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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踏上远征(下)

贝丝的娘名为凯西,生有一子一女。大儿子刚生下没两年,正巧碰上一场大旱,粮食短缺,就是城里一些地主们,都得紧巴着过日子,遑论是他们了。

是以,凯西的大儿子就在那时活活饿死了……

到了后来,贝丝出生的时候,倒是赶上了好时候,哈里洛王国发展的势头迅猛,连带着最底层的平民,日子也好了不少——当然,是相对来说。

本奥巴进屋之后,常年卧病在床的凯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就抓住了本奥巴的手臂,疾声道:“本,你怎么样?没事吧?”

本,是亲近人对本奥巴的昵称,本奥巴也很喜欢他们这样称呼自己。

本奥巴另一只手搭在凯西抓住他的手上,轻声道:“放心吧伯母,我命大着呢,没事儿。倒是您呐,要好好的养病,早点痊愈啊……”

凯西稍稍松了口气,道:“没事,好,没事就好。——跪下!”

说得好好的,凯西突然一声厉喝,声色俱厉,吓得人心头直跳。

本奥巴手一抖,暗道:来了!然后乖乖地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副很是愧疚的模样。

凯西脸色严肃的可怕,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来说,这样严肃的表情与气势,十分少见。自从贝丝的父亲死后,她一个妇人要撑起这个家,背负的艰辛可想而知。

当她初在外摆摊时,各种泼皮恶棍的耍赖,与偷觊她姿色,想一偿寡妇滋味的好色之徒的骚扰,她没少碰到过。

她痛苦过、哭泣过、崩溃过、绝望过,但一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贝丝,她必须要坚强!

一路风风雨雨,她柔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在逆境中爆发出的能量,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她坚强的带着贝丝挺了过来。到如今,这贫民区还有哪个泼皮敢招惹她?还有哪个好色之徒敢不开眼的找上她?

这么多年,她一个良家妇女,为了生存,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悍妇!

而当贝丝长大了,她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从小与贝丝一起长大的本奥巴,亲眼见证了凯西的蜕变。即或本奥巴如今一身本领高强,但面对凯西,他只会心甘情愿的跪在凯西面前,低下他强者的头颅——那是养育过他的再生父母,无论怎么做都不过份,他这一生都要感谢凯西的哺育之恩。

凯西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根藤条,打在床边“啪啪”作响。

她握着藤条的手爆出青筋,声音微颤,喝道:“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去偷人家的玉!啊!老娘从小教你,我们就是再穷,也要穷得有骨气!不偷不抢,哪怕吃稀饭都能挺起胸膛!你都听哪去了!这些年你见的泼皮无赖还少吗!你要变成他们那样吗!啊!”

凯西一顿当头大喝,令本奥巴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年来吃的苦,他一直都记得。那些原本欺负凯西,最后被凯西拿捏着抱头鼠窜的混混,是凯西拿来教育他们的反面教材,他从来没想过要做那种人,他决不会欺负像他们这种可怜人。

“伯母……”本奥巴突然有些哽咽。

“别叫我伯母!老娘没有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孩子!还偷人东西!就你这小偷,与其等你以后出去害人,不如我今天就打死你算了!”

凯西暴怒,半躺在床上的身体,突然涌起一股力量,手中藤条猛地抽在本奥巴身上,“啪”的一声,本奥巴胸前赫然多出一条血痕。

但凯西毕竟得了重病,身子骨已弱得不像样了,刚才那一鞭,已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可凯西还不肯罢休,她艰难地挥动藤条,还没抽到本奥巴身上,自己先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可怕。

本奥巴被凯西的脸色吓了一跳,跪着就冲了上去,把凯西按在了床上,连忙说道:“您别气坏了身子!”

凯西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本奥巴急道:“您别把病气重了!我没偷玉!是别人诬谄我!”

“你还没偷!人家堂堂一个副将,还要去诬谄你?”

“您相信我!我真的——”

凯西喘气更急促,喊出的声音都变了:“敢做不敢当!废物!如果你能勇敢的认错,我心里还好过些,起码你还是个男人!做了又不敢承认,这算什么!”

本奥巴心里又急又委屈,张口结舌道:“伯母……我……”

凯西猛的一拍床边,激动地大咳几声,捂住嘴的白布竟隐隐有几缕血丝!

但凯西十分倔强,仍强撑着喝问:“说实话!你偷了还是没偷!”

