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再次出现已经是一年后。
一个隆冬的深夜,一个身影闪进一栋破败楼房的楼道,这个身影就是哈迪,他所进的楼房正是他的家所在。
哈迪穿着一件立领黑色风衣,背着个小挎包,脖子上围着一条粗毛线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宽檐礼帽,为了保持手指的灵活,只戴着一幅半指手套,脚穿高绑雪地靴。
哈迪不慌不忙的上楼,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锁竟然被人换了。哈迪在楼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的灯亮着,当时他并不放在心上:如果那个人不怀好意,那么他开着灯就足以表明他不足为惧。现在家里的锁都被人换了,这让哈迪有些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人在他家里。
哈迪敲了下门,站在门口等里面的人开门。能够把你家的锁都给换了,并且还在半夜开着灯,这样的人只有两种——老熟人或者债主。哈迪在钱财上并没有欠其他人,所以他认为应该是个老熟人。
哈迪站在门口等了会儿,又敲了一阵门,才听见里面有动静。
“谁啊?”一个慵懒的女声从屋内传出来,显然是睡着了,忽然那声音一变——激动、兴奋、惊喜:“是哈迪吗?哈迪你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拖鞋声之后,门被“呼”的一下拉开了,朱子夕背对着光站在门口,手激动的微微上扬、张开,做着一个拥抱的姿势。
哈迪微微一愣,他原以为会是小蝶或者其他一些道上的朋友到他家来避难,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朱子夕,习惯性的问:“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呜……”朱子夕一下子泪眼婆娑的哭了起来,扑在哈迪怀里,“你还敢问!人家在这里等了你一年,你现在才来……还这么晚……”
哈迪拥住朱子夕,就像多年未见的情人间的拥抱,喉结蠕动着说:“我们进屋吧!”哈迪并不是没有对朱子夕动过心,只是对于每一个在感情上受过伤的人来说,对于情都总是有一个结,他的结就是小雨。因为小雨,他不再相信女人,甚至从心里厌恶女人。也是小雨,准确的说是小雨临死前的信——让他解开了情结,重新拾回了爱。
小雨的信里除了告诉哈迪她知道的所有关于时光之眼的事,还告诉了他——爱。
这一年里哈迪为了得到时光之眼几乎走遍了全球各地,期间他遇到过很多危险,几次差点丧命,不过幸运的是——他已经查清楚了属于时光之眼的下落。一年的漂泊渐渐地他明白了小雨对自己说的话——珍惜幸福的短暂,不要奢望生命的永恒。
哈迪将朱子夕抱紧屋,顺脚把门提上,看着怀里的美人哈迪问:“你什么时候住到这里来的?”
朱子夕娇羞的把头埋在他钢铁般的胸膛里说:“从你离开这里的那天开始!”
哈迪将自己的额头定在朱子夕的额头上问:“如果我回不来了呢?”
朱子夕细弱蚊吟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俩人如一对阔别重逢的老情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
朱子夕用手腕轻轻的顶了下问:“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哈迪放下朱子夕说:“我不饿,给我烧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朱子夕欢快的说:“我就知道你回来要洗澡,水已经给你烧好了,你去浴室吧,我马上去卧室给你拿衣服!”说完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哈迪拉住朱子夕的手,深情的问:“你每晚都这样吗?”
朱子夕挥着粉拳在哈迪的胸口砸了一拳,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啧骂道:“讨厌,就知道惹人家哭!”
哈迪洗完澡之后穿着浴袍进了卧室,卧室里的枪械一点都没动,只是以前的木板床被朱子夕换成了席梦思,卧室与客厅的隔墙上的窟窿也被补好了。朱子夕正用被子蒙着头,躺在床上。听到哈迪的脚步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红着脸问:“洗完了?”
“嗯。”哈迪坐在床头将灯熄灭,“我们睡吧!”
黑暗中女人的娇喘与男人的咆哮,应证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早成。
朱子夕坐在床头对着镜子正在梳头发,哈迪的屋子很简陋,连镜子都是朱子夕搬过来后自己买的。哈迪左手枕着头,幸福的欣赏着这难得的惬意美景。
朱子夕梳好头,侧过脸笑盈盈的看着哈迪说:“快点起来,等下去我家!”
哈迪掀开被子,从背后抱住朱子夕柔声说:“正好我也想去见你爸!”
哈迪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之后背着自己的挎包跟朱子夕手挽手一起出门了。到朱子夕家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朱博成并没有在家。
朱子夕问家里的佣人周姨:“我爸上班去了?”
周姨双手轻握自然的放在小腹前,很恭敬的回答:“我不清楚,早上九点钟的时候,老爷接到个电话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哦。”朱子夕没有追问,今天不是周末,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上班。
哈迪却从周姨的话里听出了端倪问:“伯父他今天是准备在家里休息吧?”
周姨回忆了下说:“对啊!老爷昨晚说今天只有下午有个会,上午就留在家里休息。”
哈迪摸着下巴,严肃的说:“子夕,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下他在哪!”
朱子夕不知道哈迪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哈迪一年前的表现已经让她完全相信了他的能力,拨通了朱博成的电话:“喂,爸爸,你现在是在哪儿啊?”
“嗯!”
“您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啊……”
“好的,我问下他,等会儿给您回话。”
朱子夕挂了电话之后说:“爸爸在外面,他让你过去见他!”
哈迪觉得奇怪问:“伯父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哈迪的行踪一直很隐蔽,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一回来朱博成就会知道他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难道是朱子夕跟他说的?
不可能,哈迪当即否定这个猜测。因为他相信朱子夕,而且朱子夕也不知道时光之眼的重要性,也就没有动机去跟自己的父亲告密。
那会是谁?难道我一直被他们跟踪,而我没有察觉?
哈迪心思百转。
朱子夕试探性的问:“我也不知道,你愿意去见我爸么?”
哈迪想了下说:“去!我一个人去!”
朱子夕嘴巴张得大大的,有点不高兴:“我也要去!”
哈迪把自己的包给朱子夕说:“保管好我的包,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朱子夕见哈迪的牛脾气又来了,也倔强起来,小嘴一撅说:“我就要去!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哈迪双手捧着朱子夕的脑袋,敷衍的劝道:“这次我过去可能会有危险,到时候可能照顾不到你。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
朱子夕不依不饶问:“我爸叫你过去会有什么危险?难道我爸会害你?”
哈迪见敷衍不过去,找了个借口说:“你知道我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朱子夕瞪了哈迪一眼说:“我可没翻你的包,怎么会知道里面装什么了?”
……
哈迪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朱子夕劝住了,给朱博成回了个电话问清楚地点后开着朱子夕的跑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