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烈将弗吉尼娅背回营地。他气喘吁吁的跑进负责这次任务的指挥官的帐篷里,将得来的情报告诉了他。得知情况紧急,指挥官立刻召集所有在这儿的士兵联合友军准备连夜突袭敌营。
敌人首领死了,这无疑是给敌人一记重拳。之前友军在这里驻扎了三个月,都未能消灭敌人。趁这个时机,友军的人也都摩拳擦掌,士气高昂起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安得烈将弗吉尼娅放在床上,并没有叫醒她。他觉得她睡着的时候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他随军出征。再次来到敌营的铁网前,已是晚上四点。友军率先冲锋,就像大狂奔的野牛群冲进了芦苇地似的,早已溃不成军的敌人被撞得七零八散。有一半的敌人缴枪投降了。还有一小半的敌人早已经逃离了这里。最后剩下的那些人被子弹全部射杀干净。安得烈所在的队伍负责侦查这里的安全,确保不会有敌人的狙击手隐藏在什么地方给他们来一枪。
安得烈向指挥官请示负责清扫战场。长官允许了。他跑到楼上,将唱片机和一盒唱片拿了下来。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他对指挥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自己喜欢音乐。由于安得烈立了大功,长官很高兴的将唱片机授予了他。得到唱片机的安得烈,轻轻的将它放好。等回国时,他会将唱片机和唱片送给一个热爱古典音乐的人。
与此同时,营地处。
弗吉尼娅从床上一跃而起,悄悄来到门边,看见帐篷外,篝火旁围着三名军人,像是负责营地的安全。还有两名持枪来回走动,一丝不苟的巡视着四周。她想趁这时逃跑。现在夜雾正盛,她必须立刻行动,不然一旦大部队回来,她就没有机会了。
她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现在她正用刀割着帐篷,准备割开一个洞从帐篷后侧出去。帐篷虽说是布料,但外面还一层防水纸和沉甸甸的绿色打结绳索。等她完成后,手腕很是酸痛。她撇下刀,刚要出去,又回身拿上这把瑞士军刀。说不定还能用上,她想。
离开帐篷后,弗吉尼亚隐在黑暗里努力辨识方向。她其实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规划好了要去什么地方。她本来可以安然无恙,不必大半夜逃跑就能到达那个地方的。可那个救过她的男人已经死了,他之前答应过会将她送回家。可他死了。……
想着这儿,愤怒和悲伤立刻涌了上来。弗吉尼娅挣扎着衣服裹紧,趁守卫走过去时,她迅疾的掠入沟壑,来不及呼吸的翻过一个高坡,跑向了灌木丛。
直到安得烈回来之前,也没人发现她已经逃走了。
在一片黑树林里奔跑,弗吉尼娅顾不得枝藤弹在她柔嫩的手臂上了。她跑着,累了也不歇息。天蒙蒙亮时,她已经跑出十几英里了。磕磕绊绊一路,她凭记忆找到了这个地方——一座剧院废墟。
一条沥青公路似乎被谁啃去一大块似的,这里很少有车经过。弗吉尼娅走进露天剧院的废墟当中。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掀开几块碎石板,又拨开草丛。她顿了顿,好好想了想,来到断墙边,将一个透明袋子从墙的缝隙里揪出来。她欣喜的将袋子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她快速翻了翻资料,确认无误,才极为小心的将它放进衣服里。
然后,她不多待一会,沿着公路一边赶路一边等车经过。
大约两个星期后。
机场。
她着白衬衫,踩着高跟鞋。将资料放进手提包里,她看看手上的机票,目的地却是美国。她很紧张,至于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步在机场的候机大厅中走着,突然撞上了一个人。资料刚好从手提包里飞出,散落了一地。
她匆忙去捡。
被撞的人连声抱歉,也蹲下帮她捡地上的资料。
弗吉尼娅感觉心脏的跳动,仿佛时间来不及了,脸色如霜。
“你还好吗?女士。”这个人关切的问道。
弗吉尼娅没有理会他,加快收拾好资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走了。
一声声高跟鞋敲打在机场地板所发出的声响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