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婚不久,妻子才解开了困惑我多日的问题,她说我有梦游的毛病!我才恍然明白,我收了礼物后,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却反对我这样做,于是睡着后,就又把赃物上交了!
名医张一刀
张志杰是县医院的内科主治大夫,有名的肿瘤专家。他是世代祖传的内科,医术本来就十分出色,加上他在医学院进修学到的专业理论知识,再加上他在医院二十多年里积累了极其丰富的治疗经验,总是手到病除,人称“张一刀”。他不仅医术高超,医德更为高尚,请他治疗的病人,有高级干部、知名人士,但更多的是平民百姓,无论是谁他都一视同仁,而且从不收取红包,很得病人和家属的信任。因此在县医院,乃至整个小县城,他是颇有名望、技术高超的医生。
这天,一位中年妇女在丈夫的陪同下来找“张一刀”。中年妇女曾是“张一刀”的病人,半年前她的子宫里长了个恶性的肿瘤给切除了。她的丈夫还给“张一刀”送了一个“妙手回春医术高,华佗再世不虚名”的锦匾。中年妇女的脸色没有一点光泽,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眼睛四周的青晕像染了色似的,可以看出她虚弱到了极点。她说,半年来,肚子里经常隐隐作疼,特别是伤口那地方。中年妇女的丈夫担心地说,她有时疼起来哭爹叫娘,满炕打滚是瘤子没割净还是又长出了新瘤子?“张一刀”通过望、闻、问、切,然后让病人做了CT。
中年妇女满脸不安。她的丈夫惊恐地说张医生,有事儿没有?“张一刀”抖了下手中的片子,笑着安慰他们,说没事没事,估计又长了一个瘤子,再开一刀就OK了。中年妇女的丈夫感激地说,谢谢张医生,全靠你了。“张一刀”说谢我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手术开始了。虽然是半身麻醉,中年妇女的脸色苍白得不成人样,连痛楚的呻吟声也哼不出来,手术过程中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张一刀”从助手手中接过剪子、镊子,小心娴熟地在病人的肚子上划拉着。忽然,“张一刀”愣怔住了,三位助手也呆了——病人肚子里的那处“阴影”不是肿瘤,是一块粘血带脓的纱布!毫无疑问,这块纱布是“张一刀”在上次给病人做手术时,遗忘在病人的肚子里了。手术室里开着空调,可“张一刀”的额角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容不得他过多地思考,手术继续进行:粘血带脓的纱布给取了出来,他把伤口部位认真处理后开始缝合刀口他一针一针缝合得很慢,像虚脱了一般。
“张一刀”回到办公室,浑身被汗水湿透了。三位助手随后跟了进来锁上了门,一位助手说,张医生,请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三个不会说出去的。其他两位助手也异口同声说,我们不会说去的。“张一刀”苦苦一笑,说这样行吗?三位助手真急了,唧唧喳喳说开了:
“我们不说出去,病人和家属不但不知道,反而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
“如果说出真相,不但败坏了您的名声,我们医院也跟着倒霉。”
“就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不会放过我们的。”
“张一刀”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好了,你们出去吧,让我静心考虑一下。
三位助手出去了,“张一刀”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要么什么也不说,告诉病人,摘除的是肿瘤;要么说出真相,给病人赔礼道歉。如果隐瞒真相,不影响他什么,反而给他带来更高的声誉,在他的行医史上添上“精彩”的一笔;如果实话实说,病人能饶恕自己吗?医院怎么对待自己?外界怎么评价自己?自己还是悬壶济世、力起沉疴的名医吗?“张一刀”心内辗转缠绵,像辘轳一般。
中年妇女苏醒了,看到“张一刀”站在自己的床前,只听他沉声说道,对不起大妹子,你并没长肿瘤,是上次我给你做手术时把一团纱布丢到你的肚子里了!中年妇女和她的丈夫全惊呆了。中年妇女的丈夫上前“啪”地打了“张一刀”一耳光,气愤地吼道:你算啥玩意儿?
“张一刀”被医院开除了,赔偿了中年妇女六万元。小县城沸沸扬扬了好一阵:
“狗屁‘张一刀’,简直就是个庸医!”
