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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商贾争利早

彩虹荒野,地理位置在哈里拉大陆中部偏西南,这里是哈利兰人最初登陆后寻找到的第一块定居地,也是从此以后整个大陆上哈利兰人公认的“祖庭”。——当林成听到艾芙琳如此介绍的时候,第一个联想到的,并非“禅宗祖庭”少林寺,而是刘汉的汉中、李唐的太原、赵宋的宋州、朱明的凤阳、以及后金的白山黑水。不过这的确比少林寺更为妥帖,一个民族的政权兴衰历史,用宗教中的一个分支相比,显然有些不伦不类。

说起来,彩虹荒野的命名,也并非随口而来。首先,这里的确是荒漠地貌,炎热干燥的气候,使得地表的植被相对稀少,空气中也时不时会有沙尘混入。之所以叫“彩虹”,则是因为此地色彩丰富,故老相传有“红土、黄沙、绿草、蓝水、紫日”,恰恰和天上的彩虹近似。

由于这里是所有哈利兰人理论上的故乡,因此虽然相对而言物产不丰,但人流从来不见少过,一旦有些什么稀奇的新闻,在大陆上传播的速度也就非常快了。当林成一行来到传闻中风精灵曾经出没的蛇腹峡谷时,遇见了一大群“守株待风”的冒险者,也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了。

“看起来,我们要面对的困难,不仅是寻找风精灵的足迹,并且即便成功了,还要为此应付为数众多的同行们啊……”林成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了可能遇见的麻烦事,还是选择了严肃对待。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泰勒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目光亮了一下;洛基轻哼出声,笑容很是轻快;法诺利昂跃跃欲试,看起来几天沉闷的行程,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精力;只有艾芙琳最为特别,她竟然卸下了背上的四弦琴,在许久未曾演奏过的琴弦上,轻轻拨动了起来。

琴声淙淙,犹如山溪流水,在炎热的荒漠气候中,惊起了人心中欢乐的小鱼。林成一行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石山的背面,脚下的谷地聚集着一队队的冒险者。他们喧嚣、吵闹、偶尔还会有拔刀械斗,与半山中音乐营造出的安宁欢喜,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啊!好美的音乐,鲁鲁!”

刺耳的话语声打破了精灵构筑的静谧,艾芙琳有些不悦,一对秀目瞪向了突然冒出的两个半人高的家伙。这两个不速来客,都没有完整的人形,一个长得像是幼年的龙崽,另一个根本就是一只猴子——不是“白猴子”那样的半似不似,而是彻彻底底的猴子!

噌!噌!

两声拔剑的脆响,泰勒和法诺利昂已经各自手持着自己的爱剑,挡在了队伍的最前方。深邃幽蓝的寒冷与旋舞霞光的炽热,把两个“小家伙”与冒险队的其他成员,分隔在了无形界线的两边。

“你们是什么怪物?!”法诺利昂虽然是质问,却也没有忘记在剑势上表现礼仪,堂堂正正面对面的时候,贵族的教养令他无法不宣而战。

“等等!等等!鲁鲁!”长得像是幼年龙崽的,就是之前说话打断音乐的恶客。它伸出一根指头,试探性地靠近了红色长剑,还没接近到三寸之内,一道火苗“腾”地蹿出,差点造成了灼伤。随后转向了冰蓝色大剑,结果当然也没落到好,强大的寒气几乎将它的手指冻成了冰块,除非它来自寒带,否则一定会冻伤。

“嚎、嚎厉坏!鲁鲁!”嘴里含着红肿的手指,伤痛也没法挡住它说话的欲望,“弗里鲁不是盖物!鲁鲁!”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好……”

“住手!”精灵出口打断了法诺利昂的抢白,她收起了四弦琴,将角弓弦月微明换在了手中,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仔细打量了两个“客人”几眼,渐渐地露出了恍然之色。

法诺利昂有些不明白,但并未丧失警戒心,长剑上的火光甚至比刚才更亮了一些。突然感觉到有人轻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林成,善意的笑容在一贯淡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绽开着。

林成示意法诺利昂不必太过紧张,自信的表情让同伴放下了心头的巨石。他走到龙崽子的面前,用一种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对方。

“你是……鲁鲁一族?”显然,林成似乎认出了对方的来历,但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是太确定。

“没错!没错!”弗里鲁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甩着冻伤的手指又蹦又跳,“弗里鲁就是鲁鲁族的!能够认出鲁鲁族的,都是我们的朋友!”

“鲁鲁族?”

