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这么一个老同桌,十年前无话不说,十年后当作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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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初三,学习压力极大,不先提说跳楼的,说要自杀的全班都超过一半,好吧,其实两者没什么区别。
我是我们班最痞的一个,老师在上面讲的满头大汗,我将就的趴在课桌上睡大觉,老师在上面尽心尽力,我睡得呕心沥血,老师愤怒的抽起了棍子,我装作发烧晕厥。
那时的初三都是两个人一起坐的,还是一男一女,而我的同桌,便是个‘男’的,虽然这句话有些自黑,但是你们看到了单引号,应该能懂,希望看我写的这篇的人都不是智障。
“你是猪啊,快起来!”同桌愤怒的在我腰间扭了一把。其实我也纳闷,我睡觉挂她鸟事。
我装作没感觉,继续打着哈欠。
“******妈的,老娘火了啊!”同桌一声怒喝,拎起我的耳朵使劲的扭。
我疼得面红耳赤,但还是装作睡着了,老师忍不了了,拉着我的同桌进了办公室,老师首先肯定了同桌那助人为人的先进意识,并且给予了奖励,******打人居然还有奖励!接着,老师拿起了戒尺对我开始批评,就在即将打在我手心上的瞬间,我哀声喊冤,老师!我刚才睡着了!不对,我刚才发烧晕过去了!
老师似悟非悟的点了点头,抽的越发狠。同桌银铃的笑声就跟和尚念咒一样,又长又臭!
初三的时候着迷于Email,每天晚上都要和一群猪朋狗友使劲吹牛,忽然有一个叫做‘小蜜蜂’的白痴加了我,使劲跟我装逼。我不服,凭什么她说的那么栩栩如生,而且还几乎使我折服了,我起初还差点就信她是FBI的了,还好她诚实的告诉了我,她是CIA的。
小蜜蜂是个女的,嗯,她亲口告诉我的,虽然使用信息的方式,反正我是信了,大概除了像我这么无聊的人之外,也没有人会装作是女的去欺负别人了。
我:小蜜蜂,我是特工!
小蜜蜂:****!
我:你再骂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小蜜蜂:智障。
我:你****,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嘛!
小蜜蜂这回不说话了,我急了。
我:姑奶奶,我错了!
小蜜蜂:****!
我想,这一切都是过大的学习压力造成的,也或许是初三正好是青春期萌发最关键的时期,异性之间的相吸变得越发的明显,做起春梦来也没小时候那么纯洁了。
我:小蜜蜂,我梦见你了。
小蜜蜂:你是变态啊!
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梦里把你绑起来了,然后把你给上了!
从此,小蜜蜂就没再跟我聊过天,我心想,这个白痴怎么就这么开不起玩笑,不愧是取了白痴ID的人。
我欣慰的看了眼自己的ID‘大白象’,心里默念,还是自己有前途。只不过没了小蜜蜂这种白痴,我似乎对Email也渐渐失去了玩味。
同桌最近跟个神经病一样,背着书包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大骂一顿,还好我比较君子,并没有和她计较,也就是把她每天带的牛奶偷喝了,时间久了,她也自觉了,开始每天带两瓶。
那段时间特别感性的我竟然萌发了‘同桌真善良’这个想法,妈的,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太年轻了。
数学课上偷懒睡觉,无意间发现了同桌在课桌下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正义感一下子涌了上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终于从魔爪手中抢过来了一本笔记本,上面画着一个瓶子,瓶子上写着一行英文‘Milk’,别说我英语不好,这绝对是这婆娘小情人的名字,麦克!可是为什么这麦克后面要画‘正’字,哼!绝对是这婆娘为了不引人怀疑设置的障眼法!
一番思想搏斗后,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总觉得自己吃亏了,在我解开这笔记本上谜团时,这婆娘的虎牙在我另一只手上大显神威呢!
“你属狗啊!”我心疼的捂着手。
“不服啊!”
我扭头生闷气,可没想到这婆娘竟趴在桌上,我靠,可别哭了,我最受不了全班同学怪异的眼神了!
“嗨,****。”我开始试着安慰。
“嗨,白痴。”
“嗨,弱智。”
都没用,我只好用大招了,“老师,她肚子疼。”
同桌后来红着眼回家了,我终于可以独霸两个课桌一下午,可为什么另一个课桌上那么香,靠,睡觉都忍不住把头趴上面了。
“你怎么坐她的位置啊!”身后的女生看不下去了。
我不耐烦的告诉她:“我哪里坐了,我明明是在她位子上睡觉好不好!”