“这个医生太玩忽职守了,视病人的生死似儿戏。”
“幸亏我那次去省城动手术了,若去找他,只怕早不在人世了。”
“张一刀”闭门不出,就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太极,养了几盆花有老朋友问他,说你现在身败名裂,不后悔吗?他淡淡一笑,说不后悔。
老抠传奇
因为他小气、吝啬,村里人都叫他“老抠”,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倒没几个人能记得清了。他弯腰驼背,黝黑的脸上布满日月风霜雕刻出来的道道印迹,钢丝般蓬乱的头发从未整齐过,呆板的面孔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两颗被烟草熏黄了的大板牙突出在厚厚的唇外“老抠”孤身一人居住在山上的窑洞里,春种秋收,以打粮为生。他从不用电,连煤油灯也不点,抽自制的旱烟关于他的逸闻趣事村里流传不少,当然,日子久了,这些故事中免不了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
“老抠”年轻时媒人给他提亲事,一听说要出彩礼他就回绝了。媒人劝他说,娶个老婆多好,你饿了,她给你烧吃的;你冷了,她给你拿衣穿“老抠”打断媒人的话,说老婆有什么好?饭分给她吃,衣服分给她穿,床分给她睡不合算,不合算!因此,至今他还是光棍一个。
有一次,他到村里换盐时不知被谁家的狗咬了一口,人们忙让他去村里的诊所包扎,说二十四小时不打狂犬疫苗就容易传染上狂犬病。他没听大家的话,而是找块布简单包扎一下,就一瘸一拐地上山了。到了半夜,他又一瘸一拐下山,去诊所叫医生给他包扎,注射狂犬病疫苗。医生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你白天干什么去了?偏偏半夜三更来?“老抠”狡黠一笑,说听人说半夜打电话只收半费,我、我想您收费自然也该是这个标准。医生摇摇头,苦笑不得。“老抠”看着鲜血从纱布里面渐渐渗出来,开心地笑了。医生皱了一下眉头,问他为什么笑。他回答说幸亏我没穿袜子,否则不就被狗咬破了?这就等于我新买了一双袜子!
那年夏天,村里人都到山上栽树,“老抠”怕人顺手摘了他种的大南瓜,就用土坷拉在旁边的石头上写道:嘿嘿,我在南瓜上尿了一泡!等到大伙儿下山后,他去看他的南瓜,只见南瓜旁边的石头上多了一行字:嘿嘿,我也在南瓜上尿了一泡!
还有一年冬天,村主任上山去给“老抠”送了一床棉被。“老抠”脸一嘟噜,说咋没有面和油呢?村主任解释说村里都小康了,上级今年不扶贫了,那床棉被还是村主任自己家的。“老抠”不相信村主任的话,就想摆治村主任一下眼看到了吃饭时间,“老抠”眼睛一转,忽然哎呀一声,说我这人真够倒霉的,昨天我买了条鱼挂在树上,嗨!不知是谁家该死的猫,半夜里叼了去。说着话就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麻绳,说村长您看看,就剩下这根栓鱼的绳子了。不过,村长吃顿饭我还是管得起的,然后就去烧火做饭。村主任知道“老抠”小气,不会给他好吃好喝的,就说都是自家人,简单点就行了。“老抠”粗声大气地说,简单,简单,就炒盘竹笋、炖个鸡汤。炒竹笋?炖鸡汤?村主任心里疑惑,说“老抠”要玩什么把戏?等到饭菜端上石桌子,村主任看到他面前放了两个盆,一个盆里放了一把竹筷子,一个盆里是混沌的汤,隐隐约约能看到汤中有鸡蛋花。村主任皱了下眉头,心说乖乖,这是啥呀?“老抠”看了看村主任,脸不变色心不跳,不慌不忙地指着放筷子的那个盆说,村长呀,你来迟了,你要是春天来,这些笋子嫩着呢。村主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说这鸡汤算咋回事儿呢?“老抠”叹了口气,说村长,你要再晚点儿来,要是明年这时候来,这个鸡蛋抱出小鸡,过一个夏天,小鸡就能长到二斤多,到那时不就是一大盆香味扑鼻的鸡汤嘛?
