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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镇酒馆之中的冲突

白猴子跑了,山丘角熊死了,七人小队无一阵亡,只是有几个人带着些伤,需要平稳休息一阵。

对于一支冒险队伍来说,特别是行进在半途的,这样的状况原本说不上怎么好。但和哥布林一战之后的收获,却给昏暗的心情洒上了些许阳光。

林成没有去瓜分财宝,那些金货银币之类,实在不入他的眼,最后只要了巨熊的独角和一些精铁与秘银矿石,就潇洒地收手了。

白猴子起初的纠缠与最后的果决,给了林成非常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些行为并不像是哥布林的模式,再加上那些战场的对话,使得林成心中的疑惑盘丝错节。正因为这个缘故,他才收取了巨熊的独角,好让自己不会轻易忘记这些事情。

至于精铁和秘银矿石,这些东西或许在别的铁匠锤下,能够锻造出不错的武器和盔甲,但在林成的手上,只是单纯为了兑现先前给队友的承诺。

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做出了一整套的厨具——煎锅、炒锅、汤锅、蒸锅、炖锅、锅铲、炒勺、菜刀、烧烤架等等等等,一样不缺。就在完工的当天,一锅鲜美的山珍杂煮、一盘清香的爆炒野菜,让这些奇幻世界的土著们,险些将盘子连着舌头一起吞下肚子。

经历过先前哥布林的不停骚扰,之后的几天简直可以称为风平浪静。因为队伍中有好几人需要养伤,所以这次伊瑟拉没有固执,放弃了行走在野地的要求,回到了交通要道上。这让他们的猎物少了许多,但也同时避免了许多麻烦。

林成现在已经知道,哈里拉大陆上有着四个国度,彼此同源同根,是从一个巨大帝国中分裂独立出来的。他们现在所踏足的,就是北方多闻天的领土,而且不出林成意外的是,其他三国分别叫做“东方持国天”、“南方增长天”和“西方广目天”。

这些国名让林成吐槽不能,难不成这四个国家的开国君王,都是些大和尚不成?阿弥陀佛威武,善哉善哉。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说说,否则精灵又要问这问那,而他又无法解释自身的来历,必然只能用各种谎言去应对。要知道,一条谎言需要千万条谎言去弥补,特别是一些实在不靠谱的,以精灵的敏锐直觉,怎么可能看不透?

所以,他一改战斗时的凌厉果断,再度恢复成了一个废话不多、总是浅笑轻语的谦恭法师,这样就让艾芙琳少了许多接话的机会。两人之间沉默远多过交谈,只不过偶尔对视的时候,林成还是会想到那次的手误,脸上总是不自禁地泛起羞涩的红晕,反倒是女精灵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这样连续走了六天,他们来到了一座丛林外的小镇,队伍中除了大猫安德鲁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恢复了精神。但即便如此,既然进了安全的城镇,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好好休整几天,顺便正好让诡术刺客彻底恢复健康。

小镇紧邻着一条河流,看到清澈映人的河水,就不免让人有种洗濯身躯的冲动。或许是所有女性的通病,艾芙琳和伊瑟拉一进客栈,便抓住店伙计询问洗澡的场所,——她们能够忍受和真正意义上的“臭”男人同行,却不能忍受自己身上的不洁净。

店伙计当然首推自家客栈的温汤,只是显然小规模的澡堂不能让两个女子满意,——据她们事后说,那个澡堂子一天只换一次水,洗完了恐怕更加不干净——,因此最后,店伙计不得不告诉她们,镇外的河道连通着一潭大湖,如果能够遮掩好隐私,绝对算是沐浴的好场所。

女性有女**干的事,男性自然也有男性的乐趣。就在艾芙琳她们讨论洗澡场地的时候,以老弗勒尔为首的男人们,已经跑进了酒馆之中,甚至连受伤未愈的大花猫也没有拉下。——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俺的身子不喝酒也不会早好,喝了最多也就耽误一两天。但假如你们有得喝而俺没得喝,结果俺一定会失眠,那样就更不容易好了!”