本奥巴看着凯西那气得快要闭过气一般的样子,拳头捏得指节发白,艰难的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我偷了。”

凯西见本奥巴“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后,心中的气缓了不少,语气也平和下来,道:“你啊……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要说你会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我是第一个不信的……

“怪我,怪我这身子不争气,病成了这样……我知道你去偷玉,是为了换钱给我治病。但你从小跟我一起,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我情愿就这样病死,也不愿你去做这种肮脏的事。我这病儿啊,要想治好,花费太大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就这样病死就挻好……”

“伯母……”

本奥巴鼻子发酸,想当初凯西为了他和贝丝呕心沥血,这一身的病都是那时落下的,而今他们长大了,却还不能为凯西把病治好……

凯西摸着跪在床边的本奥巴的脑袋,叹息道:“等我死后,就剩你和贝丝两人了。你比贝丝要大,虽然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但我知晓,你胸有沟壑,将来定成大器。

“贝丝,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我都知道,眼下我时日无多,你就看着办吧……”

本奥巴心里一慌,道:“您说啥胡话呐!不会的!您只要安安心心的养病,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努力来赚钱,早日把您的病治好!”

“你不用骗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今年吧,你去和贝丝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凯西眼一瞪,道:“怎的,你不想要贝丝啦?还跟我装傻,平时那机灵儿劲都哪去了!”

本奥巴手一抖,脸上蓦然露出狂喜,道:“您是说……让我跟贝丝把婚事给办了?”

“不然呢?”

“那这……您跟贝丝说了吗?她同意不?”

“这还用说嘛,她那点儿小心思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不清楚?她准儿是愿意的,大抵害羞的推拒两下,也就随你了。”

“呃……谢谢伯母!谢谢伯母!”

“还叫我伯母?”

“娘!”

本奥巴只知道傻笑了,娶他的师妹贝丝,可是他一直的心愿,不料今日就要成真了!

入夜,凯西又语重心长的教导了本奥巴好一阵后,才渐渐睡去了。人老了,总是睡得早,睡不好……

出了房间后,本奥巴急不可耐的就找上了贝丝,满脸喜色道:“师妹,我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啥!”

贝丝正无聊的绕着头发呢,本奥巴这突然的一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怒视着本奥巴,道:“我猜那是个坏消息!”

本奥巴正在兴头上,哪管贝丝此时如何了。他大步上前,两手搭在贝丝肩上,直视着贝丝的双眸,大笑道:“刚才在房内,你娘已经决定把你嫁给我啦!哈哈!”

贝丝心里一惊,身子不自然的后退两步,让开了本奥巴的双手。她低着头,眼中闪着异芒,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本奥巴大笑之后,才发觉贝丝有些不对劲,但他也没多想,直接问道:“师妹,你怎么了,嫁给我你不高兴?小时候我们不都约好了嘛!”

“可那……是小时候……”低着头的贝丝,声若蚊蝇。

本奥巴心里一沉,但想到凯西方才在房内,说得贝丝大抵会害羞的推拒两下,然后便会随了他,他心里便释然了。

当下,本奥巴一把将低着头的贝丝抱起,深情款款道:“师妹,嫁给我!让我给你幸福!我以十二神的名义保证,我将永世沦丧!”

贝丝轻轻的推开了本奥巴,道:“师哥,能给我一点时间么……我们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师哥师妹的兄妹关系,要我一下子变成你的娘子……真的,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种关系的转变……

“这……这么大的事儿,你总得让我想想。我一旦出嫁,那就认定了你,这辈子就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了!你看,这一辈子的事儿,是不是要多想想?你说,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我是不是要多想想?”

本奥巴剑眉一皱,暗中嘟囔道:“这儿话怎么听着那么熟啊……”

转瞬,本奥巴为难道:“这……好吧,那你要想多长时间?”

“这谁说得清啊?要不这样,这事儿呢先放着,等我啥时候想好了,立马就告诉你,如何?反正我们都在一起。放心,不论我答不答应,一定会给你一个答覆。”

“不行!谁知道那要多长时间?娘已经说了,在她闭眼之前,要看着我们把婚事办了才行!”

“娘她……好,那我给你一个明确的期限。我们这次参加远征大赛,冠军会奖励五十万金币,我们五人分下来,你我就有二十万。有了这笔钱,娘的病一定就能治好!等娘的病治好后,我就给你答覆,如何?”

“好!反正我也要夺冠为娘治病,这般正好,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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