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李家的餐桌之上,多了两副碗筷。
李浩然看到,两个老人没有对李家的简单晚饭有意见,才安心许多。
毕竟人家可是从帝都来的,要是一个照顾不周,惹恼了他们就不好了。
至于李浩然已经知道了两个来人这事,他没有明说,也没有表现出来,顺其自然。
还好一顿晚饭吃下来,还尽了人意。
素衫老人放下手手中的筷子,看样子已经吃饱了,满意的抚了下肚子,说道:“李小子,我呢姓俞名子彦。”
李浩然听到后立马放下碗筷,恭敬的叫声俞爷爷。
俞子彦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白发老人,说道:“这位呢,姓孟名戈。你叫我两爷爷,并不吃亏。”
李浩然听到的后还是叫了声孟爷爷。
白发孟戈也是点头,表示回敬。
素衫俞老爷子继续说道:“我两呢,说是一甲子的好友,也不为过。这次远游,来到你家,恐怕得住上好些个日子,李小子你得有个准备啊!”
李浩然看到俞老爷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而且他还不知道李浩然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来意。
而俞老爷子虽然来时就见识到了李浩然的灵智,但是还不是没有认为,李浩然强大到,知晓他们来此地的目的。
李浩然也是装作不知的样子,微笑道:“两位爷爷,放心便是,我这宅子现在空的慌,我还巴不得多几个人,热闹些!”
素衫俞老爷子笑着道:“好好!”
李浩然继续道:“只是两位爷爷得好生照顾自个,我着可没有仆人照顾,两位爷爷要担待些!”
管家福伯听到后,差点就老泪纵横,心中想到:“老爷,你看不到吧,小少爷长大了,懂事了!”感动得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两个老爷子听到这话后,看李浩然的眼神又变得明亮几分。
从两个老爷子来到李家开始,李浩然的表现没有丝毫的不妥,让他们找不出空子。
原本以为领了这份差事,在教导李浩然这一方面会有些难度,不曾想他们已经被李浩然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所折服。
为人、处事没有一点漏洞。
看来之前拿到的关于李浩然的资料,得好好斟酌一二了。
吃完了饭,李浩然领着两位老爷子前往后院的凉亭,就当做饭后的闲步。
而福伯在收拾了碗筷之后,也是去整理了两间客房。
在前往后院的途中,李浩然拿了一本《民生向》,借助明亮的月光,边走边看。
已经在凉亭的两个老爷子,在亭子中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啧啧称奇。
俞老爷子叹道:“在帝都可看不到这么月的月亮,这浮生镇果然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孟老爷子双手附在背后,点头答道:“是的,帝都那纵横交错复杂无比的事物,早就蒙蔽了我们的眼睛,哪有精力去看那皎洁的月亮。”
俞老爷子不以为意即继续说道:“似乎那些腐朽老儒口中你的月亮,都不曾有这的月亮来的好看。是吧,李小子!”看到李浩然捧着本书进了凉亭,向他说道。
李浩然依旧看着书,不曾抬头,缓缓说道:“好看不看,我都是不知道,我只是这是一个看书的好时机。省了半盏油灯!”
俞老爷子,再次朗声大笑,这似乎是他晚年以来一天当中笑得最多的一次。
亭子中间,摆有一副石桌和四个石凳子。
但是李浩然却是坐到了亭子的边栏之上,这的月光更好些。
孟老爷子,看着天上似。乳。的月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自己的一头白发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一夜斑白的吧,孟老爷子在心中微微叹息。
而俞老爷子则是悄悄的坐到了李浩然的边上,看到李浩然手中拿的的书,为之一震,但还是没有打扰李浩然看书。
而李浩然也是看到了书尾,这是看这本书的第二遍。
慢慢的合上《民生向》一书,识海中又多了些文字,识海又饱满了几分。
这时,俞老爷子才开口道:“李小子,此书如何?”
对于俞老爷子突兀的提的这个问题,李浩然并没有急着回到,回想了写下这本书的人:鱼机子。
并不是俞老爷子写的书,那么他的问题,李浩然就好回答了。
“此书,看的出来是近年来的治理民生社稷极佳之篇,对于民生的治理可谓是字字金言。但是一些理论我却不认同!”
俞老爷子起先还非常的满意,微笑着点头,听完后眉头都皱了几下。
竟然说不认同此书的理论,要知道此书可是他这生认为最得意的作品,至于鱼机子这个名字。之前俞老爷子只说他叫俞子彦,可是还没有说他号鱼机子。
此书可是花了他大半生的心血,自己认为是无可挑剔的,而李浩然竟然说不认同他的理论。
俞老爷子心中不满,想着我到时看他小子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故意做疑问的道:“哦!你说说看,此书在我们离火国的地位可不低哦,就差一点被朝堂那帮人认作金科玉律了,我倒要看看你说出什么花来!”
