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看美女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就觉得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白,我递过去一支烟,问道,
“怎么样?怎么出来了?”
小白没接,先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人已经没气了。”
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沉默了片刻我又问道,
“你也没办法啦?”
小白望着远处的一棵松树出神,直到我问完了半天这才恍惚的回答道,
“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需要去找一个人。”
我连忙把烟头一扔,
“那咱们赶紧找去吧!还愣着干嘛?”
小白依旧是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我见小白的情绪有点不对头,连忙又蹲下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怎么了?咱们要去找谁?”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怎么,只是这次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我没什么把握。”
我听了个一头雾水,
“咱们到底要找谁?”
小白踌躇了一下,终于仿佛是下定决心似得吐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们要去找观音。”
我听了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你要说去找观音的像或者画,满大街都是,你要找观音,难道要驾着跟头云去南海紫竹林吗?
小白仿佛看出了我疑虑,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和我解释道,
“观音,普贤这些菩萨,在人界都有化身的,他们每几百年就会下界一次,恰好我下界的时候遇见过观音,所以我能找到观音,至于其他的菩萨,我还真没什么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而且这事,也就只有观音能办到。”
我这才恍然,不过看小白那样子,肯定是和观音有点什么误会吧,不然哪有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带而过?不过我可不是那种没有眉眼高低看不出好赖脸的人,既然小白不说,我也没必要问,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去哪找观音?
小白倒是不着急,轻声说道,
“观音的住所离这里不远,我们走着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问道,
“要不要告诉王刚一下?”
小白想了想,
“不用了吧,我们去去便回,而且我估计他现在还晕着呢。”
原来王刚一听医生说王梦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立刻就瘫在了地上,小白也正是看见他这幅样子实在不忍心,这才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去找观音的念头。
我和小白出了学校大门朝右一拐就上了主干道,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太阳已经西沉到了西山之下,把我和小白的影子在人行道上拖出老长。路上我和小白都没有什么心情说话,我是在好奇观音和小白之间的关系,又不能问,小白则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们一路无话,直到小白在一栋建筑面前站住,扭头和我说道,
我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指着这栋气宇轩昂的大厦说道,
“你确定是这里么?”
小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是啊,怎么了?”
我咽了口吐沫,又瞄了一眼大厦门口挂着的金光闪闪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中国移动。
我一边和小白往里走,一边心里琢磨着,这观音还真是贴近民生啊,难道是在里面给人交话费办业务的?想想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微笑着对你说:先生您好,您本月的话费是.。。的这幅场景我就浑身发毛。
好在现实没那么残酷,小白领着我左拐右绕,又上了一层楼梯,这才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示意我就是这里了,我抬头一看,办公室的门上贴着烫金的铭牌,上面四个字,总经理室。
按理说观音当个移动的总经理也没什么,总比在楼下卖手机办卡要更让人觉得心安理得一些,可我心里总觉的怪怪的。
小白也没敲门,推门而入,我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一进门就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来啦,坐吧。”
我一愣,看来这菩萨就是有两下子,能未卜先知,刚想仔细端详一下那人的长相,却听见那人奇怪的说道:
“咦,怎么是你?”
我这才看清,原来在硕大的办公桌背后,坐着一个中年人,这人看上去40多岁,白净的面皮没有胡子,倒是看上去慈眉善目,此刻正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小白。
小白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说道,
“你儿子呢?我们有急事找他。“
我这才知道,感情这位不是观音,他儿子才是,顿时觉得这男的也没那么仙风道骨了。
那男人眉头一皱,
”我不是说不让你找他了吗?“
小白的表情很平静,
”我这次来不是我的事。“
男人把手里的钢笔拧上,缓缓说道,
”本来的呢,年轻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该干涉些什么,只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小白不耐烦的打断了,
”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你儿子呢?“
男人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找他到底什么事?“
小白轻声说道,
”救人。“
我这才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观音是他儿子,那就意味着,观音是个男的?虽然说我对观音,普贤之类的菩萨并不熟悉,可是我也隐约知道一些,比如观音非男非女,怎么到了人间就变成了个男的呢。
中年男人又陷入了沉默,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我也插不进话,只好盯着桌子上的鱼缸出神。
良久,中年男子终于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摆了摆手,
“罢了,这都是孽缘啊,你去找他吧。”
小白倒是不以为意,起身就走,我也只好继续默默的跟着,小白在临出门之前终于忍不住站住,和正在揉太阳穴的男人说道:
“以后别老觉得你儿子给你丢了脸,你儿子并不仅仅是你儿子。”
说罢留给了那错愕的中年男人一个背影,转身下楼去了,我也只能抱歉的冲着那男人一笑,也匆匆跟上,隐约间仿佛听见屋内的中年人在喃喃自语,可惜说些什么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