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平静的看了一眼伊帕尔罕。然后又闭上眼睛根本就搭理这个刁蛮的女子。
“林黛玉,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心我回来告诉艾大哥。”伊帕尔罕气呼呼的撅着红艳的小嘴不满的道。
“不知道伊帕尔罕小姐有什么事情指教。”黛玉睁开眼睛淡淡的道。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艾大哥不带我去游湖的,反而把我关在了这个院子?”伊帕尔罕指着黛玉道。
林黛玉慢慢的坐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有一声咳嗽,雪雁也即是的露出了担忧的神情看着林黛玉。“伊帕尔罕小姐,这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艾老爷身旁的一个下人,如何在老爷面前能说上话。”黛玉紧紧的咬着下人两个字就是希望这伊帕尔罕的脑袋能突然开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可惜苦了黛玉的那一片苦心。
“可是为什么一到苏州艾大哥就不带我去玩了呢?如果不是你说了坏话那么还有谁?”伊帕尔罕不满的绞着手里的小辫子。回纥的少女都是编着又细又多的小辫子,伊帕尔罕也是不例外的。
“呵!”黛玉苦笑了一下,猪就是猪到了什么时候也是猪,千万不要认为它能比的上人的智商。
“伊帕尔罕小姐,也许老爷有什么事情。不过这都不是我这个下人该问的,还是请伊帕尔罕小姐好好的等待老爷回来吧。”黛玉淡淡的道。
“好,等艾大哥回来我问他,如果是你这个坏人在艾大哥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伊帕尔罕气呼呼的指着黛玉说完跺着脚就离开了。
“如诗如画好风景啊,公子,你说这的景色和大漠哪的更美一些?”心砚陪着陈家洛在苏堤上慢慢的漫步。
“各有各的风光啊。”陈家洛笑了笑看了看心砚,眉头仍旧不解。“公子,你还在担心伊帕尔罕小姐么?”心砚小心的问着陈家洛。
陈家洛微微的一笑:“伊帕尔罕不过是不懂人情世故,我担心她也是应该的,按道理她比咱们早来苏州,不管怎么样苏州都应该有她的消息。”陈家洛的眉头微蹙。
“公子不认为是伊帕尔罕出卖了四当家么?”心砚不懂的问道。“心砚,如果说伊帕尔罕无意中泄露了四个的行踪那是有可能的,如果说伊帕尔罕出卖了四当家我看不像,伊帕尔罕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天真的伊帕尔罕,是在虎狼之窝的……”
“哦,我知道,你担心的是林家的小姐。”心砚笑呵呵的道。
陈家洛白了心砚一眼,手中的扇子对着心砚的脑袋就敲了过去,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从对面走过来了一对穿着青色衣裳的男人,看着陈家洛竟然不动弹了,陈家洛好奇的看了看那两个人一眼,也不在意,带着心砚继续往前走。没走到一百多米又遇到和刚才穿同样颜色的衣裳的男子梦娜两个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家洛。甚至在走过之后还回着头看着陈家洛,从那两个人的目光中陈家洛非命看出了惊讶的目光。
陈家洛皱了一下眉,心知必是这西湖之畔来了什么大人物,不然也不用这三三俩俩的护卫了。“公子,你看那些穿的青衣的人应该会武功?”心砚小声的和陈家洛说。
陈家洛轻轻的比量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依旧是潇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沿着苏堤漫步。陈家洛虽然知道今天苏堤定然是有什么大人物再此,但是也是毫不在意,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徐天宏也陪着周绮和骆冰在这苏堤之上游湖,那徐天宏自从周绮受伤后对周绮是百般的照料,而周绮则怕是欠了徐天宏的恩惠,反倒是再也不找徐天宏的麻烦,这一来二去二人就有了感情,等到姥姥也找到了周绮同他们汇合后,知道了文泰来还是被鹰爪孙给劫了去,心中是非常的恼怒,二话不说也跟着来了苏州说要救出了四当家的为止。让骆冰心中非常的感恩。