五个男性占据了酒馆中的一张桌子,——之所以不称他们为男人,是因为矮人和兽灵都不会高兴,人类的过度强势,令其他种族的自我意识明显提高。

这个酒馆是小镇上唯一的酒馆,而这个小镇则是森林包围中的唯一一处乐土。东面是幽蔽之森,北面则是守护者森林,虽然据说走出幽蔽之森东面的黑森林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村庄,但一来村庄毕竟不是城镇,并没有合格的酒馆,二来那里距离一座巨大的古墓实在太近了,即便有人卖酒,也没人会愿意在幽魂的注视下饮宴。

他们要了整整一桶麦酒,按照弗勒尔的说法,除了矮人烈酒之外,其他都只是普通的饮料。事实证明,他说得有些道理,至少在林成看来,这些麦酒的酒精含量,绝对不会超过啤酒。不过纵然如此,五个人要喝完100公升的大桶,还是有些夸张了。

酒桌上的气氛是豪放的,尤其是在喝多了的时候。贝克尔比平常的话更多了,还时不时加上些手舞足蹈;安德鲁简直就忘记了胸膛上的伤,喝得高兴了拍着胸脯胡吹大气;泰勒倒是一声不吭,但随着酒精的浸润,满身的杀气标志着“生人勿近”;老矮人的酒量最好,但他也是醉得最快的一个,大把的胡子至少有一半,都泡在了酒桶之中,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想将剩下的酒打包,等醒了之后一个人独享,——毕竟没有谁会觉得,被矮人油腻腻的胡须泡制过的麦酒,会是难得的美味。

一桌子上唯有林成还保持着清醒,这全都得益于他暗地里的小动作,——假如一边喝酒一边让杯子里的酒精与水分迅速蒸发,那么显然实际喝下去的,会比杯中减少的量要少得多。林成就是这么做的,他偷偷在自己嘴边,施放了一个迷你型的火之壁障,绝大多数的麦酒,还没到他嘴里,就被烧成了淡淡的水汽。

“嘿!林老弟!再来干一杯!”弗勒尔喝得又快又多,带着湿漉漉的胡须,摇摇晃晃地向林成劝酒。

林成有些无奈,但也并不在乎,反正无非就是故技重施,消耗一些魔法罢了。

然而,无论哪个世界,总会有些自命不凡的人,喜欢贬低别人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很不幸,这个酒馆里就有这么一个。

“矮人真是一些粗鲁的家伙!大家看看,把胡子浸泡在麦酒里,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泡药酒么?那样的话岂不是应该将他整个丢进酒里?否则效果可不齐全呢!”

说话的是一名甲胄精美的剑士,刀削般的五官很有立体感,而且形状搭配得也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出众的美男子,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损了点。偏偏他又没有胡编乱造,纯粹只是从实际出发,略微做了一些联想而已,令人想要发作也很困难,反倒是引得旁观之人哄堂大笑起来。

“我、我要和你决、决斗!”弗勒尔将酒杯砸在桌上,晃晃悠悠地拿起自己的法杖,刚离开自己的桌子,就差点被人绊倒在地,极力稳住身子,大着舌头吼道,“是谁?是谁、谁下脚绊的我?!我要和你们决、决斗!”

剑士优雅地灌下一杯蜜酒,——他这样的贵族打扮,显然是不屑于麦酒这种平民饮料的——,连正眼都没给矮人一个,轻轻地敲着桌子,和身边的同伴笑道:“我承认,我是个很胆小的人。在明知镇子有禁令的情况下,怎么敢和这位矮人法师私斗呢?”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又作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我没看错吧?居然是矮人法师!我还以为矮人都是群石头脑袋的家伙呢!想不到还有能够触摸魔法的稀有品种!”

这样侮辱实在太过分了,已经超出了人身攻击,进而成为了种族地图炮了。身为弗勒尔的队友,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住,除了林成之外,其他三人全都霍然而起,放下酒杯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林成也没闲着,在他淡淡的微笑之下,指间的魔法指环已经微微亮起。

弗勒尔却伸手阻拦住了他们,打着酒嗝艰难地说着:“他侮、侮辱了矮人!嗝儿!所以,我要亲手对、对付他!”扭头看向剑士,中指独立比出了一个嚣张的手势,“敢、敢不敢和我去村、村子外面决斗?不敢去的话,你、你就是兔子!”

剑士的脸色赫然变得难看至极,似乎弗勒尔的话触到了他心头的痛处,他再也顾不上礼仪,精致的酒杯重重一摔,险些就打成了碎片。“去就去!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矮人除了挖石头,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他又向着周围的看客邀请道:“劳驾各位去给做个见证,我要把他丢进沉寂之湖,给那些水怪换换口味!”

沉寂之湖?水怪?林成听到这两个词,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似乎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但细细追究起来,却又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关联。

世上永远不会缺少起哄的人,很快就有人接口了:“说得不错,假如我是水怪,吃多了漂亮姑娘估计也会腻味的。说不定矮人的栗子肉,还有健齿开胃的功效。”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矮人被吃了呢?说不定他能救出几个美丽的姑娘,或者也可能是姑娘的骷髅?”

“哈哈,你说得太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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