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的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门外,一个女声喊道:“两位,请留步!”
秦斯心里一动:有门,看来以后得多多的向刚子请教下谈判的技巧。心思一转:不对啊,这声音好像是从左边传过来的。转身一看右边的那扇木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秦斯两眼瞪得像棵鸡蛋,下意识的问:“请问您是……”
中年妇女穿着一套剪裁的很得体的职业装,显得很精明,活脱脱一个女强人,中年妇女从门内走出:“我是刘苗的母亲,周秀彩。”
刚子一看“老佛爷”驾到,知道有戏,也自我介绍:“我叫陈成刚,这位是我同学秦斯,我们都是K市法医大学的学生!”
周秀彩面带微笑仿佛一下子仿佛从女强人转变成了慈祥的母亲,这种瞬间的角色自我转变连刚子都自叹不如说:“你看我家苗苗也太不懂事,两位为我们找到了她爸的尸体,她也不让两位喝杯茶茶再走!来,再坐会儿,我让苗苗给两位斟茶!”周秀彩嘴里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在滴血:老刘啊,你可别怪我对你不敬!可是我如果不留住这两个年轻人,你要我一个女人怎么给你找到证据,杀了那该死的罗铁刀为你报仇?
周秀彩并不知道秦斯他们给了刘苗什么,但是她跟丈夫在外打拼多年,秦斯那点小手段她还是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周秀彩那慈母般的笑容让秦斯想起了还独自守在农村的自己的母亲,他有点愧疚的看着周秀彩的脸,却发现这个女强人的脸上有两行浅浅的泪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原来女强人也是撑出来的,秦斯心里感叹着。
刚子还想坐地起价说:“我们所知道的就那么多,都在那袋子里呢!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秦斯见刚子还在耍手段,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笑着对周秀彩说:“阿姨您言重了!如果您还有什么要问我们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说秦斯刚开始只是想利用刘福刚的死来打击罗铁刀的话,那么现在他真的只是想还刘福刚一个公道。
秦斯和刚子再次坐回靠窗的沙发,周秀彩坐在他们对面。刘苗正在给他们三位冲咖啡,生意人一般很少喝茶。
周秀彩恢复了女强人本色,直接问:“我丈夫的尸体现在在哪?”
秦斯,回答:“还在小山湾后面那片树林里!”
周秀彩喉咙哽了哽硬是忍住没有哭出来,过了会对刘苗喊道:“苗苗,你过来下!”刘苗已经冲好咖啡,把咖啡端了过来分别递给三人,然后站周秀彩身边。周秀彩说:“刘苗,你亲自开车去小山湾,你爸的尸体还在那!一定要把他找到,然后带回家!”说完又觉得不妥,“叫上老杨跟你一起去!现在就去!”刘苗默默的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周秀彩又不放心的交代:“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刘苗低着头说:“妈,您放心吧!我知道!”
周秀彩看着刘苗离开办公室,转过脸对秦斯说:“谢谢你们告诉我老刘的尸体在哪!这样我也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阿姨您不必谢我们。”刚子抢过话说:“我们是学法医的,我们的老师教过我们,学法医就是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所以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周秀彩一脸的悲痛欲绝,有气无力的说:“你有线索?”
秦斯在心里已经认同的了周秀彩,忙抢着说:“是!杀死你丈夫的就是……”秦斯压低声音说:“罗铁刀!”
秦斯的话刚说完,刚子的白眼就飘过来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周秀彩听到罗铁刀三个字,身体微微一颤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依旧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说:“既然你们手里已经有了证据,还请你们帮我把证据交给警察!我跟苗苗孤儿寡母的,肯定是斗不过罗铁刀那个混混!”
刚子一听,心道:坏了,本来他们是想把刘苗母女拉下水帮秦斯对付罗铁刀的,没想到现在反被周秀彩给将了军。
秦斯知道自己坏了事,也就不敢再多嘴。心里却骂道:这女人的城府还真她妈的深。之前的同情也已经荡然无存。
刚子临危不乱,力挽狂澜道:“阿姨您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也就是俩学生!那点证据根本告不倒罗铁刀。如果您想为您丈夫报仇,还得自己去找证据!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刚子又用起了刚才那招——以退为进。其实刚子的话倒也不假,他们说罗铁刀是谋杀刘福刚的真凶,也就是秦斯的推断再加上点罗金哲的一些话,真要上了法庭这点证据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他们之所以来找刘苗,就是想让刘苗知道罗铁刀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之后去跟罗铁刀死磕。等到他们都筋疲力尽的时候,秦斯再爆点猛料出来,就算罗铁刀命大不死,也别想在K市翻身。这招就叫做:先搅浑水,在摸鱼。可是他俩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半路杀出个“老佛爷”。
皮球又被踢了回来,周秀彩收起心中的悲伤说:“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送二位下楼吧!”
秦斯和刚子心中都是以惊:难道她真的不想为自己的丈夫报仇了?吃惊归吃惊,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总不能赖在这不走吧。于是跟在周秀彩的身后下了楼。
站在写字楼的门口,周秀彩忽然说到:“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证据,还麻烦你们告诉我!”
秦斯和刚子两人心中又是一愣,像个丈二的和尚,这女人到底演的是哪出?等他们俩反应过来时,周秀彩已经回了写字楼。俩人无奈,只能上了宝马。
刚子在认真的开车,秦斯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回忆着刚才周秀彩一系列的话。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
从周秀彩一连串的表现来看,她不可能对自己丈夫的死漠不关心。但是她为什么赶我们出来呢?难道她在担心或者害怕什么?如果是这样,又是什么可怕的人或事能够让她强行压下为丈夫复仇的欲望呢?
秦斯百思不得其解,想的头都痛了,跟做了张150分的高考数学试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