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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暗藏杀机

田万鑫在自己的办公室焦急地等待欧阳雪的到来。

市政部门举行土地招标事宜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而参加竞标的地产公司也在紧张地运作。

明天就要举行招标会了,这是田万鑫上任以来最大的一项任务。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他无时无刻地思考着如何运作,使得能够给上级公司有个好的交代。

在办公桌前,田万鑫踱来踱去,想一想这些年来在东安市风风雨雨地奋斗,没有兴业公司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正是兴业公司给了自己学习锻炼的机会,并借助这个平台,使自己在地产业有了良好的影响力和广泛的人脉资源,走出兴业公司,步入了大型的地产企业创业。说起来,对兴业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次竞标的对手竟然是兴业公司,让自己内心十分痛苦,如果击败兴业公司,郭德海会恨之入骨,情感上过不去。如果自己公司败下阵来,在地产业享有声誉的“华丰地产”会没有面子,而且自己将失去岗位。纠结中,还是选择了后者,全力以赴中标,拿下这块黄金地段。

这时,欧阳雪坐在出租车内不断地催促司机快点,这让司机烦躁不安,居然看见路口红灯亮起,来个急刹车,把欧阳海吓得直冒冷汗,司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欧阳雪没有作声,分析着田万鑫的电话,断定是为了招标事情。思考着如何应对,拿出自己的意见。

下了的士,欧阳雪一溜小跑进了办公楼,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从工作包中拿出了招标技术资料和可行性材料,转身出去敲开田万鑫办公室的门。

欧阳雪进去之后,面对田万鑫如临战状态,战战兢兢,额头沁满了汗珠儿。姜还是老的辣,田万鑫尽管内心焦灼不安,但是神色上沉着冷静,轻松地说:“不要慌,快坐下。”

欧阳雪并没有坐下,对田万鑫说:“田总,是不是招标的事情?我把相关材料拿来了,你再看看。”随即放在田万鑫的办公桌上。

田万鑫向材料上瞟了一眼,并没有直接看,显然他对这些资料不感兴趣。

欧阳雪接过田万鑫递过的一瓶矿泉水,坐在沙发上,这才使自己紧张的表情松弛了下来。

坐在办公椅子上的田万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面目憔悴,不知道这一天都在忙什么,先考验一下,这小子脑子里是否想东西,顺便了解一下他对招标工作的认识。压低声音对他说:“欧阳啊,看来你现在很忙啊!你拿来的这些招标材料,我基本掌握,因为明天进入招标程序了,事情很急的。想听听你对公司招标工作的意见。”

此时,欧阳雪尽管精神好多了,但是那双眼睛不听使唤。的确,昨天晚间折腾的大劲儿,身心疲惫,眼睛直打架。他摘下金丝眼镜,手拿着茶几上的纸巾擦拭一下眼睛,强打精神,心里犯嘀咕,你这不是考我吗?我说的也不算,运作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定夺,我能说啥啊?可是,如果不说,显得自己脑子不装事儿。擦拭完眼睛后,又将眼镜戴上,回答:“田总,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我觉得在招标问题上还需要进一步考虑,从细节着手,力争抓住主动权。”

“哦,那么如何从细节上入手呢?”田万鑫反问,“这个嘛?就是东安市政府有关部门已经制定了具体的招标程序,这个‘规定动作’谁也改不了,关键我们要想到人的因素。一是要考虑竞标对手人脉。我们的对手是兴业公司,这家公司在东安市是个老牌地产企业,人脉关系不可忽视。二是要考虑竞标对手财力。兴业公司财力与我公司财力相比,不是一个级别,咱们是大象,他们只能算是一头驴。三是要考虑竞标对手技术。在技术管理层面上,我们占上风,我们有技术团队优势,也有规模管理优势,一般的地产公司都不具备,而我们这方面优势明显。通过上面三个方面分析,我们的胜算占80%。唯一担心的是人脉关系,因为我们打进东安市场时间短,方方面面关系正在理顺和接触,熟悉程度不够,需要从这个方面下工夫,胜的希望就更大了。

“说得很好,看来还是欧阳聪明,遇事善于思考,讲得很有道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招标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把这项任务拿下来,我会向公司总部为你请功嘉奖!”田万鑫没有想到这小子对现状的分析能够有理有据,暗暗感觉到欧阳雪是个人才,所以,口吐此言,予以肯定。

听到田万鑫的赞赏,欧阳雪顿时欣喜,毕竟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应付了场面,并赢得了赞许和信任,心中特别地爽,疲惫之情立刻减去了一大半。

表面上,田万鑫对欧阳雪是信任的,但是直觉让他产生一种不安全感和隐忧。主动给年轻人压担子,锻炼成长无可厚非,但是欧阳雪毕竟年轻,社会阅历相对少,一旦出现差错,即不可收拾,还是谨慎为妙,帮助其把好舵。为了保证招标工作安全顺利地完成,田万鑫思考片刻,对他说:“欧阳啊,公司招标工作全仰仗你了,胜负决定着你我的命运,你自己要考虑好啊,工作要缜密,不能出漏洞,同时要遵守职业道德和操守。只要你好好干,有作为,将来还是有发展的,要珍惜职业发展机遇啊!”

