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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若安好,吾便心安(3)

现实中不乏这样的人,一看他们的文笔,就知与文学无缘。但他们仍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写。且不说希望怎样,但是这沉醉,也是一种支撑。所以说,文学永不会没落。

听朋友聊到他的一个熟人,对文学执著到痴迷的地步,小说,散文,诗歌,评论戏剧,什么都写。由于专心写作,家境贫寒,他还自费出了15本书,他老婆为此跟他闹离婚。我身边也有个诗人,写了几十年了,老婆并不理解,常把他的诗稿当作坛盖。

太执著的人,于己于人都是一种折磨。

文字写到后来,只要一动笔,就想停笔,觉得什么都是多余而无意义的。所有的道理,前人书中都阐述过,我辈不过在换一种方式重复罢了。

文字写到后来,才觉得,写出来的东西是最无力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真正的东西,是写不出来的。何况前人已有那么多经典,我们穷尽一生也无法超越。许多爱好文字的人,几乎在做着无用工。

码字使得喜欢文字的人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于是,有人知趣地放弃,忍痛割爱,把时间与精力花在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上去。身边有几个朋友,写过一两本小说后,就下海经商,文学只在生命中起个调节作用。也有一些文人,写些时下媚俗的东西,赚取人气。但是那么多的喜欢码字的人,在自娱自乐。有个网友说,他每天码1万左右的字,不求发表,只为码字的快感。

把码字当作一种娱乐,在当今谁也不缺吃不缺穿的社会上,不失为一种高雅的娱乐。

也有不少人,把码字当做一种修行,用文字的形式,记录灵魂,澄净生命,温暖生命。这样的文字,能提升自己,如果还能醒人,也是一种存在方式。

一笑一尘缘

不知为什么,每天,心情总是如此美好,迎着阳光去上班,空气,树木,街道,人流,所遇到的一切都令人愉悦。微笑着面对一切,不管悲喜,冷暖,内心里总会涌起对上苍的感恩。

那个上午,阳光很好,在办公楼前,我被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击中了。循香望去,不知何时,楼前两棵庞大的桂花树,已开满了花。银白色的花,细碎,密集,缀在枝间,隐在绿叶中。回看地面,并无落花——桂花刚开几天,幸好花香唤醒了我。

不久,又可以欣赏桂花落的景致了。记得去年,一个晴好的晌午,桂花扑簌簌地落下来,地面上黄了一圈。我站在树下,细碎的花陆续地粘在头发,衣服上,体味“人闲桂花落”中那个人,他也许站着,也许坐着,也许悠闲的漫步着,但不管他采取怎样的姿势,一定有颗不受外界打扰的悠闲的心,才会看到“簌簌”落下的桂花,才会闻到桂花飘坠时散发的丝丝芬芳。这场景,令人神往。

来到这个大院工作三年多了,每年的这个季节,桂花香飘了整个院子,陪我们工作学习生活,花香沁人心脾,滋润着我们的心田,这是我们和桂花树的善缘。

每天晚上,去操场散步。宽阔的操场上,绿草如茵,四季之美,每天的变化,几乎都领略了。时间久了,常来的一些面孔渐渐熟悉了,遇见,点头微笑,有时也说说养身的经验,毫无保留。彼此之间不了解,也无利害冲突,因而心性单纯,惟愿对方安好。这样的缘分,来得清淡自然,让人温馨而安宁。

那天晚上,在影剧院组织青歌赛,又遇见了这位歌手。曾经,去一个单位督查庆祝建国60周年大合唱,有人对着我喊她的名字,问“你不是去深圳了吗?”我很奇怪,我从来没去过深圳啊。原来,她和我长得极像,竟然有人以假弄真。这一次,说起往事,两人都很激动,旁人也说,真的很像,很像。她说,既然咱们长得这么像,一定有缘,干脆结为姐妹吧。我说,好啊,又多了一个优秀的妹妹。彼此不图什么,只为,多一个亲人,多一声问候,多一分挂念,多一分温暖。

早些日子,全国红色旅游文化节在本地举行。全国各地的记者奔来,单位的同事热情接待。一位女士从电梯里走出来,单位的小伙子立即迎上去,需要帮忙吗?女士说只是去买点药,不用帮忙。小伙儿又说,那我带你去吧,我帮你提包,女士一个劲地说不用不用。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家都笑了。小伙儿迷惑地望着我们,他一定是误会我们认为他献殷勤了,他说,我老婆可是一个大美女呢。我们又笑了,说,你做的很对,我们是赞赏的笑呢。