法诺利昂没有听说过,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至少除了精灵之外,洛基也能解释给他听。“鲁鲁族?就是两大稀有商业种族之一么?”看他两眼放光的模样,显然也很感兴趣。

林成暂时没有理睬洛基的心思,目光转到了小猴子的身上。他能够确定,这绝非哥布林之类的常见精怪,只不过在他一年以来的记忆中,也并没有这一种族的任何资料。

“那罗延?”艾芙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迟迟疑疑地吐出了三个音节,看起来连博学多闻的精灵,都有些不太吃得准。

小猴子点着头,确认了精灵的猜测,大大方方地介绍起了自己:“各位尊敬的冒险者,我、皮克斯,那罗延商会彩虹荒野分会的负责人,很高兴认识各位!”一边说着,一边行了一个贵族礼节,标准程度竟是不输少公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罗延族!所有听说过的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罗延族和鲁鲁族,并称为哈里拉大陆与诺伊大陆最具有商业天赋的两大稀有种族,他们虽然长相比较奇怪,但并没有人将他们归入精怪行列,而是和人类、矮人、精灵同样的高等智慧种族,在赚钱这一方面,甚至比常见的智慧种族,更加精明与睿智。这两个种族声名在外,可是由于人丁稀少的缘故,从来都少有人能够见到,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碰上。

看到法诺利昂眼中闪烁着金币的光芒,主动和皮克斯结交的样子,林成忍不住暗暗发笑。他也曾经听说过这个种族的大名,甚至还记忆深刻,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善于经商,实在是地球上佛教中也存在一个名词“那罗延”。金刚力士那罗延……矮小猢狲那罗延……莫非这些小家伙们,其实是大闹天宫斗战胜佛的徒子徒孙不成?要是让金蝉子得知他们专事商业牟利,岂非又要大念紧箍咒了?

互相寒暄了一阵,鲁鲁族的弗里鲁,没有像通常的商人那样绕来绕去,开门见山直接询问了众人来意:“我猜,各位来到蛇腹峡谷,一定也是为了那些传闻中的风精灵吧?”

那些?林成很准确地把握住了对方话语中的关键,他们得到的情报,可是只听说过一个!

“的确不止一个!”皮克斯很肯定地补充道,“根据可靠的线报,在蛇腹峡谷中出现的风精灵,至少也有十只!”

“这不可能!”艾芙琳大声驳斥,丝毫不顾忌两个大商人的面子,“风精灵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怎么可能会一次出现十只以上?!”话语突然一顿,声音随即转弱,精灵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除非……除非……”

皮克斯一点都没有生气,和气生财是每个成功商人都必备的美德,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发怒。“看来美丽的精灵女士,一定是想到了您同族的特例了!没错!通常而言,风精灵并不会聚集成群,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世所罕见的‘精灵聚合仪式’!”

对于“同族”这一称谓,艾芙琳无言地默认了下来。从广义上而言,具备人形的高等智慧种族精灵族,与魔法元素生物各种元素精灵,的确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同名,而是有着不为常人所知的紧密关联,——精灵族人死去之后,会转变成为世间的元素精灵,而元素精灵在符合某些特定条件的情况下,也能转变成为人形的精灵一族,——就好比艾芙琳脑中所想、皮克斯口中所说的“精灵聚合仪式”。

弗里鲁接过了口:“据我们打探的情报,鲁鲁,这次的‘精灵聚合仪式’,鲁鲁,很可能会有十五只以上的和风精灵,鲁鲁,来到蛇腹峡谷,鲁鲁,为了成为一个特别的精灵族,鲁鲁,或者是风之精灵君主,鲁鲁,而奋斗!”

“等等!你说什么?!”自从听到了这两个矮个子的情报共享,艾芙琳就一直一惊一乍的,这让习惯了她的高傲、沉静与刻薄的林成,一时非常不习惯,“你刚才说的是‘和风精灵’?!这不可能!它们根本就不存在于哈里拉大陆!”

“您说的很正确!”皮克斯笑容可掬,配上他猴子的外形,实在像是个喜感的小丑,“和风精灵是诺伊大陆的住民,出现在哈里拉大陆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所以我们需要寻求一个精灵族人,给我们提供调查与帮助。”

林成拉住了焦躁的艾芙琳,淡淡的微笑与皮克斯针锋相对:“我觉得,一个商会调查一桩生物异地发现事件,这本身就不是太正常的事情。二位你们觉得呢?”

这个问题明显出乎了皮克斯和弗里鲁的意料之外,他们对视了一眼,释放出了更为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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