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兽王聂远要将自己最为重要的形影分离步法传授给陈峰,自然是要选择一个隐秘且无人干扰的地方。
龙阳城外有一城隍庙,位于城外东南角,小城门外面不远出的森林之中。之前的城隍庙香火鼎盛,建的格外豪华,鎏金砖瓦,雕龙大柱,城隍爷三米多高,就连前面的供奉桌都像一张大床。可现在时过境迁,非但人没了,庙宇变得残破不堪,城隍爷也被人破坏,里面蛛网纵横,外面乱草杂生,倒却不失为掩人耳目传授武技的好场所。
聂远先给陈峰演示一下,陈峰看着面前出现的虚无幻影,不由得大为惊讶,差点就把聂远当作活神仙来对待。
大陆的修炼者一共四个等级,分别是灵启、天动、瀚海、虚境。聂远只是天动境,算得上高手,却称不上强者,每逢交战,凭借着这一身步法,足以在强者交战中脱身而去,这套逃命武技,可谓是聂远挚爱之物,他将这传授给陈峰,可见对陈峰的重视。
表演完毕,聂远化多为少,化繁为简,将整套武技一个个拆分开来,让陈峰慢慢领悟。一天的时间他不指望陈峰融会贯通,他只要陈峰记住找事,闲时修炼一下,以后不至于死于毛贼强盗之手。
“这是第一式,看明白了吗?”
陈峰眼中困惑,手脚生硬的展示起来。如果说聂远动作形同鬼魅,二陈峰则就像是大象跳舞,动作生硬笨重。
聂远拍了拍自己脑袋,心想:我怎么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呢,这是一个傻小子,我怎么能指望他一遍就会。
“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来一遍。”聂远说道。
陈峰咬牙,似乎耻于自己的表现,说:“前辈对不起,我明明已经记住了,可就是施展起来有点奇怪。”
聂远看见陈峰眼中的坚持,也收回想要阻止的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陈峰表演。
“这小子,虽然动作迟缓,可动作却是分毫无差,也算上是一种天赋。”
可当聂远接着看下去的时候,整个人身子一颤,第一遍陈峰有些生硬,可第二遍动作却已经能够连贯在一起,进步之大,绝非只练过一遍。
陈峰很满意自己第二遍的表现,刚想让聂远教自己第二式时,聂远却让他再来一遍。
第三遍,他如同一个敏捷的猴子,前冲后仰,左侧身右侧身,下蹲上跳,不管多么难的动作,他都完美的展现出来。
聂远感慨道:“你是不是之前练过这个武技。”
陈峰挠头,说:“这武技第一遍对我来说很难,动作非常奇怪,不管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在逃避我打猎的猴子。”
此话非常正确,形影分离并非从头到尾一个模式,而是聂远从各种善于逃避和隐藏的玄兽身上学来的,可以说融汇百兽特点,才形成这一十一式武技。
陈峰是一个深山猎人,长期打猎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而论对野兽的了解,陈峰如果不曾认真观察和了解,根本无法做到对它们行动进行预测。例如上次打猎狐狸时,他虽然没有看见,可凭借着对狐狸狡黠的了解,知道它一定会突然跑向其他方向,所以才能一下子选准方向。
陈峰虽然是人,可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一只野兽。
“好,没想到我竟是意外的选对了人。”聂远心中大喜,将自己形影分离的本事如数交给陈峰,完全教完,天色见黑,聂远心知时间紧迫,准备连夜离开。
“傻小子,你今天晚上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就出发吧。我现在还要赶往你的家乡,告诉你的小情人血布的重要性,避免她说出去呢!”
“你要去金凤山?”
“恩,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你的小情人。”
陈峰听到小情人三个字,脸色一红,低声说道:“你告诉她,我无法尽快赶回去了,不过如果我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会娶她为妻。”
十六岁属于情窦初开,未经世事少男少女年纪,这一份纯情绝对是人间最真挚的感情之一。聂远何尝不是一个性情中人,他点头,说:“相信你口中的嫣红也是一个好姑娘,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大礼相送。”
陈峰和聂远告别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而是继续在这个城隍庙中修炼。月上枝头,小圆月将地上照射的一片通明,陈峰浑身是汗,虽然身体不曾感到乏力,可精神却已经撑不住了。身为一个猎人,睡觉不分好坏。城隍庙也好,柔软大床也罢,眼睛一闭一睁便是早上,期间身下好坏又有何区别。
陈峰将供奉卓上的灰尘擦去,抖掉帘布上的灰尘,朝着供奉桌上一趟,安然入睡。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唯一的声音只有秋天落叶的声音,簌簌……
“真要在这个鬼地方睡觉吗?”