应该说,田万鑫的善意的提醒是必要的,尤其对欧阳雪这样的年轻人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欧阳雪年轻气盛,没有把田万鑫的话当回事儿,他只想着如何去运作让自身收益获得最大化,使之思想和行动上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东安市土地招标会如期举行。招标会引来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重视,原因是这次地产招标会是东安市黄金地段旧城区改造面积最大、开发资金最大的项目。招标会场十分安静,各路记者长枪短炮聚焦招标会场。经过几轮的竞标,兴业开发公司以28亿元人民币,中标成功,成为东安地产的新标王。

此刻,田万鑫信心十足地在办公室听着电脑中播放电视剧《雍正王朝》主题曲《得民心者得天下》。高亢、雄壮的旋律,让他汹涌澎湃,不时地跟着哼两句。同时不停地看着手表,因为早上招标会上开标时间定为8时,预定计划10时出结果,但是过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田万鑫有些着急。正准备给欧阳雪打电话,他的座机电话铃声大作,他迅速跑过去,拿起电话:“喂,我是田万鑫,什么?你再说一遍!”原来是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当得知项目流标,一直面带笑容,信心十足的田万鑫顿时愣在那里,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狠狠地将电话筒摔下,发出刺耳的响声,脸色苍白,瘫坐在椅子上。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欧阳雪的手机号,迅速狠狠地摁下红色键子,拒绝接通!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呢?他很失望,也很绝望,这时,手机响起,响了很长时间,他依然没有接。过了一会儿,手机又一次响起,他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上级公司老总的电话,他喝了一口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摁下键子:“喂,老总你好!”

那边的电话传出很严厉的话语:“老田啊,你怎么搞得啊?招标这点事情都整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你要立即召开会议,通知欧阳雪接受监察部门调查,并免去副经理和财务总监职务,有关要求公司将从网上传给你们。”

此时,“华丰地产”东安市分公司一片沉寂。公司经理层的其他人员坐在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在那里沉默不语。田万鑫脸色很不好看,在等候欧阳雪的到来。他这时候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把抓住欧阳雪狠狠地抽他一顿。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欧阳雪才匆匆赶到公司。进入会议室,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低着头坐在田万鑫的一旁,没有吭声。

田万鑫表情严肃,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大家说:“现在开会。首先,根据有关人员举报和‘华丰地产’董事会研究决定,我宣布免去欧阳雪分公司副经理兼财务总监的职务。并要求欧阳雪同志协助上级公司监察部门调查,提供招标过程中翔实的材料。视调查情况,如果有违法行为,司法部门会介入,依法处置。这里特别指出的是,公司所有人员也要密切配合上级公司调查组的工作,要讲究效率,查明真相,尽快出来结果。”

听到田万鑫讲完后,欧阳雪像霜打茄子--蔫了。他弄不清楚谁背后下黑手,置他于死地,懊恼地将头深深地埋下。

田万鑫说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是根据上级公司的要求,安排尽快查出事实真相。他自己也清楚,这次流标尽管自己负有领导责任,但是自己也是被蒙蔽,也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事情处理得越快,负面影响就越低,也算是给上级公司一个交代。

其实,田万鑫这样做是对的,不管怎么说,作为一级公司的领头人,必须按照上级公司要求处理好这件事情。

“华丰地产”东安分公司这次流标,令很多人不理解。尤其竟然落败于一个小公司,在业内人士看来也不可思议,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兴业房屋开发公司中标,媒体关注后,很快被封杀。直到一个月后,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明确这一招标结果被取消,予以搁置,待恰当时间,再举行招标会。在东安市又引起不大不小的波澜,人们的猜测和传言满天飞。

随着郭德海、高大胜等人被司法机关带走,东安市刮起了一场廉政风暴。

原来有人一纸举报信送到了东安市纪委监察部门,检举郭德海经济犯罪问题,同时也惊动了省纪委。省纪委派纪检监察部门有关人员对此暗中进行了秘密调查,详细了解郭德海经济犯罪问题。通过调查了解,基本掌握了郭德海经济犯罪的事实。收网中,牵扯到了这次地产招标的经济问题。高大胜、欧阳雪因涉嫌经济犯罪被依法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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