因为,相见就是缘。来此的记者,也许一生只会来一次,我们的相见也只有一次。以诚挚之心相待,珍惜当下,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美好的一次,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佛曰,前世八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今生,所有的相遇,都是再续前缘,或者说,是久别重逢。一个人,从一出生,所遇见的人、物,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数,缘深缘浅,都应善待。

你感谢的是你自己的心

晚上,照例去校园塑胶跑道上散步,遇到了以前的一位同事。四年前,他担任高三毕业班班主任,我任教他们班的语文。那一年,大家齐心协力,打了一个大胜仗。当年的努力和艰辛,如今回想起来,倍觉温馨。

下面是他和我的对话。

“到底是仲秋了,天气宜人,所以就出来散散步。”

“我一年四季,几乎每晚都在这里散步。从春天到冬天,操场上的四季之美,一点一滴,都没放过,一路领略过来了。”

“哦,像夏天冬天,就太热太冷了点。”

“夏天的夜晚,8点后就有了凉风,吹拂得人不忍离去;冬天的冷,正好适合锻炼,出身汗,冲个澡,这种惬意的感觉,渐渐让人上了瘾。不止我,来此锻炼的人大都有这样的感觉。很多人把时间浪费在牌桌上,太可惜了。”

“我老婆和你一样爱好写作,但她不愿意锻炼,你今后天天喊她出来锻炼吧。”

“来此锻炼的人,大都喜欢孤独,选择入夜之后才来,就是不愿和遇到的熟人客套。如果喜欢热闹,不如去跳广场舞。我们来此散步,更多的是散心,彼此遇见了,点点头笑笑而已,不会扰乱彼此的心绪。”

“这么说,你也是一个爱孤独的人,以前倒是没发觉。”

“呵呵,我爱孤独。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一月不出门,但内心是愉悦和安宁的。”

“你以前做过老师,比较起来,老师更辛苦些吧。”

“以前做老师的时候,交往单纯,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在政府,只要内心没欲望,完成本职工作,没有学生的升学压力,一样可以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像你这样,无论在哪个工作岗位,都能享受工作,把工作当作一种艺术。”

“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呢。我的想法很简单,世间万物,都有定数。在哪个工作岗位,既然已经注定,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去适应它,喜欢它,甚至热爱它。境由心生,当你热爱这份工作之时,你会发现,生活其实是如此美好。”

“你这番话让人受启发。所以,我觉得事在人为这句话值得探讨,凡事还要靠机遇。”

“事在人为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但转变的不是很大,正如一个乞丐之命,再怎么打拼也不会成为国王。”

“是,但我在学生面前,还是总鼓励他们事在人为努力拼搏。我发现,学生的智商都没问题,只不过侧重点不同而已,有的适合从政,有的适合经商,有的适合做学问。”

“是的,智商大都没问题,但一个人的心态平和很重要。这样,在他们得意之时,不会忘形,失意时,不会颓丧。一个智商正常而又心态平和的人,他们的人生是幸福而饱满的。”

“嗯,有道理。但是像我们做老师的,虽然经济待遇比公务员不差,可交往的圈子太窄了。”

“你有你的圈子,他们有他们的圈子。官场的人大都身不由己,因为欲望而烦恼不断,而位子有限,大多数人一辈子就处在失意之中。幸运一点,有了位子,但为官匆匆只十年,如果定力不够,很容易在奉承中迷失心性。很多人一旦退居二线,落差太大,就会迅速老去。所有的人,到了最后,都要回归简单,回归自我。而做老师,做着教书育人的功德无量的事,又心性单一,一辈子不会迷失自己,清静清欢,这也是一种福气呢。所以,真正的幸福快乐与金钱权利无关。”

“你的这番话让我受益匪浅,我很开心,真的,很感谢你。”

“呵呵,我们都应该感恩上天呢。像我们,尤其是像我和你老婆,能够不为生计奔波,还能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读书和写作,又能得到老公的支持,这才是最幸福的呢。”

“是的,说的太对了,真的,我们应该感恩。”

我笑了。其实,他感谢的是他自己的心,那颗平静而充满智慧的心。只因世俗的侵扰,一时迷惑。当旁观者清的稍一点醒,那颗心就会拨开尘埃,智慧之光重现。我为他有这样一颗心而欣慰。

