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牛津,确实对这里非常陌生,好在有筱昔这个向导,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了一处饭厅,里面没有什么人,走进去冷冷清清的,从中国上海过来的麦巍非常不习惯,不过想到筱昔从日本来,也应该不习惯的时候,他却发现,筱昔直接走进了后面的厨房,然后,一个中年中国厨师跟着筱昔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着麦巍说:“你好啊,我是李建国,你叫我李厨就好,今天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呵呵。”
麦巍拿过李厨递过来的菜谱,发现这是地道的中国菜谱,里面各式菜系应有尽有,不免吐吐舌头,毕竟不熟,所以他随便点了几个可口的,并征求了筱昔的意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餐厅里,灯光有些灰暗,外面的街道干净又安静,没有那种在中国无时无刻都看得到的人群,心里很恬静。
看着坐在桌对面的筱昔,麦巍突然有种很舒服很惬意的感觉,这也是他今天的第二次被安神了。
好在,李厨上菜的声音把麦巍弄清醒,麦巍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所碰到的事情是如此的荒唐。
好好的参加完开学典礼的,准备去学院报道,怎么迷迷糊糊得在教堂里坐了一下午,然后就糊里糊涂得跟着个不认识的女孩跑到中餐馆来吃饭,明天开学,我到哪里上课啊?今天晚上住哪里啊?怎么就那么老神在在的呢。
麦巍这么一琢磨,慌了。他立刻把心中的各种疑问,对筱昔连珠炮似的发问。
筱昔又一次眨了眨眼睛,再一次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麦巍有点火了,他用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语气重复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希望筱昔能告诉他。
筱昔这时候也犯愁了:“你报考的学院,也就是我所在的学院,今年全球只招收一名学生。”
麦巍的嘴巴张的比桌上的盘子还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听筱昔继续说:“当然这所学院每年都只招一名学员,我是前年的学生,今天就是我负责你的新生接待,呵呵。你的表现很好,所以,我带你来吃学院餐,至于具体的情况,你会慢慢了解的,这个学院属于挂靠牛津,他真正隶属于罗马教廷,等你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了,我不能说太多,其实这牵涉到很多事情,里面有很多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平时的课程会有专门的安排,空余时间,可以参加牛津大学的其他社团或者旁听其他学院的课程,只是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了,当然,等你进入了高等课程以后,你也没空去干别的事情了,嘿嘿。”筱昔一口气说完了,开始吃起了中国菜。
麦巍算是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而自己就像上了贼船一样,他也许会为当初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李厨的手艺堪称地道,无可挑剔,就好像一个礼拜前,麦巍出国前,父母亲戚特地到苏浙汇刷了一顿的味道。
麦巍的父亲曾经当过兵,母亲在部队文工团的时候认识了父亲,这样才有了麦巍,当然后来部队精减,麦巍的父母回到地方,随着中国的一波又一波浪潮,他们也起起伏伏,最后落得平庸。
看着儿子能上世界名校,当然发自心底的开心,凑凑拼拼,把家里老底都翻出来了,拿给儿子带着用。
一万英镑,这就是麦巍带着的所有家当,麦巍刚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就是这么一顿中国大餐,那要多少钱啊,麦巍吃到一半才想起这个让他流汗的问题,只觉得胃口也不是那么好了。
这时的筱昔吃得很悠闲,就好似慢慢品尝一般,把每道菜都吃了个遍,还一边夸奖李厨的厨艺,一边夸奖中国的菜肴。
麦巍总觉得第一次吃饭就叫女孩子买单,不是他的风格,但又怕价钱太贵,自己吃不消,索性不去想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他俩聊着吃着,也不见有别的学生进来吃饭,就好像奇怪的下午一般,麦巍在一种万分舒适的气氛和环境中享受着在英国的中国餐。
一个字,赞。
吃好饭后,筱昔和李厨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带着麦巍离开了,麦巍不好意思的说:“这顿饭的钱怎么算啊?”
