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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几经波折的决斗胜负

催眠术!

一个很平常的名字,但却是个很可怕的技能!

能够使用催眠术的魔法师,都是在幻术方面有着极深造诣的天才。这不等同于通常摇钟摆的那种街边骗术,而是使用纯粹的精神念力,制造出的摇篮般幻觉。在这个法术生效的期间,目标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也不会突兀地直接沉睡,而是会像小时候在母亲怀中那样,听着舒缓的歌声,一点一点进入沉醉的梦乡。

这个法术并不能造成群体影响,所以围观的看客,只会听到若有若无的旋律,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困意。但这些人中总有眼光好的,这个时候正站出来,秀上一把优越感。

“了不起!我还以为那个矮子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催眠术?!这下胜利的天平要向矮人倾斜了。”

他的语速非常快,但还有比他嘴皮子更溜的,那就是人群中的贵族女士。“这不好说,事实上,剑士本身是有办法的,就看那位是否能够想到。”

通常而言,这样明显相反的立场,绝对会引发围观者的分裂。然而,由于场上的变化实在太快,就在女士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一声激昂清脆的号角,直接让大部分的围观者捂住了耳朵。

“糟了!”贝克尔脸色剧变,目光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流波,“清晨号角!居然是清晨号角!这怎么可能?!啊!我早该想到的!”

场中的剑士右手长剑依然直刺,左手却把一个小小的羊角号从嘴边移开,重新挂到了腰间。决斗之前没有人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装饰物,在他的手里居然还能发挥战场辅助的作用。

“这下麻烦了!”贝克尔跺了跺脚,“催眠术的旋律全被号角破坏了,如果弗勒尔还不拿出杀手锏,恐怕难以应对这记攻击了。”

林成微笑摇头:“没事的,我给弗勒尔的指环,他还没激活呢。只要使用那个魔法,挡住这一剑绝对没问题的。”

“你真聪明!”人群中的贵族女士轻赞一声,不过那语调怎么听都是在嘲讽,好吧,等她说完,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在嘲讽,“可惜你不知道矮人们有多执拗,如果要依靠别人的力量取得决斗的胜利,他们宁可承认失败。所以,你的朋友是绝对不会使用你给他的指环的!”

林成一愕,随即微微皱眉:“那就是说,刚才我给他指环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了?”

显然对方不认为这个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只是公式化地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毫不在乎。

决斗场上的形势,并不会因为旁人的关注而改变,即便是队友的着急,一样是毫无意义的。此时的弗勒尔已经全身心投入了决斗之中,对面剑士的强大谁都能看得出来,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如果还要走神分心,那绝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一手紧握着法杖,老矮人的另一只手却伸向了自己的包裹,再次收回来的时候,掌心中已经多了一些东西。有些视力足够好的——譬如刺客、譬如游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细碎的小玩意,都是些丢在路边也没人要的魔兽碎骨屑。

“去吧!我的宝贝们!困住他!”一个诡异的音节从弗勒尔口中吐出,满天飞舞的碎骨屑,仿佛收到了一条无可违逆的命令,迅速开始排列成队。

横平竖直,四角森严。许多人眨眼之前,看到的还是一粒粒碎骨,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有一座巨大的牢笼,拦在了矮人和剑士之间,——当然,整座牢笼全都是骨头做的。

骨牢的门开在了靠近剑士的那一边,只要他敢继续向前,必然要面对囚禁的困境。这一点相信没有人比剑士本身更清楚的,但他依然毫不动摇地向前直刺。

“是个勇士!”老矮人虽然痛恨对方的无礼,可对于英勇的行为,同样不会吝啬夸赞,唯一可惜的是,这是在决斗场上,否则一定能听到矮人们的特别腔调。

弗勒尔眼角一眯,他不确定这个骨牢是否能够困住对手,所以经验老道的他,决定再加一点作料。法杖由纵转横,拦在了他的胸前,同时手腕轻轻一抖,似乎丢了点什么东西在地上。然而这一次,即便是目光最敏锐的游侠,也没能看清,老矮人到底玩的什么花活。