李浩然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虽然怕那些个朝堂子弟,但是这话到了嘴边,不能咽下去不是!”
快速的翻动《民生向》一书,到了一百四十一页,指着一行字,拿给了俞老爷子。
然后继续说道:“这页精义也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八字,是说的防止指阻止人民进行批评的危害,比堵塞河川引起的水患还要严重。简而言之就是不让人民说话,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俞老爷子笑了,这局话,根本就没有漏洞,继续听李浩然的下文。
“殊不知,祸出口出并不是个人的问题,也关乎社稷,看看那些震荡人心的动,乱,大多就是从一张嘴巴开始的。所以呢,我认为这句话应该改成‘防民之口,慎于防传’。”
李浩然说完,在书上用手指划出缓过来的文字,毕竟缓过来的文字可是近音的,不仔细听还听不出区别。
划完静静的看着俞老爷子,而此时的俞老爷子也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似乎是在思量缓过来的文字是否合适。
李浩然不知道俞老爷子思考的怎么样,即继续说道:“二百一十六页,‘国之固,在于民之安,国强民富,国之大矣!’这个放在国家安危篇章中,并不合适,应该该为‘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更合适些。”
原本已经认同李浩然的‘防民之口,慎于防传’,准备叫好的俞老爷子,不得不憋下到了嘴边的话,继续斟酌。
而原本观月所思的孟老爷子,听到李浩然的话后,看着俞老爷子陷入沉思。
一时间,心中惊愕不已,以前又有人对着老头的《民生向》有意见,但是那些人话只出口,就马上被老头用事实和理论说的口都张不开,羞愧得掩面而走。
而现在,李浩然随便说了两句,就让俞老头说不出话来,看来是在找寻漏洞。
可是看样子,是找不到,哎,这老头何时这样憋屈过。孟老头在心中为俞老头叹了几头气。
而此时的俞老爷子,拿起了自己写了《民生向》一书,对李浩然说道:“待我去,斟酌一二,李小子拿文房四宝到五房中,我要彻夜研究,这可是大事啊。”
李浩然点头称是,至于俞老头所说的大事,是关于国家还是关于他自己,这有得猜测。但是,至少李浩然知道这俞老爷子,肯定和这本书有着不小的联系。
其实,李浩然还有一处不认同的地方,只是看俞老爷子走的匆忙,都来不及提出来。
看了一眼还站在亭子中的孟老爷子,准备和他说一声,就离开,为俞老爷子准备文房四宝。但是话没有出口,孟老爷子就自个带头离开了。
李浩然心中不禁思索,这孟老爷子看来不好相处啊,话不多,让人不好捉摸。
要是想俞老爷子一样话多,李浩然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了解他的几分性格。
毕竟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
入夜,李浩然远远地看到俞老爷子在油灯下,拿着毛笔不停的写话,不经意间还扔出几个纸团。
当看到孟老爷子的房间时,看到孟老爷子出了门口向李浩然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接着就进入了俞老爷子的房间。
李浩然微笑着点头示意,关了房门,拿着一本《民间异闻录》躺在床上细细品读。
到了子时,看完了全书,熄了油灯,缓缓睡去。
而俞老爷子中的油灯也在几刻之后也熄灭了了。
睡梦中的李浩然又做梦了,这次梦到了《民间异闻录》里面记载的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女。
……
浮生镇夜晚,格外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人的敲锣声。
打更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模样,提着只能照亮身边几米的灯笼。
中年人打更十年来,从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所以,这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走着往常的路线,只是这晚上的风有些冷,打更人赶紧拢了拢自己的单薄的衣服。
走到城门位置,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提醒人到是用不着,现在连个鬼都没有,给谁提醒。
只是城门的位置以前经常挂着一些犯了死罪的尸体,镇上的人都说这里邪门,这是给自己壮胆来的。
战战兢兢的过了城门的位置,打更人松了口气,再有几个几百张就完成了今天打更的任务,家里面那个婆娘捂热的被窝正在等着他呢。
想到这,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
但是刚走了一会,就觉得后劲发凉,再度加快了步伐。
在察觉到一股劲风拂过自己脸庞时,打更人被吓得跑了起来。
但是还是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又一道风拂过时,打更人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痛。低下头看到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随后,数到黑色身影掠过打更人的尸体,把打落在地上的灯笼给弄灭了。
浮生镇最后一丝亮光就这样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