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罗予琯羞赧的惊呼一声,把脸藏在他胸前。
两人在车上又互相调起情来,罗予琯的心里却始终憋着一口气——
没等到罗思禹,她是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一路上也是相安无事。
苏霖还是比较谨慎的,仍旧是在罗国公府后面的一条街放了她下去。
待到苏霖的马车一走,罗予琯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一片,瞬时黑成了锅底灰。
“小姐?您这么了?”香草不解道,她只看着苏霖和罗予琯两人亲密的模样,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罗予琯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打算对她说,冷哼一声就转身快步往罗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还是后门,心不在焉的从花园里穿过,一脑门的官司都是在想着罗思禹的——
那女人昨天分明就是故意去试探什么的,而且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又故意留了破绽,就那女人的心机,怎么可能不叫人盯着她?
可是——
对方为什么没有出手?
这样想着,她就有些分神,走到花园当中的石子路上的时候冷不防就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
“小姐——”香草惊呼一声。
然则还不及伸手扶她,却是从旁侧探出另外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罗予琯稳住身形,抬头却见罗思禹含笑看着她。
这个时候遇到她,罗予琯却是愣了一下,正在犹豫着不知该是如何应对的时候,罗思禹已经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道:“三妹妹这是刚和苏世子幽会回来?”
她问的直白,甚至是有点突然。
罗予琯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跟等人来捉奸时候的心情完全不一样,整张脸上都不知道该是做何表情。
而香草闻言已经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石子路上,疼的满头大汗。
罗思禹的唇角含一丝清浅的笑容,平静的看着罗予琯。
罗予琯只觉得她之前的所有算计都瞬间烟消云散,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完全是无地自容。
她咬着嘴唇,和对方对视良久,实在料不准罗思禹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僵持之下也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是等着罗思禹戳破此事,好逼着苏霖就范的,虽然对方没能如愿去那民巷里堵人,但是如果在府里闹开了也是一样的,届时罗家为了遮丑,肯定也要找上苏霖的。
“大姐姐!”心思一定,罗予琯突然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一把抓住罗思禹的裙摆,哭哭啼啼的告饶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求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饶我一次吧!”
她说是哀求,那声音却是刻意拔高。
罗国公府的规矩大,夜里这后宅里值夜的婆子丫鬟不在少数,她这么刻意的一喊,消息肯定马上就要散开的。
她这也算是狗急跳墙,要孤注一掷了。
罗思禹被她拽着裙角,身子晃了一晃,面色却是不动如山,只就含笑看着她演戏。
罗予琯哭的浑身抽搐,可谓声情并茂,把姿态放的很低。
然则流了半天眼里,却发现四下里寂静一片,除了她们姐妹两个和两个心腹的丫头再就一个人也没有。
夜色寂静,甚至有些冷,她打了个哆嗦,声音也弱了不少,嗫嚅道:“大姐姐——”
“怎么?喊累了?”罗思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这才微微一笑道:“今晚这院子里没人值夜,全都被我打发了,你要求我,可以再大点声也没关系,天亮之前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罗予琯的眼泪戛然而止,四下里看了眼,再看罗思禹倨傲而冷酷的容颜时突然就窘迫的无地自容。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罗思禹已经扯着裙子甩开她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道:“你不要脸,我还想要活呢,背地里你要怎么样都随便你去,可是想借我的手来成全你的丑事?你觉得可能吗?”
罗予琯就是求着她去捉奸的,然后再借机对苏霖施压上位。
她虽然不介意报复一下这个女人,可是他们同出一门,一旦罗予琯的名声毁了,她自己也要跟着遭殃。罗予琯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在罗家把自己的丑事抖开,还逼着大夫人替她出头遮掩。
这一次她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罗思禹看着她,容色清冷,对方要怎么样她不管,可是要她配合着演戏?门都没有!
而罗予琯只是想要上位,却也肯定是不敢把这事儿闹给苏家和罗家以外的人知道的。
罗思禹说完就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罗予琯的心里冰凉一片,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这位大小姐,当真是好深的心机!
香草想着就遍体生寒,瑟瑟的抖了一下,直到罗予琯气急败坏的斥了一声,“还不扶我起来!”
“是!”香草一个激灵,赶忙撑着身子爬起来,又把同样手脚发软的罗予琯一并扶着,主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挪着往回走。
罗思禹遣散了值夜的下人,一路上这座偌大的国公府却是荒凉至极,除了虫鸣鸟叫声就再无其她。
罗予琯的身子虚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直坐到椅子上接过香草递上来的茶水还都觉得身上发冷。
罗翔从外面走进来,也没注意她苍白的脸色,直接就一撩袍角坐在了椅子上,道:“你去哪里了?明日就是母亲出殡的日子,我来了几趟都没找见你的人,回头传到大房那些人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编排你的不是呢!”
罗予琯正在魂不守舍的时候,哪里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木然捧着茶盏喝了口茶,觉得身上暖了些,却是答非所问道:“明天——我进宫去!”
罗翔最近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又因为要操持罗二夫人的丧事忙的晕头转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不由的皱了眉头道:“什么?明天可是母亲出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