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云仙境的主掌师尊千世的住所位于整座仙山的巅峰,水阁不再多说,带着凌乐一路向上,很快就到达了千世的居所烟雨楼。
“师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师尊不问你,你就不要多说话。”水阁罗里吧嗦的嘱咐了好一阵子,才让凌乐独自一人进了烟雨楼。
空无一人的烟雨楼从外面看上去,是一座三层六角小楼,楼外烟雨飞雾弥漫,正是凌乐从书中见到的那样,仙人的住处仙气缭绕,然而真正走进去她才发现这里和书上完全不一样。
书上的仙人住处是优山美地奇花异草,另有药炉丹鼎鸟兽云集,而烟雨楼的烟雨不单是指外面的水雾烟云,就连楼里也是电闪雷鸣滚滚惊雷。
青紫交加的电光雷火从屋顶不停的往下砸落,烟雨楼中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三层互相不交接的环状浮空旋梯,地面一片焦土,厉雷过境,黑灰一片,不时有黑烟从角落里冒出。
“姐姐,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师尊人呢?这会不会是师父在耍我们啊?”
脑海中的少女抱怨连连,凌乐仔细打量四周,烟雾缭绕中不时有异样的光华闪烁,应该是灵石的光芒,抬头向上看去,厉雷分列两端,与真正的雷火还是有所区别,凌乐伸手按住自己的手腕,用脉搏计数,十五下为最长,雷火劈落,之后递减到一下,再次劈落,直到减到只剩一下时,再次递增。如此有规律的雷电,绝对不会是有人操纵控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灵石布下的阵法,还是一个初级到不能再初级的试探。
缺乏趣味。
在两次间隔时间最长的空隙里,凌乐努力向上张望,果然如她所料,在雷光消失的片刻之后看到了屋顶上方悬挂着的一块青紫色灵石,雷火正是由它发出。
“姐姐!你!你!你!那可是雷啊!嗷……不要!我不要死!嗷……”
凌乐走进电闪雷鸣中,脑海中少女顿时惊叫连连,好一会儿自以为马上就要被劈糊了的少女才停下尖叫,发现自己还完好无损,顿时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凌乐站到青紫电光中,被雷火劈中的瞬间,一片白雾忽起,将所有的雷电抹去。
烟雨楼中刹那间化作一片春和景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细雨微风后走来,凌乐不动声色,神色淡然的看着他,青色道袍,一柄水色拂尘,头上一根碧玉琉璃簪,腰悬一枚天青玉佩,就像书上写得那样,出世飘渺。少女在脑海中巴巴的冲到前面看向老者,“那是师尊!”
“不,他不是。”凌乐在心底否认,在她强大的灵觉中,并没有这个老者的踪迹,换言之,眼前的场景仍然是障眼法,并非真正存在,在帝国即便是最高端先进的全息映像技术也无法将一个人完整的影像同频到另一个地方,但是此刻她亲眼所见,在这座烟雨楼中仅凭着几颗灵石,就能幻化出一段完整的人,神态动作惟妙惟肖。
隔绝灵觉,单凭肉眼她也很难分辨出老者不是真正的人。
凌乐静下心来,认真对待,大巧若拙的阵法,雷火之所以做得粗糙很容易被她找出破绽,那是为了迷惑她,让她以为烟雨楼中的迷阵被解开,放松警惕好陷入下一段迷雾中去,层层相扣,这样类似解谜的阵法正是凌乐在秘门受训时的基础。
“回去吧,凌悦,以你的资质根本不可能开启灵脉。”
“就算你在这里跪上七天七夜,我也不会法外开恩。”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固执,天赋实为生来注定……”
无论老者说什么,凌乐都没有半点反应,就连眼皮也没多眨一下。
老者似乎说得口干舌燥,突然大怒,挥动拂尘就向着凌乐头上抡起砸落!
有杀气!
凌乐突然抬头,一股热流从丹田上涌,灵觉骤然成丝,双眼直视老者,老者的动作一滞,随即一条血线从头顶划开直到脚底,老者的身影一分为二。
烟雨清明瞬间为之一凝,仿佛有人在烟雨楼中倒入百余斤强力胶,将所有的时空全部粘结在一处。凌乐垫起一步,猛地向后退去,就在她退后的片刻后,一柄大刀轰然砍向她站立的地方。烟尘弥漫,地上被大刀劈砍出一道半尺深的裂口,烟尘散去,凌乐不见踪影。
“人呢?那个死丫头人呢?”脚步声响起,两个少女现身。
“师妹,你那一下也太狠了吧?你七成功力不把她劈成碎渣才怪!”少女中个头略高一些的一个不耐烦的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你看看她那副傻……啊!”
高个少女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上一阵冰冷,矮个少女面色惨白,两人同时被制服,每人咽喉上都按着一双冰冷的手,两人同时转头,发现被她们姐妹暗算的凌乐正用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目光盯着她们——就连呼喊救命的勇气也没有,被那样冷若冰霜的目光盯上,竟然比被嗜血的妖兽盯上还要恐怖,两姐妹顿时腿软,早忘了站在她们面前的是山中无灵的废物。
“我要知道,你们暗算我的原因!”
一个三无废人,在山中从来不敢抛头露面,别人在练功她在捕鱼抓虾,别人在试炼她在看书练字,整个叠云仙境中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少女,存在感无限接近零。
却屡屡成为被人挑衅的对象——掩盖在欺|凌背后,凌乐却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怪异。
因为无能被人欺负并不奇怪,但是从她接管这具身体后,前来挑衅的人马已经来了第三波,善意敌意一应俱全,当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选项都放在她面前,那么指向的真相就只有一个——有人在暗中教唆,所有人向她施压。
她要知道理由!
两姐妹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她们死也不会说!
“不说是吗?”笑容缓缓逸散,凌悦眯起眼睛,刑讯逼供也是她受训的一部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在活人身上,“你们有一刻钟用来权衡利弊,但是我保证,我动手,你们会变得连亲妈也认不出你们谁是谁!”
两女齐齐颤抖,腿软险些跪在地上。
“凌悦,让我来告诉你真相。”
身后,清风袭来,凌乐瞬间转身毫不犹豫的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