姥姥知道了周绮小女儿的心思就拖了陈家洛说要将周绮许给了徐天宏,徐天宏自然是愿意,自己既得了娇妻而且红花会又得了一个得力的助手,骆冰也是百般的同意,甚至还给他们俩个创造了不少机会,今天游湖其实就是骆冰提出来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丈夫身陷囹圄自己能出去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是给这对刚定完婚的小两口一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但是又担心一起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上分了两拨,陈家洛和心砚单独走,徐天宏、骆冰、周绮和姥姥另外一组。
转过一个弯,正要走向上天竺观音庙,忽然听道山侧琴声朗朗,夹有长吟之声,随着细碎的山瀑声远远的传了过来。随着琴声只听见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锦绣乾坤佳丽,御世立纲陈纪。四朝辑瑞征师济,盼皇畿,云开雉扇移。黎民引领鸾舆至,安堵村村□酒旗。恬熙,御炉中□□瑞云霏。”那琴音平和雅致,曲词却是满篇歌颂皇恩,陈家洛心中暗道:“什么锦绣乾坤分命是给皇上歌功颂德,但歌中‘村村□酒旗’这五字不错,倘若普天下每一处乡村中都有酒家,黎民百姓也就快活得很了。
循声缓步走了过去,只见山石上坐着一个缙绅打扮之人正在抚琴,年约四十来岁,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人白脸庞,身体有一些肥胖,另外一个人则非常的年轻看年纪也就和自己的年纪相仿,低着头看不见脸庞。陈家洛心中突然一凛,觉得这抚琴之人似乎依稀相识,而且越看容貌越觉得非常的相熟,可是总想不起在哪里会过,刹那间心神恍惚,竟如做梦一般。
这时那两个随从都已见到陈家洛和心砚,那年轻的和陈家洛一相视二人都大吃一惊,陈家洛心中暗想,怎么此人和我如此相似?再说福康安陪着乾隆在此游湖,突然乾隆雅兴大发竟然命人拿过琴来,对着这西湖的美景竟然弹奏了起来。却没想到遇到了陈家洛,乾隆三指一划,琴声顿绝。陈家洛拱手道:“适才聆听仁兄雅奏,词曲皆属初闻,可是兄台所谱新声吗?”乾隆笑道:“正是。这‘锦绣乾坤’一曲是小弟近作。阁下既是知音,还望指教。”陈家洛道:“高明,高明!词中‘安堵村村□酒旗’一句尤佳。”那人脸现喜色,道:“兄台居然记得曲词,请过来坐坐。”陈家洛心想:“甚么‘盼皇畿’、‘黎民引领鸾舆至’,大拍皇帝马屁,此曲格调也就低得很。看来此人应该和皇亲贵族有些联系了。”但不知何故,心中又对此人有一些亲近之意,便走了过去,施礼坐下。那人看清了他面容,也是大为讶异,呆了半晌。又看了看福康安,乾隆道:“这位兄弟和我这位贤侄的容貌到是非常的相像。”陈家洛也笑道:“兄弟刚才看了这位贤弟的容貌也是吃惊不小。现在明白了刚才在路上,遇见游客甚多,见到兄弟之时,人人面露诧异之色,原来是这么回事。就是仁兄相貌我也熟极,似在哪里会过。小弟愚鲁,再也记不起来,仁兄可想得起么?”陈家洛用折扇一拍脑袋笑呵呵的道。
乾隆也大笑,说道:“那真是有缘了。请问仁兄高姓大名。”陈家洛名满江湖,不愿告知他真姓名,随口诌道:“小弟姓陆,名嘉成。”那是将陈家洛三字颠倒了过来,也问:“请问兄台尊姓。”乾隆微一沉吟,说道:“小弟姓艾,名力宏。是直隶人氏。听兄台口音,似是本地人?”陈家洛道:“小弟乃是扬州人士,到苏州来游学的。”乾隆听了笑道:“果然江南山水天下无双,今日登临,名下无虚,不但峰峦佳胜,而且人杰地灵,所见人物,亦多才俊之士。其中佼佼者也该是兄台莫属。兄台知音卓识,必是高手,请恕我交浅言深就请兄台弹奏一曲如何?”乾隆说罢把七弦琴推到陈家洛面前。
陈家洛微微一笑伸指轻轻一拨琴弦,琴音清越绝伦,看那琴时,见琴头有金丝缠着“来凤”两个篆字,木质斑烂蕴华,似是千年古物,心中暗吃一惊,自忖此琴是无价之宝,这人不知从何处得来,说道:“兄台珠玉在前,小弟献丑了。”于是调弦按微,铿铿锵锵的弹了起来,弹的是一曲《平沙落雁》。琴韵端的是平野壮阔,大漠风光,尽入弦中,沙场点兵,气象万千。
“好。”一曲终了,乾隆一边鼓掌一边道“听兄琴韵中隐隐有金戈之声,似胸中藏有十万甲兵。但观兄相貌又似贵介公子,温文尔雅,决非统兵大将。是以颇为不解。”
陈家洛心中一惊却没想到从一曲琴音那个姓艾的竟然能听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只好笑道:“小弟一介书生,落拓江湖。兄台所言,令人汗颜。”
乾隆根本不相信陈家洛说的话,却也不好再细细询问,只好一推手中的琴道:“陆公子,你我虽然初次相交却是一见入故,我就将此琴赠与公子,还望公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