剑士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阻拦一般,义无反顾地投入了骨牢之中。这样的果决,让所有的旁观者都大吃一惊,同时也都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脑残到了不可救药。——在大多数人看来,以他在酒馆里的言论,很有可能是后者;但林成和贵族女士一致认为,这位剑士一定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就在骨质牢门“吱扭扭”地关闭之时,身陷囹圄的剑士又动了!他猛然大喝一声,全身的斗气如同火山一般乍然爆发,手中长剑顺势一旋,就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之下,将碎骨搭成的骨牢,再度斩成粉末般的碎骨,彻底破开了囚困他的牢笼。

“虽然人品很糟糕,但他确实有一颗刚毅不屈的战斗之心!”贝克尔的评语难得地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不仅包括他的队友,同时也包括了其他围观者,这让他大大地露了一回脸,非常自得。

但弗勒尔的招数显然不止于此,剑士的身影冲出骨牢之际,空无一物的土地上,蓦然蹿出了一根巨大的藤条。虬曲纽结仿佛一条积年的怪蟒,“嗖”的一声卷住了剑士的脚踝。

“啊!”剑士终于发出一声痛呼,显然藤条的攻击非常强悍,而且从他定在空中的身影可知,这一次攻击也有着不错的禁锢效果。

但显然剑士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战胜的。“给我滚开!”他身子稍稍一屈,长剑的锋刃便落在了脚下,腰肢扭向了一边,双手握住了剑柄,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向下斫去。

咔擦!

清脆的声响掠过所有人的心头,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士已经脱出了束缚,而攻击他的藤蔓,自然是被斩成了一段段的细小木片。

“够了!这场决斗我们输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剑士会趁着这个机会,给对面的矮人一下狠的,却看到一个光芒璀璨的魔法盾,将弗勒尔整个包裹在里面。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法师,推开了身边两个武士的阻拦,站在了老矮人的身后。

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作为局中人的剑士更加无法收回击出的剑招,斗气与魔法盾重重地交击在了一起。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出现,长剑上带着神圣气息的金黄色斗气,一接触到碧蓝色的魔法盾,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散一空。

“林成!你这是在干什么?!”致命的攻击被消解,但作为受益人,弗勒尔显然并不买账,脸上的愤怒远胜于决斗时,甚至连平素一口一个的“老弟”都不称呼了。

林成无视了他的怒火,一如既往的淡然:“你觉得他这最后一招,自己能够接下么?”

“不能!可那又怎么样?!”矮人的怒火如同锻炉里的火焰一般,炽热而暴烈。

“那么,面对这无法接下的一招,你会开启我给你的魔法指环么?”

“哼!矮人不会倚靠别人的帮助,谋取决斗的胜利!”身处魔法盾的中心,弗勒尔甚至摆出了施法的架势,而且看他的样子,目标绝对不是剑士,百分百是对准身为队友的林成。

林成仿佛视若无睹,继续不做防备地问着:“那假如最后被这招命中,你会有什么结果?”

“这还用问,矮人再强壮,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铁人!”

“那不就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以你的敏捷水准,显然是无法做到闪避攻击的,最后必定会败在那一剑下。”林成忽略了弗勒尔羞恼的红脸,继续平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提早一步替你认输有什么不对么?还是说,在你们矮人的观念中,被人杀死就是赢得了对对方的胜利?”

“这……”弗勒尔语塞了,他嘴上说得死硬,但如果真要他去死,显然也不是那么情愿的。而林成的分析,每一条都击中了他的软肋,除非拿出更多的干货,譬如矮人的习俗之类的,否则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至于矮人会有视死为胜的习俗么?开玩笑!如果有那样的习俗,还能被称为智慧种族么?

剑士这时也落在了地上,艰难地从魔法盾上拔出长剑,可消耗的斗气却暂时恢复不了了。虽说最后一击被林成伸手挡下了,可他终究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所以脸色必然比弗勒尔好看了许多。“既然你们都承认是我赢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履行决斗前的约定了?”

“可以!”所有人都以为林成会找借口推拒,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半空探出,抓起老矮人,直接丢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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