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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会说话的猫

艾玛他们重新回到房子前,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刚才涨破的房子完好如初,院子里连一只蜜蜂都没有,如果不是扎亚肿胀的脸和胳膊,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刚才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四个人从战车里出来,走进屋子,里面狼藉一片。田甜说:“真奇怪,房子明明破了,现在却是好的,而好的房子里又是这个样子。”张晓菁恨恨地说:“一定要找到那只可恶的猫。”田甜连忙说:“我可不敢去找它,它那么大,会把我们吃了的。”扎亚说:“不会的。”张晓菁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扎亚说:“你们看!”几个顺着扎亚指得方向看去,那只白猫嘴里叼了一个东西正跃上了窗台。

艾玛喊了声:“是我的小武士!”

其他三个人听到他的喊声,都喊叫着去追赶那猫。白猫扭头瞧了瞧他们,从半掩的窗空里钻了出去。艾玛他们从房子里追出来后,那猫灵巧地跃上墙,又沿着墙跳到了房子上,满是不屑地瞅着他们。那意思好像说:“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张晓菁气恼地说:“艾玛,你快上房抓住它呀!你看,它在讥笑我们呢。”艾玛看看墙,又看看房顶,摇了摇头说:“我上不去。”听到艾玛的话,那猫有恃无恐地坐了下来。田甜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丢上房顶说:“我让你笑,我让你笑!”石头砰地落到了猫的近前,猫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顺着屋脊便跑。艾玛看到这个办法不错,低头也去找石头。他刚弯下腰,扎亚喊:“艾玛,快躲开!”艾玛抬头的工夫,田甜丢上去的石头骨碌碌滚落下来,正中他的额头。

艾玛哎呀叫了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额头上便多出了一个大包。田甜有些内疚地看着艾玛说:“艾玛,对不住。”还没等艾玛说话,张晓菁生气地说:“什么也干不成,扔块石头还打到自己人的头上。”听她这么一抱怨,本已内疚的田甜眼泪溢出了眼眶。艾玛起来拍了拍田甜说:“没事,没事!”田甜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包说:“我给你揉一揉,我小时候磕出了包,我妈妈总给我揉的。”看到他们很亲昵的样子,张晓菁满不是个滋味。她气哼哼地说:“你妈肯定没文化,电视上说了,磕出了包不能揉!”

这时,扎亚不见了。艾玛说:“扎亚呢?”田甜和张晓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注意到扎亚去了哪里。他们跑出院子喊着:“扎亚,扎亚……”扎亚的声音从东边传过来:“我在这里。”三个人顺着声音跑过去,扎亚手里拿着一张弓,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棵巨大的树。张晓菁说:“猫在树上?”扎亚点点头围着那树转来转去。艾玛只在电视里见过弓箭的使用,他好奇地说:“这东西究竟好使不好使?”扎亚说:“我能在三十步内射中一只麻雀。”听到她的话,树上的叶子沙沙地响了几声。田甜大声喊:“我看见那猫了,我看见了,扎亚你快过来射它呀!”树上的叶子又是一阵响。扎亚跑过来说:“哪儿呢?哪儿呢?”田甜附在扎亚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扎亚拉开了弓。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来:“别射我,别射我。”张晓菁说:“谁在说话?”田甜说:“是那只猫。”艾玛说:“那你立刻下来。”那声音说:“我下来可以,你们不能杀我。”张晓菁说:“你凭啥跟我们谈条件?先下来再说。”树上忽然没了动静,扎亚小声对张晓菁嘀咕:“田甜根本就没看到猫在哪里,她在骗人呢。”听到扎亚的话,张晓菁对着树说:“你下来,我们不杀你就是了。”那猫又说:“你们让艾玛说不杀我。”艾玛奇怪地说:“你是一只猫,怎么能说话呢?”猫说:“我是一只猫,但我不是普通的猫,我的名字叫小白,本来在城堡里,这次到这里是奉主人的命令监督小主人的。”艾玛说:“我不杀你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们如何去玩偶城堡。”猫不做声了,艾玛又说:“其实,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扎亚就是不用弓箭射你,我也能抓到你。”猫嘿嘿地笑了,似乎不大相信,扎亚的弓箭也垂下来。艾玛说:“你不信?”猫说:“我不仅不信你的话,现在我连田甜的话都不信了。”张晓菁说:“为什么?”猫说:“我看到扎亚的眼神了,她还在找我的具体位置。”田甜说:“那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棵树上吧,再说,你不下来,我们难道不能上去吗?”