回到家实在闲,打开了电脑,登了Email,刚进去,数十条信息映入眼帘,竟然都是小蜜蜂,哈哈哈哈,白痴果然想明白了,还是和我聊天能涨知识。
“乌龟王八蛋,限你十秒内回话,不回话就是我龟孙子!10。。9。。8。。1”
小蜜蜂也是真的白痴,把这条信息复制了十条,我倒也没多气,只是开始滚粗,嗯!电脑键盘不好看,砸了,显示屏也不顺眼,砸了,主机声音太大了,浇水!
我妈差点把我打死。我爸看着报纸冷眼旁观。我爸差点被我和我妈打死。
小蜜蜂问我,什么颜色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我愉快的告诉了她,彩色。小蜜蜂又问我,我最爱吃什么,我不假思索的告诉了她,好吃的。小蜜蜂还问我,什么样的女孩是我喜欢的,我告诉了她D盘。
逐渐,我和小蜜蜂会互道早安互道晚安,互道你好,互道再见,互道傻X,互道嗨,起来撒尿,甚至互道,我爱你。
“虽然我知道数学是你最讨厌的学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非常好学。”
“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我会骂的你哭!”
损友告诉我,某某某优高清****新片,我告诉他,朕有家室。损友告诉我,某某某美女在操场上跑步,我告诉他,孤有家室。损友告诉我,某某某妹子向我告白,我告诉他,寡人有家室。
“你小子要是有女朋友,我就把高达模型送你!”损友气不过,索性挥手下了注。
“你回去加‘小蜜蜂’,我把她账号写给你,你问她,是不是‘大白象’的女朋友!”我得意的靠着课桌。
损友忽然竖起大拇指:“高达模型不能送,下次请你吃饭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损友笑着告诉我,一听我嘴里说出来的ID,就真的信了。
嗯!我越发觉得一个充满智慧的ID越来越重要了。
同桌最近跟吃了春。药一样,总是色眯眯的看着我,虽然她长的真的好看,可我依旧记得,我是有家室的人。可同桌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她居然趁我睡觉的时候牵我的手,还好我假装不知道。为了制止男性内心的欲望,我只好把同桌当做一个猪头看待。靠!两只鼻子大又圆,肥头加大耳。。
“哝,请你吃彩色糖。”同桌难得好心。
我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糊的说了声谢谢。
“我和你还用得着说谢谢啊。”同桌羞涩的对我抛着媚眼。
我心里不停默念‘有家室,有家室’
初三真的很短,这是老师唯一没骗我的,中考结束后,我一脸自信的走出了学校,妈的,老子最后一个月一直被小蜜蜂缠着复习,哪里能不自信!在我眼里,那都是弱智题!
后来排名出来了,我比一模拉下了十个排名,妈的。
自从那时,小蜜蜂也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一想到她是不是换了个男朋友,我的心就咔嚓咔嚓的疼,比碎了的玻璃还要碎。
最近初中同学聚会,我如约而至,损友拉着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聊了起来,谈到一半,他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年大明河畔的同桌同学,我不解的甩着头,听不出什么意思。
损友笑话我年轻。损友说,当年班级里有个群,是我同桌建的,损友还说,同桌的ID叫‘小蜜蜂’。
我忽然想起中考前的一个月,偶然打开QQ,那个彩色的‘蜜蜂’头像永远闪烁着,我忽然想起那一晚,小蜜蜂激励着我,一定要考上某个已经被我遗弃在回忆角落里的四星级高中,也忽然想起那一天,我似乎在梦里,听到了一个猪头呼唤着‘小白象’,猪蹄拂过我的刘海,带来一阵清香,在寂静的教室里,温暖我的睡眠。
智商终有提高的我总算明白了什么。白痴的小蜜蜂!看ID就知道了!
拿着饮料走出门,仰望烈日当空,十字路口,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她也看到了我,一脸镇定,似乎记不起。
我随着人流往前走,并未有多注目,眼光始终挺直。
十字路口,我们肩并肩远去,一缕清香,常伴我心旁。
深夜,损友截了一张图片发我,时间是十年前。
损友:为什么不跟他告别。
小蜜蜂:舍不得。
损友:没事,总会再见的。
小蜜蜂:怕他讨厌我突然走了。
十年前,再见,我们无话不谈,各自微笑诉说你好,十年后,再见,我们肩并肩远去,各自诉说以往沉默。
有些人,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那你也别辜负了她的好意。如果我的智商那时候高一点,或许我会真的牵着你,不再假睡。
事,总会有尽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总要有一个人先说。两两默语,两两分离,懊悔的终究是你,怨天怨地,也终会骂到自己。如果那时我主动点,或许我们会有故事。对不起,不应该装睡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