人加快了脚步向山下走去。

山洞的周围生着密集的野草,片片的枯叶里横出一条一人可过的小径来,浅看到后知道山洞里以前是居住过人的,不过居住在这荒山野岭不免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怀疑,他说道“薄,停一下,让我进去先查看一看。”说完便先进了洞里。

薄与梓站在洞外等了一阵子后,浅方才出来笑道:“没什么危险,快请进。”

薄与梓进了山洞,只见洞是顺着下坡走向的,不远处的一片平整地方,浅早已燃起了一堆柴火,火光映的洞壁一片昏黄的亮堂。

“薄,我先到洞的深处去看看,这洞看样子还很深。”浅说完就跳着火把向里面走去。

薄坐在了火苗旁的一块干净石头上,手里拿个一个根枯朽的树枝拨弄的柴火兀自发呆。

梓将怀里的那只白鸟,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扑打了一下粘在身上的鸟的羽毛。白鸟此时已经不在躁动,安安静静的斜着一只腿,在地面上倒着,一双眼睛似睁非睁的。梓又重新将它用手捧起,捧到眼前,一双眼睛怜悯的打量着它。

薄也看着梓手里的白鸟,她先只是随随便便的看一看,看着看着一双眼睛便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鸟的身上,一动也不动。“把它给我。”薄说道。

“师傅,鸟儿受伤了。”梓将鸟捧在了薄的身前。

薄接过了梓手里的鸟,慢慢的解开了缠扎在它身体上的布条。伤口露出后,她轻轻的用泛着淡淡蓝光手抚摸着。渐渐的伤口竟愈合了起来,直到消失。鸟儿渐渐的睁开了眼睛,头高高的昂了起来,薄抓着它,将它又给了梓。

“鸟儿好了。”梓接过白鸟后,开心的笑道。

薄垂着那只发着淡蓝光的手,抖动了几下后,一滴一滴的深黑色的血便顺着玉指滴落在了昏黄的土地上。

“师傅,你的手。”薄看到后瞠目道。

“你救得那只鸟中了毒。”

梓得知师傅没事后,又去看那鸟儿,鸟儿康复后扑扇着翅膀一直的在他手里挣扎着。梓按住了它的翅膀后它便发出尖锐的叫声,一声一声响在着安静的夜里,听得人心里也是一阵的惊慌。

“你喜欢它?”薄看着梓抓着鸟问道。

梓按着怀里挣扎的白鸟,白鸟一只翅膀扇在他的脸上,扇的他睁不开眼睛,他喘气高声答道:“喜欢!”

“喜欢就要为它好,还它自由吧。不应这样的自私。”薄说道。

“可是……师傅……”梓抓着白鸟的一只腿,白鸟在他的肩膀乱飞着,然而飞不起来,抖落了一地雪白的羽毛。

“好吧,鸟儿我放了你,你可要回来看我噢。”梓低着头看着白鸟,向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梓先是望着漆黑的天空,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除了无尽的黑和微凉的秋风外,什么也是没有的。他呆呆的立了一会儿,眼泪渐渐的一粒一粒从下巴上滴下来。“鸟儿去吧。”他双手一捧,将白鸟抛向了黑暗的夜空里。

浅此时刚从洞里的深处点着火把走了出来,“薄,这个洞深的很,我走了这些时竟没有走到头。”

“没有走到头?”薄偏着头看着他又道:“我们只住这一晚,何必去管其它。”说完,就有为火堆里添了些柴。

“今晚我留在洞口,你们睡觉。”浅说着就轻步上了洞口。

此时,梓已经回到了洞里,坐在薄的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根长的白色的羽毛,闷闷地在地下划着。过来些时,方才睡意袭来,靠着薄的身体渐渐的沉睡。

梓的梦先是一段段冗长的碎裂片段,说不出具体来,也无关心情,难以分出个悲喜。只是最后,最后出现的一双眼睛让他的心脏流过了一丝的颤动。那是一片朦胧的,像是蘸着洗过笔的脏墨,涂点上去的一样的一双眼睛。

当渐渐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先只是一片模糊的金色,慢慢的清晰再清晰。梓不觉一惊,忙翻起了身。只见一条浑身泛着金光的巨蟒正在用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梓连忙去找身边的薄,找了一圈才发现薄睡在洞壁上铺的一片月光上面。他见后方才敢叫了一声师傅。

薄闻声惊起,一眼便看见了那巨蟒。忙收了月光将其化做了一把月光镰刀持在手里,迅速来到里梓的面前。

“梓,不怕,浅呢?”薄眼睛飞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不见半个浅的踪影“准备!”说完,她便移步上前冲向了那条巨蟒,手臂灵活挥动,月光镰刀射出片片月刃,向着巨蟒的身体砍去。

然而,像是碰到了铁器一般,几道火光闪后,巨蟒的身体安然无恙。它渐渐的动了动脖颈,一条头向着薄与梓慢慢的靠近。

薄见是这般情况,不觉双眉微皱,停止了手臂的挥动,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退到了梓的身边。

“好大的一条蛇!”只见此时浅在巨蟒的身后,正伸着脑袋,满脸惊愕的表情。

“浅哥哥!”梓看到浅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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