猫说:“你们中会爬树又会使用弓箭的只有扎亚一个,她要是上了树,就没有人能用弓箭对付我了,那我跑起来太容易了。”猫说到“太容易”几个字时,声音忽然小了,远了。艾玛觉得不对劲儿时,田甜猛然指着远处说:“那猫跑了。”

嗖的一声,扎亚射出了箭,但那猫毕竟太远了。箭射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箭尾犹在颤巍巍地抖动着。

扎亚,张晓菁都追了过去,唯独艾玛依旧不紧不慢站在那里。田甜见艾玛不动,有些奇怪。她说:“你怎么不追呀?”艾玛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在跟那猫吹牛?”田甜说:“你不是吹牛又是什么?”艾玛说:“那猫如果叼的不是小丑武士,那我就真在吹牛了。我既然能把战车变大,当然就能把小丑武士变活了。”

扎亚、张晓菁两个人追了一气,猫蹿进了林子。无功而返的张晓菁见到艾玛和田甜根本就没有动,脸拉得很长。将要发作,艾玛盯着远处的林子说了声:“小丑,把那猫抓回来。”张晓菁的手在艾玛的眼前晃了晃说:“唉,你醒醒吧,太阳那么高,你怎么能做梦呢。”艾玛的话音刚落。林子那边出现了一个跛腿的武士,他倒提着猫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田甜兴奋地一把搂住艾玛说:“艾玛,你真神了。”张晓菁黑着脸说:“小丑,把它杀了。”小丑砰地将猫摔到艾玛的眼前垂手立在一边,白猫被摔得龇牙咧嘴的。见小丑不理自己,张晓菁更加生气,举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了那只猫。艾玛来不及阻挡,石头落在猫的脑袋上,那猫的四条腿抽了抽便不动了。艾玛生气的责问:“你怎么把它打死了,我还有话问它呢。”

扎亚也说:“你太莽撞了。”

田甜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看到猫真的死了,张晓菁也傻了,她平时连个虫子都不敢杀的,怎么一下子打死了一只猫。但听到他们三个都是埋怨责备的口气,她捂着脸跑向树林。艾玛他们几个刚要追,一只灰鹤盘旋着落下来,它的嘴里衔着一张黄裱纸。灰鹤疾步走到艾玛的身前,抬起头把纸送过来。艾玛取下纸看时,上面写着:正午有船来接你们,盼诸位能来堡一唔,落款是一张笑眯眯的脸。扎亚说:“上面写的是什么?”艾玛说:“玩偶城堡的主人邀请我们去城堡。”扎亚说:“这里肯定有阴谋,我们不能听他的,现在应该先把张晓菁找回来。”

张晓菁如同空气一样消失了,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小岛也没发现她的行踪。正午,湖面忽然出现了八艘两头翘起的小船。每艘小船上都有六个披甲士兵。小船的中间是一艘华丽异常的画舫,画舫的甲板上有一把虎皮大椅,椅子上正是逃走不久的小魔王,他的身边是几个身披轻纱的侍女和六个手扶剑柄的武士。艾玛忙收起了战车和小丑武士说:“我们快到湖边。”三个人弯着腰借着树木的遮挡溜到了湖边。

船很快靠到了桥边,小船上的士兵提着刀剑上了岸。艾玛小声说:“我们快折一根芦苇管藏到水里。”三个人潜到水中后,几十个士兵在岛上翻腾着。艾玛折了一片大荷叶,又在荷叶上抠了两个小洞,向岸上看着。

忽然,几个士兵像发现什么似的一起跑起来。艾玛定睛看时,张晓菁被他们揪了出来。扎亚和田甜也看到了,她俩小声说:“怎么办?张晓菁被他们抓了,我们得救她。”艾玛说:“别急,我们如果贸然去救她,一定也会被抓住的。”扎亚说:“现在不救就来不及了,城堡里的戒备肯定比这里严。”田甜自言自语道:“这些士兵看着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些士兵都是用纸折的,他们平时都放在一个大房子里。”艾玛摸了摸田甜的头说:“我的小公主,你是不是在发烧,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人呀!”扎亚说:“田甜可能说的不错,那些士兵没准都是纸人,只不过被玩偶城堡的主人施了法术。”