“呸呸,我真是乌鸦嘴,这里是城隍庙,怎么可能有鬼呢!”
一个身材娇小,蓬头垢面的乞丐,踏着小碎步,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里面好黑,我还是在外面睡吧!”
小乞丐不是怕黑,而是察觉到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动静,秋天的夜晚竟是把他吓得一头冷汗。
他坐在门口,倚在门框准备睡觉,可现在已经深秋,许多人都已经穿上了冬装,更别说现在是半夜,一天最为寒冷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没多长时间,猛地站起身来。
“怕什么怕,从来只有鬼怕我,我才不怕鬼呢!”
他大步踏进去,却一觉踩在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他凝神一看,原来是城隍爷掉落的半张脸,这下可是把她给吓掉了魂,差点叫了出来。
陈峰是个猎人,平常在深山中睡觉,为了防止野兽攻击自己,身边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把他吵醒,今天晚上没人点他的睡穴,外面小乞丐进来,他自然是被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在屋内闪动,顿时被吓了一跳。
“难不成我在城隍庙睡觉惹怒了城隍爷,他派小鬼来找我?”陈峰被吓得身体麻痹,像是个死尸一般躺在供奉桌的案板上。
小乞丐蹑手蹑脚地将手伸向桌子,想要用桌子支撑住自己那瘫软的身体,可谁知将手按上去,正好扶在陈峰的肚子上,柔柔软软,还得这温热,小乞丐被吓得大叫一声,二话没说一掌拍向陈峰。
陈峰也是被吓得叫了出来,两人叫声一直传到空中,在空中回荡。
而陈峰感觉到危险,本能的使用出形影分离,整个人瞬间消失在案板上。小乞丐一掌拍在案板上,痛的自己嗷嗷直叫。
“真的遇到鬼了?!刚刚明明有个东西在桌子上的!”
陈峰心中奇怪,自己叫也就罢了,为什么小鬼也会大叫?正巧这时听到小乞丐的自言自语,他本来吓得躲在桌子,缓缓地探出身,说:“你是不是鬼!”
“你呢!”
“我当然不是。”
小乞丐不信,说:“怎么证明你不是鬼?”
“我伸出手,然后我们我在一起。听说鬼都是死人,身上没有热气,如果我们都是热的,那不就证明我们都不是了吗?”
小乞丐支支吾吾,而此时陈峰已经朝小乞丐的方向伸出手,本来想摸小乞丐的肩膀,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矮,一小子摸在脸上。陈峰心中惊讶,心想,这个人怎么长的,怎么会比豆腐还软。
“能放手了吧。”
“对不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当然是找地方睡觉了,像我们这些乞丐,只能找破庙,废房子来睡觉了。”
“那上来我们一起睡吧,地上凉,而且这帘子只有一条,不过我们两个人可以盖的过来。”
“你说要一起睡?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陈峰这么说完全处于善意,在他看来,反正都是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事吧。
“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
“谁怕了!”
小乞丐生气说。
“我没说你怕我,我只是想让你一起睡而已。”
“睡就睡,谁怕谁。”
小乞丐躺在桌子边缘,虽然桌子很大,可两个人躺在上面难免会有所接触,每一次碰到小乞丐都会立刻把身子移开,一来二去,他都快要被挤下去了。
“兄弟你多大?”
“十六。”
“和我一样,几月?”
“十月。”
“就是这个月!我是一月的,你应该叫我大哥。兄弟你是这个月几号?”
“昨天就是我生日。”
陈峰沉默,突然站了起来,他说道:“虽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不过这张床还是给你睡吧,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小乞丐喃喃重复一遍,当被窝掀开之时,冷风嗖嗖的窜进来,他隐约看见正在发抖的陈峰,小声说:“这礼物我收下了,不过你快点进来,外面很冷,会感冒的。”
陈峰想要拒绝,小乞丐却伸出手将陈峰拉了上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
“兄弟,你的身体好软。”
“……”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