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尼
生日当天。天空下着小雪,冰冷的地板上躺着裹了一层毯子的麦伦。他猛然惊醒,看着手腕的时间,现在是早晨七点。他到处摸索手机,然后拿起来,屏幕亮光一瞬间映亮了他的侧脸;还好没人打来电话。刚要放下手机,铃声却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睡醒时,觉得手机铃声好吵。
“喂?”
“麦伦,我快到你家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然后是长久的沉寂,“啊,对了!今天是我干女儿的生日。”
“所以,你起床了?”
“是的,我已经起床,珍娜。当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麦伦挂掉电话,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清醒一阵子后,忽然一跃而起奔向了卫生间。
半小时后。
“麦伦?我到了。”珍娜站在门外按门铃。
“进来吧,门没锁。”声音从麦伦的卧室里传来。
麦伦正在换衣服,他为伊丽莎白的生日亲自去买了一件新礼服;那件崭新华丽的礼服像蝙蝠的黑翼,犹如石油般油滑。他穿上礼服,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价值近千英镑的皮鞋,甚至还没有打开包装盒。他很看重今天伊丽莎白的生日,就像是要去参加他亲生女儿的生日一样。
珍娜在客厅等着他。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裙子,在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色玫瑰。昨天麦伦打给她电话,告诉她要不要与他一起去维纳尔参加他干女儿的生日,她爽快的答应了。但她心里并不是那么开心,因为她知道奥黛丽在麦伦心中有多么重要。她能从麦伦的眼睛里看出来,如果奥黛丽向他伸出手,他一定会牵着。这让珍娜意识到了奥黛丽对她的威胁,而且她害怕奥黛丽会抢走他。
“抱歉,久等了。”麦伦走过去,俯身吻在了她的脖颈。
“我们走吧。”珍娜站起来,向他微微一笑。
维纳尔
天花板上结满了彩带,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孩子,还有一群大人们在客厅里拿着香槟互相交谈。奥黛丽和几个孩子的妈妈负责厨房事务。不过她也只是帮一帮忙,装饰一下蛋糕。
约克想让这场生日聚会在一家豪华酒店举行,听说那家酒店很难订到位子。但奥黛丽婉拒了他,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这里。她请来了很多朋友和亲戚。因为麦伦的父母忙于农场一场飓风后的修建,所以不能来了。
奥黛丽还联系了攀岩俱乐部,让他们把攀岩墙搬到院子里来。伊丽莎白喜欢热闹,所以她幼儿园的同学也都跟着老师被贝琳达邀请了。
约克要等一会儿才能到,他正在爱尔兰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小心,安全绳要绑紧些,这个绑紧了吗?”苏珊女士叫道。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孩子站在攀岩墙前。
“苏珊阿姨,他们很专心的。”奥黛丽笑着来到她身边说道。
“噢,我亲爱的奥黛丽,你看起来真美!”苏珊女士接过奥黛丽递过来的一杯香槟说道。
“谢谢,苏珊阿姨,走,我们去客厅吧。”
“奥黛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
奥黛丽转身看去,是爱得拉和乌利娜来了。
“你们来了,太好啦。”奥黛丽高兴的迎接道。
“我们当然要来了!”乌利娜拉着她的手,又望向房子和院子,“天呐!这简直是我见过最棒的生日派对。”
“谢谢,是啊,我小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派对呢。”
“嗨,奥黛丽。”爱得拉走过来,拥抱了她。阳光渲染在他的衣服上,犹如钻石般耀眼。他也发现了衣服上的闪亮。“不好意思,早上艾蒂安玩亮粉来着。……”
这时,一辆加长轿车从转角处驶来。约克穿着世界上最厉害的设计师的作品从车内出来。他吩咐司机不用等他,之后笑着向奥黛丽招手。
“是约克,他来了。”奥黛丽也招手,对乌利娜说道。
“还等什么,快过去吧。”乌利娜说,“我跟爱得拉先进去等你了。”
奥黛丽嫣然一笑,走向约克。
约克的臂膀挽上奥黛丽的腰部,深情允上了她诱人的唇。“我没有来晚吧?”
“你来得很及时。”奥黛丽说,也离开了他的怀抱。她还是无法与他太过亲密,而他似乎也表示理解。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并且很有耐心。
伊丽莎白拉着艾蒂安跑下楼梯,在攀岩墙那里停下。显然艾蒂安不敢爬,躲在她的背后,但很快阳光直射过来,伊丽莎白已经准备好征服这道墙了。
今天要准备好午餐和晚餐。午餐是所有人一起在客厅里用餐,晚餐则是参加聚会的人都离开之后,家人们在一起庆生。午餐要更忙一些,而晚餐却更精致一些。贝琳达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很多妇人都在那里帮忙。而男人们在客厅里举着香槟,谈着工作和运动。爱得拉和约克站在一簇气球边,谈论的则是葡萄酒和雅兴。
“我妻子很忌惮飞机,她形容它是飞在空中的铁棺材。”爱得拉轻轻笑道。
约克抿了一口香槟。“希望她不是一个爱旅行的人。你知道吗,我最近在华盛顿买了一架直升机停在奇切斯特,但我不知道奥黛丽是不是也跟您妻子的想法一样。如果我够幸运娶到她,我想一家人去世界各地游玩。若是她也不坐飞机,我就得另想一种又快又舒适的交通工具了。”
“我相信你不需要为此担心。”爱得拉手上的香槟一示意,说道,“奥黛丽她不会害怕飞机的。……”
“两位绅士,午餐就要开始了。”乌利娜来到他们身前提醒道。
“您想必就是维纳尔夫人了,很高兴认识你。”约克说道。
“我也是,海登先生。”乌利娜望着他,微笑道,“午餐就要开始了,你们尽快入座吧。”
客厅里坐满了人。贝琳达让人把三张饭桌放在一起,竟然还是有人没有位子。不得已,她又从仓库里搬来了一张桌子。客厅被桌子、椅子和装饰塞满了。约克不习惯这么拥挤的用餐环境,饭菜上了一桌又一桌。他站了好久,才坐下。
他眼前摆着一个精巧的小碟子,一把刀叉还有餐巾。他日常进餐用的都是银制餐具,一个饮酒的镶着宝石的杯子都要值几千英镑。他试着拿起刀叉,却发现其他客人在吃同一餐碟的食物。
他始终拿着刀叉,坐在椅子上但不吃食物。
奥黛丽注意到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母亲贝琳达忙着与客人聊天,还没有看过来。约克看到奥黛丽望来的目光,尴尬的一笑。
奥黛丽告诉他,可以吃客人还没动过的菜肴,她特意为他挑了几道菜。她理解约克,他只是因为教养太深,很看重用餐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