士兵们把张晓菁押到了画舫上,小魔王好像在对她说什么,一会儿,一个士兵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扎亚说:“他们在逼张晓菁说出我们的下落。”张晓菁好像在哭,又过了一阵儿,小魔王领着船上的人押解着张晓菁上了岸。艾玛灵机一动说,我们快到船那边。三个人偷偷靠到了画舫边,艾玛四下看看,张晓菁领着那些人进了树林。

画舫上静悄悄的。艾玛拿出小武士说:“你能上去吗?”小武士点了点头,瞬间变大后跃到了船上。片刻,他过来低声说:“船上分两层,一共有个房间加一个储藏室,一个人都没有。”艾玛说:“快把我们弄上去。”小武士从船上垂下一个大篮子,分别把他们三个拽了上去。上到船上,艾玛问小武士:“哪儿能藏住人?”小武士把他们领到了储藏间。储藏间很大,艾玛躲到了一堆杂物的后边。将将藏好,就听到了有人说话:“你们立刻下水去找,他们肯定躲到了水下,先把这个戴眼镜的给我押到十二号房间。”又过了好长时间,杂沓的脚步声传过来,接着听到说话声:“报告小堡主,没有发现那三个孩子的行踪。”小魔王不耐烦地说:“都是废物,快去再找!”一个甜甜的声音说:“小主人,我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赶回去,要不然这些士兵都会变成纸人的,那样,我们即便是找到他们也对付不了。”小魔王气恼地说:“我必须得到艾玛手里的那辆战车,那辆车简直太神奇了。”那个甜甜的声音又说:“小主人,你不要长别人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咱们堡里什么样的战车没有?”小魔王不耐烦地说:“咱们的战车跟他的战车比,都是古董,一堆垃圾。”那个声音说:“那我们现在也得走,如果我们的士兵变成纸人,那被抓的也许是我们,你不是做过他们的俘虏吗?再说,有这个张晓菁在我们的手里,他们肯定会找来的,那时,我们对付起他们不就更不容易。”

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过后,小魔王说:“开船!”

船开动那一刻,扎亚低声说:“我们得拖住他们。”田甜说:“怎么拖住呀?”扎亚说:“艾玛,你的小武士能对付几个士兵?”艾玛拿眼睛去看小武士,小武士说:“他们这些士兵有秦朝的,也有汉代的,如果我的腿不受伤的话,能够对付六个,现在最多能对付三个。”艾玛说:“那这条船上有几个士兵呢?”田甜说:“他们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共六个武士,外加五个侍女。”

艾玛低头想了想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如果能够把小魔王抓住,其他问题就好解决了。”田甜说:“怎么抓小魔王呢?”艾玛说:“小武士对付六个士兵没有能力,可他如果只是对付小魔王就简单了。我先出去引开上边的士兵,之后,小武士趁机抓小魔王,你们两个去救张晓菁。”田甜说:“办法倒是不错,可你太危险了。”艾玛说:“我们必须试一试。”

说完这话,艾玛和小武士一前一后从储藏间溜出来,沿着楼梯向上走。快到楼梯口时,一声惊呼响起。艾玛看时,却是一个捂着嘴的侍女。没等艾玛说话,身后的小武士拔剑跃了上去。艾玛喊:“别杀人。”小武士抬手一戳,那侍女张大嘴巴不动了。侍女的声音惊动了上面的人,一阵脚步声传过来。艾玛说:“你快下来,小魔王从来都没见过你,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你的存在。”小武士下来后,艾玛快速上到了二层。

两个士兵看到他后,大声喊着:“有奸细!”然后拔出剑冲过来。看到寒光闪闪的宝剑,艾玛一阵慌,他拔腿便跑,早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目的。船很大,艾玛跑得也快,不辨东南西北地跑了一气,前面骤然开朗。一阵笑声钻进了艾玛的耳朵,定睛看时,自己跑到了甲板上,小魔王用手指点着他说:“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功夫。”艾玛转身,六柄长剑从三个方向指住了他。