说他抠门也好,说他小气也好,但“老抠”很勤快,在山上开垦了不少荒地,包括旮旯石缝,也都扒扒搂搂种上了庄稼。他只吃陈粮,每年都把新粮囤积起来。他怕自己老了,干不动了,没有粮食吃。他盘算着,要是没有钱花,兴许还可以拿粮食换点钱。这么着,十几年下来,他在山洞里积存了一万多斤粮食。
今年夏天,“老抠”听说南方遭了水灾,就下山找到村主任,请他派人挑走了八千斤粮食,拿去捐给了灾区的老百姓。
据说“老抠”当初去给村主任说的时候,村主任以为他要么是开玩笑要么是脑子进水了,急得“老抠”跳起来咒爹骂娘,村主任才相信他。村主任很感动,就在村口的饭店招待“老抠”喝酒。喝酒中间,“老抠”说我出去方便一下,说着就急急出了饭店门。村主任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老抠”才回去继续喝酒。原来,他跑回山上把一泡屎拉到了他的玉米地里。他对村主任解释说,这是上等的肥料,不能便宜了别人。
拜佛的秘诀
刘可是远近闻名的暴发户。他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当地的不少高楼大厦都是他承建的。他从农村搬进了城里,还买了一辆小汽车但他的生意和生活中还有许多不顺心的事,他还觉得钱赚的不够多。迷信的他自以为是没烧好香,菩萨在刁难、惩罚他。南山的寺庙里有座大佛,据说很灵验,大佛以慈悲为怀,拯救了不少受苦受难之人。刘可就准备到南山去烧香,求拜大佛。
这天是初一。刘可不等天亮就开车去了南山,听说烧第一柱香的人许的愿最灵验。
当他赶到庙里,看到庙里的老和尚正在打扫庭院,就忍不住问老和尚,他是不是今天第一个烧香的人。刘可曾给寺里捐过钱,老和尚认识他,便微微一笑,说:“施主不是第一个。”
刘可说:“难道还有比我早的人?”老和尚点点头。
刘可就匆匆烧了三柱香,不高兴地走了。
到了十五,刘可比上次提前了两个小时,当他来到寺庙里时,大门还没开呢。他很高兴,认为这次准是第一。不料想,刚起床的老和尚一边揉着醒忪的眼睛,一边说:“今天施主还不是第一个烧香的人。”
刘可四下瞅了瞅,大惑不解地说:“谁还比我早?你刚把门打开,除了咱们俩,我没看到第三个人呀?”老和尚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出门烧香头一遭,赶不上河北马九高。”
刘可愣了一下:“马九高?他是河北的?他昨晚就来了?”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马九高根本就没来。刘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加糊涂了:“那他怎么会比我早呢?”
老和尚叹了口气,说:“你有车还不方便?开车去河北马九高家里看看不就得了?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难道马九高在家里敬有佛像?他在家里烧香?为了解开谜团,当天下午,刘可就开车去了河北。
到了马九高所住的村里,刘可打听了几个人,他们都说马九高从来不信鬼神不烧香,而且村里包括附近也没有寺庙。刘可不愿善罢甘休,他相信老和尚不会骗他。恰巧马九高在街口有一个烧饼铺,烧饼铺对面有一家旅馆。刘可就悄悄住进旅馆,在正对着马九高烧饼铺的一个房间住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刘可没等马九高的烧饼铺开门就起床了,伏在窗户后偷偷观察。
天灰灰明,马九高才打开门。刘可刚要下去跟踪,可是他发现马九高并没有出门的迹象。刘可也就没出房间,继续躲在窗口监视。马九高先扫地,后捅火,然后和面,最后搁在鏊子上烙烧饼。刘可注意到一个细节,马九高打出第一个烧饼后,就急忙把烧饼送到了后院。然后才空手出来一边打烧饼一边卖。难道后院他供有佛像?刘可还注意到,虽然马九高做的是小生意,却非常的火爆。他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十点,这得卖多少烧饼?不得了,他肯定发了。
为了探个究竟,刘可又在旅馆住了一夜。
第三天早上,马九高刚把第一个烧饼打成,准备往后院送,刘可突然出现在烧饼铺前,提出要买这个烧饼。马九高抱歉一笑,说:“对不起大哥,我这第一个烧饼不卖。”刘可心中一动,觉得有戏,便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甩到马九高的案板上,说:“一百块卖不卖?”马九高摇摇头,为难地说:“大哥,你就是掏一千块我也不卖您稍等片刻,第二个烧饼马上就打出来了,不会耽搁您太多的时间。”
刘可刚要发脾气,这时,有个本地的老汉也来到烧饼铺前,见此情形,就息事宁人地对刘可说:“几十年来,马九高的第一个烧饼从没卖过。”刘可心中暗喜,不露声色地问:“为什么?”那老汉赞许说:“马九高是个大孝子,每天打的第一个烧饼是让他娘吃的”刘可怔了一下:“他不是去后院敬佛的?”马九高忍不住笑了,说:“我向来不信这个”老汉乐呵呵地说:“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孝子,就都来买他的烧饼,他的生意也就出奇的好”
原来是这样!刘可心虚了不少,忙给马九高陪了个不是,借故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