把上述对话整理出来,给有缘的你看,如若能够触动你,请感谢上苍,感谢你自己的那颗心。

秋色渐浓

这几日身体不适,呆在家里静养。

窗外,篮球场上“嘣嘣”的篮球声传在时空里,悠长,淡远,让人想起遥远的岁月。

搬到这套房子已经8年了,这个冬天,就要搬离。若是往年,定会牵扯下离愁别绪,如今,也淡了,远了,居无定所,人在世上走一趟,只是过客,万法归一,自在随缘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窗外的世界,秋色渐浓。树木,草坪,球场,教学楼,宿舍楼------沐浴着初秋的阳光,闲适,随意。各种鸟儿,蟋蟀,还有各种不知名儿的虫儿,叫着内心的自在和惬意,窗前的世界,一派祥和,喜悦,安宁。

终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书,下楼,来到校园里,融入他们的世界中,这样的美丽,不容错过。

春的到来,隐忍,含蓄,不动声色,却又是轰轰烈烈的,就像一场暗恋,明明动心了,明明喜欢得不行了,可是,脸上是冷冷的安静的凛洌,因此,春天,需要寻觅。秋来,也是不动声色,却来得坦然,落落大方,如同喜欢一个人,就说出来,爱了就爱了,恨了就恨了,不隐藏,不隐秘。

眼前,时时处处,都是秋的踪迹。檐前的杂草,任意伸展,彼此交错,一种梦幻似的随意。墙上攀援的丝瓜藤,几片斑驳的叶间,几朵丝瓜花黄得很纯粹。阳光洒在晾晒的床单被褥间,反射出疏淡的光芒,谁家厨房里传来“笃笃”的切菜声,提醒着,这是红尘里最深的人间烟火。

风起时,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红黄相间的叶子,在树枝间,哗哗摇动,把阳光摇成了一树的碎金。很多落叶,聚在路旁,树兜下,沉默静思。物侯从来如此,不管你在意,不在意,它都在这里,遵循着性子,轮回,轮回。

草坪里,一位古铜肤色的男子,正在花池里清除杂草。我走过去,看他时,他正抬头看我,四目相对的刹那,彼此一笑,那样干净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这个季节的蓝天。人与人之间本应这样,相互尊重,信任,就如同眼前这些植物,彼此之间,不争不比,不嫉不妒,心性单一,所以自在,随意。

他是花园的员工,他说,活儿不累,就把干活当做一种休闲,每天与这些花草打交道,平静安然。其实,他的这种心态,这种懂得,是植物们的福气,是他自己的福气,也是他们之间的善缘。

花池旁边,矗立一块牌子,上面赫然两字“拼搏”。离开讲台三年多了,那些拼搏的岁月,还历历在目,教师和学生,为了高考,早辅,晚辅,教室里都是拼搏的声音。那样的岁月,很充实,参与智博,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呢。人生处处是道场,只是,任何时候,在享受人生富贵、权利时候,应持有一颗平常心,人生无常,别忘了自己是谁。

七年前,曾经在《感恩》里写过的这些樟树,石桌石凳,还在。只是学生,一茬一茬地走了,一届又一届。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流年暗转,转老了光阴,转走了岁月。

或者,老的是岁月,不老的,是这颗心。想起七年前《美丽的日子》中的句子“在深秋的风里,吸一口凉凉的空气,以一个平平静静之心,舒一抹安安然然的微笑”,这颗心还在,只是向更远更深走去了。

生亦有时,死亦有时

这个周末的夜晚,你有闲情,我也有闲时,在同一个时间,与电影《桃姐》相遇。

桃姐何人?13岁开始,做佣人60年,终身未嫁。雇主的儿子罗杰,从事电影制片业,五十多岁了也男大未娶。桃姐照顾着罗杰,成为习惯。

60年,多少孤独,多少辛劳,多少奉献?影片只截取几个生活片段,安静地叙述,安静地雕塑,安静地呈现生活的细枝末节。饰演桃姐的演员叶德娴,一身女佣装扮,走入菜市,和菜贩子讲价还价,在厨房里烹饪,她微臃的背,举手投足,神态和表情,声音,内敛又从容,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的如入无我之境的表演,征服了观众,眼前忽略了叶德娴,只有女佣桃姐。

影片的节奏不紧不慢,还原于生活的原生态,如同生命的长河,从容地流出母亲河,从容地流入冥河。罗杰(刘德华饰演)在厅中享用美食,桃姐站在厨房里吃剩饭。罗杰饭后安静地喝汤,一口一口地,直到喝完,镜头没什么变化,也几乎没有对话。每一个罗杰出差回来的晚上,窗后,是桃姐等待的身影。每次看到罗杰背着背包出现在街道转角,桃姐就躲在自己卧室门后,静听罗杰开门,收拾东西,上床睡觉,这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桃姐心安。

只这几个镜头,现了桃姐的勤恳,恪守本分,对罗杰毫无条件地宠。是主仆,却有某种母子之情,画面上有无言的温暖,在汩汩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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