小魔王笑着走过来说:“你的那两个朋友呢?他们怎么没有一起来呀?”艾玛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小魔王身边的一个女孩。那女孩个子和艾玛差不多,肌肤雪白,金发碧眼,穿着一身白色纱裙,随着她的走动,一双蓝色水晶鞋闪着紫蓝的光。女孩走到艾玛身前好奇地说:“你就是那个让堡主都有点头痛的艾玛?”艾玛说:“你真像芭比娃娃。”女孩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触了触艾玛的额头说:“我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你倒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名字。”

小魔王伸手说:“拿来!”艾玛还沉浸在芭比柔软的手指间,他愣了愣说:“拿什么?”小魔王说:“你那辆神奇的战车!”说到战车,艾玛的灵机一动,顺手从背后的包里取出战车心里默念着:“快快变大,快快变大!”那战车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变大。小魔王一把夺过战车说:“别费力气了,我老爸怕你们用战车对付我,早就教了我怎么对付你的咒语了。”

就在这时,东边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艾玛回头,扎亚已经冲了过来。小魔王摆弄着艾玛的战车对一个士兵说:“去,把这个蛮夷杀了,其他几个留活口!”艾玛喊:“扎亚,别管我,你快跑!”扎亚却如同没听到似的冲到了艾玛的跟前。两柄长剑从两个方向刺了过去,艾玛情急,踏上一步,扯过扎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刺过来的剑。小魔王喊了声:“别伤他!”士兵的剑硬生生地收住了。他们茫然地瞅着小魔王。小魔王说:“你们几个笨蛋,快去把那个蛮夷杀了,愣在那里干什么!”几柄剑上下飞舞着,有两次险些刺中了扎亚,如果不是顾忌到艾玛,扎亚早已不知死过几回了。

艾玛挡着扎亚一步步退着,面前的四个士兵忽然都扔掉手中的剑从三面围过来。艾玛和扎亚已靠紧了墙根,再没有退路。那四个士兵抓住艾玛把他揪到一边,另外两个士兵的剑直指扎亚。

“别动,要不然我先杀了他!”艾玛看时,自己的小武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抓住了小魔王,他的剑就搭在小魔王的脖子上。小魔王脸色惨白,颤声喊:“别,别杀他!”小武士说:“把你们的剑都扔到地上,站到一边去!”几个士兵去看小魔王,小魔王说:“快扔了,站到一边去。”

芭比满脸甜笑地靠到小武士身边嘟着嘴说:“大人欺负孩子,羞不羞!”小武士并不理她,对小魔王说:“让你的士兵都跳下去!”士兵们还在发愣,小魔王跺着脚喊:“你们快跳呀!”扑通扑通一阵响,士兵们都跳了下去。芭比趁势拽过小魔王胸前一个黝黑的哨子吹起来。

一阵似哭非哭的音调响起,那声音听上去不大,但急具穿透力。画舫突然飞一样疾驰起来。艾玛只觉得两耳生风,旁边的景物如同快速播放的DV,他慌忙闭上眼睛。田甜惊恐的叫声,张晓菁刺耳的哭喊声,扎亚惊呼声同时传到耳朵里。他跌跌撞撞地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瞬间,一切都平静下来,艾玛听到了轰隆隆的水声。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堆烂泥里,旁边是浑身精湿的田甜。田甜的长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说:“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呢?”艾玛也瞧了瞧周围,发现他们处于一个勺子形的潭水间,从太阳的方向上判断,他们在潭水的南边。

这潭水的勺子柄处有三个大瀑布,水声是它们制造出来的。三个瀑布的水在在勺子柄汇聚在一起,宣泄到一个更大的空间后,平缓了许多。之后,这水又顺着西南流走了。艾玛拉起田甜沿着潭水边走着,他想看一看这附近都有些什么。

忽然,有说话声响起:“别推我,我自己会走!”由于山谷的回声,那声音夹杂在轰隆隆的水声若隐若现。艾玛和田甜抬起头四下看着,田甜忽然拉了他一把说:“看,彩虹桥!”艾玛回头,见他们的西南方向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七色彩虹桥。桥的一端低垂到潭水的一边,另一端越过潭水直插绝壁隐入飘渺的云间。桥上的几个士兵推搡一个女孩,看时,却是扎亚,张晓菁和小魔王等。还没容俩人细看,几个人便消失在朦胧的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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