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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死之舞

现在……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回绕不绝,戴纳·伯恩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被几位穿白大衣的人正围着;他们激烈的谈话,仿佛在一个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戴纳微微睁开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他陷入无比的黑暗,在黑暗深处,他飘荡在浩瀚星空当中,伸手去抓月亮,那月亮就像圣诞拐糖,他甚至还咬了一口。他一直飘啊飘,没有目的,前方还是一片黑暗。但他停不下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渐渐地,他看到了一道在黑暗深处射出万束耀芒的天门。就像火对飞蛾的吸引一样,戴纳正涌向门的那里。他察觉身体越来越轻,接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忽的,闪电破空在黑暗中亮起。他的意识一瞬间被唤醒了几秒,但他已经离那道门越来越近,而黑暗也已开始包裹他的背影。

“死亡,你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么?当你从小孩子的手里抢到一块糖时,你以为会是酸的,放进嘴里却是甜的。重要的是你只喜欢吃酸的糖。孩子,现在你认为你已经死了,那么你就是死了。上帝给了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天赋,是因为你应该得到他。”老卡梅隆宏远的声音在黑暗深处传颂来。

突然,千百闪电突然将整个黑暗划破,老卡梅隆就站在戴纳的身边,只是他的视线正望着一种使他畏惧却又让他挺起胸膛来对抗的东西。

“孩子,不要死去。……当你找到你所爱的人之时,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活着。”

“所爱之人……”戴纳扬起的一缕头发已溶入了天门。这时他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冲击着门。一股巨大的吸扯力正将他拉进去。他开始反抗,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我叫奥黛丽,你叫什么名字?”

“戴纳。戴纳·伯恩。”

光芒快要吞噬了他。……

“你可别想跑!”

“我不会跑。”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你问吧。”

“你来维纳尔的目的是什么?”

“来找一个人,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老卡梅隆刚强的身影,被门内激出的光束撕碎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是说……”

“因为我知道,我还会……”

再见到她的。

“戴纳。不要离开我,好吗?”

一个女子的身影开始在黑暗中涌现。是奥黛丽,她眼中噙泪,双手捧在胸前,但她并没有望过来;她身前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却是戴纳两个字。

“你不是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吗……戴纳,我想你。”奥黛丽痛泣不已,跪倒在碑前。

蓝色纯净的瞳孔,映着的不再是黑暗。戴纳声嘶力竭的大喊,声音穿破所有的一切,空间开始颤抖,所有的影子都粉碎。……

金碧辉煌的门开始合拢了。……

“病人复苏了!”病房内,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兴奋的叫道。

心脏记录仪上,心跳恢复了往日的活跃。

门外,卡洛儿趴在窗户上向躺在床上的戴纳望去。她拭去额上的汗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他,得救了。

当医生让卡洛儿进去时,她激动的紧抓住戴纳的手。醒来的戴纳微笑的望着她。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死了。“谢谢你。……”他真诚的说,嘴唇不再是发紫,而是发白。

卡洛儿摇摇头,示意他不用道谢。之前,心脏记录仪传来警报声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她从来没有过如此真切的害怕。这让她想起了在孤儿院的日子。父母乘坐的游轮在海上爆炸,她被送入孤儿院的那天,她是那么的孤立无援。她幼小的心灵,日夜备受失去双亲的煎熬。可刚才她就是那种在孤儿院的感觉。

“一切都会没事的。”卡洛儿安慰道。

戴纳点点头,疲倦的他很快又睡去了。

几分钟后,卡洛儿被叫到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告诉她,对与戴纳特殊的体质,他们从未见到过。之前,如果戴纳再晚几秒醒来,他们就差点宣布死亡了。医生对于戴纳的病症束手无策,但他们却推测出了戴纳还能活多久。

“没多少时间了,如果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找不到任何医治他的办法,他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医生说。

卡洛儿的手紧紧攒着手提包的肩带,认真听着医生说话。即使手心攒的生疼,她也还是没有松手。

她回到病房,望着熟睡的戴纳。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还有三个月的生命。夜晚,卡洛儿坐在他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外面的雪停了怎么办?雪一旦不下了,戴纳就会像人间蒸发一样。

卡洛儿祈祷着,希望这雪不会停下。

凌晨四点,戴纳醒来了。他看到卡洛儿正睡在床边,也不想叫醒她,只是睁着双眼望向天花板。他想等从医院里出来后,一定要赶快去找奥黛丽。奥黛丽一定在想,为什么天还在下雪,而他却不见了呢?

他不想让奥黛丽担心。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他打算今天就出院。

七点。卡洛儿醒来了,她发觉戴纳正看着自己。她向他一笑,“早啊。”

“早。”戴纳说着,将一张画递给她。

卡洛儿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张素描,上面画着自己熟睡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画的?就在刚才吗?”

“几个小时前吧。你喜欢吗?”

“当然,你画得棒极了!”卡洛儿看着画,说。

“我送给你的,希望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能记起我。”戴纳说。

“就算没有这幅画,我也会一直记得你,戴纳。”卡洛儿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戴纳笑着点点头。

“卡洛儿,我想,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啊,这个……”卡洛儿想起来了。“戴纳,有一件事,我该让你知道。”

“嗯。”戴纳微笑。他似乎也料到了卡洛儿接下来的话。

“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医治你的方法的话,你只能再活三个月了……不过医生还是有一定把握找到方法的,所以你不一定就只能活三个月的!你会好的……会好的……”卡洛儿哽咽了。

戴纳却还微笑着,他轻轻捧起她的手,柔声说道:“卡洛儿,让我出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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