筱昔说道:“噢,我们学院的人,人家请客还来不及呢,哪有自己掏钱吃饭的,李厨这里是隶属学院的,以后李厨认识你了,你只管吃好了,不要管钱。”
麦巍想着,这是什么待遇啊。想问,但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只是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当然是带你去宿舍啦,别急,我们的宿舍在一个很独特的地方,走吧。”
麦巍很自觉的跟着筱昔,慢慢的走在牛津的街道上,干净,整洁,空气清新,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不比国内的圆,但好像比国内的亮,空气通透度要高啊。
一拐,一弯,转了大概七道拐八道弯,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牛津郊外的一处超大的古堡,非常的肃穆,没有一丝的轻佻。
门口是一扇巨大超高的铸铁大门,大门两侧还有如高塔一样的小堡垒,好像桥头堡一样,门卫穿着皮大衣,每人牵着两条猎狗,看见了筱昔,立刻立正敬礼,大门缓缓打开。
麦巍觉得像在看英国古代的吸血鬼城堡一样,觉得好不真实。
走入后发现,这门口的两个高塔还真是桥头堡,因为连接大门与城堡的是一座铁链桥,上面铺着一排排的木板,大约二十英尺宽,还算平稳,但决不能过车的,只能人行。
麦巍除了吃惊,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大门在麦巍的身后关闭,“碰”的一声巨响,把麦巍总算从震惊中拉回,筱昔笑的不行,很狡黠地看着麦巍,很有一副调侃的样子。
麦巍看着筱昔,知道这个鬼丫头,一定知道所有的一切,就是不告诉他,他反而不去发问,很自然地跟着筱昔,走上铁链桥。
在铁链桥中央,有一股薄薄的竖向的雾墙一样的东西,走过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感觉眼前一晃,麦巍也没多想,直接往前走,走入古堡,古堡上居然是那种中国古代的小纂体书写的大字:“虚门”。
“服了”,麦巍心中想,“今天估计见鬼了,怎么英国会有这种地方,居然还是中文书写,看样子我在做梦吧,我大概前段时间东方玄幻小说看多了,居然做这种奇怪的梦。”
他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痛得眼泪水也出来了。
筱昔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中国男人在自虐,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对麦巍说:“你没有在做梦,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不过,你需要时间来适应,因为这和你原先熟知的世界还是有些距离的。”
“你说什么,什么叫原先熟知的世界?难道我不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难道我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你不要吓我噢。”
“呵呵”筱昔发出铜铃一般的笑声,“今天,我先安排你睡觉,你今天累了,明天开始就慢慢的告诉你,为了让你好好睡觉,先告诉你,这就是你的世界,不过是很特殊的一部分而已,你是具有特殊潜质的人,被选拔出来到了这里,好了,你来,这就是你的房间。”
麦巍看着眼前的房间,再一次目瞪口呆,这间房间内的布置和他中国家里的小房间里的布置一模一样,甚至写字台上放的东西,台灯的模样,床上铺着的床单被套,都一模一样,他使劲得揉揉眼睛,走了进去,木然的向筱昔挥挥手,反手把门关好。
他坐在写字台前,还记得高考前的挑灯夜读,他觉得现在的他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摸了摸写字台被包好的桌角,这是他小时候,妈妈怕他撞到头而包的,还是老样子,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现在在干吗呢。
麦巍忽然觉得很困,他按照平时的习惯上床睡觉,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呢,然而,强烈的睡意袭来,麦巍闻了闻枕头熟悉的味道,就这样沉沉睡去。
筱昔,仍然站在麦巍房间的门前,右手放在左手手背,左手手心则贴在门上,发出一股一股柔和的光芒。
许久,她轻轻地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睡着了,今天可是累死我了,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怪我,构筑这些可是花了我不少的神呢,以后问他要回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