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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爱的结局

灯塔巨大的一束光扫过夜晚海滩,一眼望去,深邃的天地之间唯有大海在动荡。

麦伦立在海风间,身上的黑色外套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手就像鹰爪般牢牢抓紧手机,目色沉凝。他总是会一个人来这里,望着大海,望着寒冷的月。他再怎么告诫自己,也无法不去想奥黛丽。奥黛丽仿佛在他内心种下了一颗种子,那种子已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结出的却是长满荆棘的玫瑰。每一次的思念,都会令他心痛不已。

礁石上栖息着某种闻所未闻的生物。然后再多的声音和景色都无法掩饰他的悲伤。

“你在哪儿呢?麦伦。”

“就要回家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快睡吧,我只是……想在夜晚的时候出去走走。”

“嗯,那你快回来好吗?”

“嗯,好好睡吧,不要等我了。”

他把手机放进兜里,久久沉默,之后转身走进了夜色深处。

阳光闪耀,房屋亮得鲜艳。

时间。孤零零躺在玻璃桌上的手表。悠扬婉转的古典音乐。

麦伦从沙发上起来,拿了一瓶酒灌着自己。

屋外的树的枝叶在空中摇曳。他意识到了什么,去关紧门窗,却站在窗前仍不移步。他看到了什么,看到坐在车中的珍娜,原来她早已回来了。为什么她没有进屋呢?而是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想着什么。

这时,珍娜看到了窗前的他。她才把车开进车库,走进客厅里。

她吻着麦伦,然后把手提包放在了沙发上。一会儿又进洗浴间了。

她没有解释刚才的事情,或许也不想让麦伦提起。

麦伦尊重她,即使婚姻,也不代表不能有秘密。

等到晚上入睡时分。珍娜沉沉睡去了,而他则睁着眼睛,无法安眠。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外不时传来虫鸣声。但他几乎快要忘了今天珍娜等在屋外的事了。他想的是以前在霍本的生活,那时候每天都很开心,每天都精神迸发,而夜晚睡得也很踏实。当他来到哈克尼时,这座钢铁丛林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成功实现自己的目标,接手了哈克尼酒店的最高职位。但他却觉得更累了,一种内心的疲惫。上班,下班,每个周末在高级餐厅订位子,一直这么生活。而在霍本时,每一天都很新鲜,你永远不知道这一天有什么惊喜。动物们的陪伴,整个农场都在掌握之中。四季宛如仙境的风景,即使像父亲一样坐在原野的石上,望着太阳落入山谷后,也是一种惬意的生活。

他答应自己再工作几年,就回霍本。

麦伦没有意识到,当他计划未来生活的时候,计划中却没有珍娜。

他闭上眼,霍本农场上已尽是奥黛丽的痕迹了。她来的一个月,是他最幸福的时刻。那风吹芦苇和漫天羽翼的夕阳景色,让他绽放微笑。他嘴角一翘,沉沉睡去了。

当他醒来,刺眼阳光耀在他身上的被单上。珍娜已经起床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呼吸着上午的新鲜空气,从床上爬起,推开卧室的门,站到走道上。珍娜不在家。他洗漱完后,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以前都是麦伦早起,然后为她做早餐。但现在她却做了他该做的事。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发现碟子下有一张纸条。他掀开一看,是珍娜写的,她说她去跟朋友聚会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

他今天休息,珍娜也不在家。他在这一刻,突然心跳不已。因为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维纳尔。他想去维纳尔。他知道已经好久不跟奥黛丽联系了,但他想见她。这个想法让他忘记吃早餐,走出客厅,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他的视线落到车上。他想自己只要站在书店外,就能看到奥黛丽。她不需要知道他来了。

这将是一次秘密旅程。

他进车,转动钥匙,当汽车驶出院子时,这一刻,他的笑容被阳光渲染极致。

维纳尔

“珍娜,你怎么来了?”奥黛丽望着站在柜台前的珍娜,她戴着一顶太阳帽。

“我来看看你啊。”她说着,顿了顿,对奥黛丽笑了笑。“但一定不只是这个原因,对吗?是的,你也一定这么想。”

“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奥黛丽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说,“你是我的朋友,而且你还是伊丽莎白的干妈。你来,我就很高兴,我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呢。”

珍娜被她拉着手,点了点头。“奥黛丽,你人真的很好,我想如果我是麦伦,我也会爱上你的。”

“说什么呢,麦伦爱的只有你。”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亲爱的,什么不知道?”

“他根本不爱我。……”珍娜睫毛微微垂下。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奥黛丽说着,把她的手捧在手心。“如果他不爱你,他为什么还要让你嫁给他呢?”

“因为你……奥黛丽,其实,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珍娜双眼盈泪道,“他得知你要嫁给约克时,他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就此结束了。他为了让约克和你的婚姻幸福,才向我求婚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从结婚到现在,我却从他眼中看出来,他是有多么爱你。”

西萨塞克斯的一条环山公路上,麦伦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视野内渐渐浮现记忆中的景色。

书店“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其后隐藏的是对你的无尽想念。我爱他,太爱他。正是因为太爱他,我才注意到他每一个细节。而这些细节,甚至语气,都直指一个地方——维纳尔。”珍娜哭着说,奥黛丽怔怔的听着她讲下去,不忍她落泪,用纸巾为她拭去了眼泪。

“但是,他选择了你,让你嫁给了他。”奥黛丽想要安慰她。“即使他现在不爱你,以后他会爱上你的。你是他的妻子,你是属于他的,而他也是属于你的啊。……”

“不,你不明白……”珍娜哭红的双眼与她对视,“他还不知道你离婚的事,我无法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一旦他得知这个消息……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奥黛丽。”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麦伦已经望到了维纳尔的山和树。

“即使我在努力,我和他的心彼此靠近不过一厘米。我累了,奥黛丽,知道吗,我不想每天都假装他不爱你,他想的不是你。……”

一阵树叶拍打在车窗上,麦伦心砰砰的跳,胸膛起伏不定。

“我来这儿,”珍娜含泪一笑,感受着奥黛丽手的温暖。“只想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对麦伦的爱放手了。如果你还爱他,答应我,请告诉他。”

珍娜说完,拥抱了她,然后转身走到门前。“他是你的了。”她的一滴眼泪滑过了翘起的嘴角。“要好好对他。……”

忽然,一辆汽车在书店外戛然而止。

透过一道玻璃门,和一扇车窗,麦伦和珍娜对视着。

奥黛丽的目光也越过橱窗望着她看去的同一个方向。

这时,麦伦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珍娜拭干眼泪,用太阳镜掩饰泪痕。她深深看了一眼麦伦,接着,他跑向他,允上他的唇。当他还没反应过来,珍娜就已经离开了。

珍娜跑得很快,这也许是她跑得最快的一次。她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耀眼,飘在空中,宛如一颗颗璀璨钻石,随着她的身影远去了。

麦伦感受着风,瑟瑟沙沙,树叶相碰,清脆忧伤。

奥黛丽站在书店里,而他站在书店外,两人隔着一道门,却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空白的,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像现在这么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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