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褚浔阳的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一个捏面人的老者而已,谁会对他去下了杀手?
“嗯!”映紫点头,“那会儿咱们上去画舫的时候前面那条街上的动静就是为这,就在彩唐街前面的那个巷子里,官府的人已经赶到,把尸首搬去了义庄,刚刚我和浅绿寻过去,在不远处的一座废院里发现了桔红,不过她晕死过去了,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具体的情由恐怕得要等她醒了才能问出来。”
“桔红怎样了?伤的重不重?”褚浔阳问道。
“身上有两处外伤都不致命,只出了点血,可是人却昏迷不醒,可能是被人用了药了。”映紫道,面有急色。
本来说是去盯那老者的梢谁也没太当回事,这会儿就是不想重视也不行了。
“带我过去看看!”延陵君深吸一口气,大步就往彩唐街的方向行去。
褚浔阳等人也不甘落后,赶紧跟上。
桔红被安置在街巷另一头的一辆马车上,深蓝守着她。
“主子!”远远的看到延陵君过来,深蓝立刻就是眼睛一亮,跳下车来迎他,“你快看看吧,也不知道桔红姐姐有没有事。”
延陵君没有吱声,直接一撩袍角上了车,给桔红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最后却是托起她的脑袋摸了摸脑后,道:“是被人重力拍晕的!”
言罢,就一伸手道,“针呢?”
深蓝爬过去,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了一套银针递给他。
延陵君利落的给桔红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紧跟着桔红就是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没事吧?”延陵君问道。
桔红刚醒,脑子似乎还有些不很清楚,这才看清楚了他,顿时便是困惑的捶了捶脑袋,“主子?”
然后目光四下扫视了一圈,拧眉道:“我怎么会——”
“映紫说你被人伤了,怎么回事?”延陵君问道,收了针又递还给深蓝。
“之前映紫让我去盯那卖面人的老头儿,街上人多我不好动手,就等他收摊了尾随他到了前面的巷子里,不想刚要下手拿人的时候旁边突然现身一个蓝袍客将人给抹了脖了。我原是想要将那人拿下的,没想到却不是他的对手,只过了二十余招就被他给撂倒了。”桔红道,满脸的愧色,“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突发状况,在所难免!”延陵君道,“对方是一个人?看清楚他的体貌特征了吗?”
“是一个人,当时那巷子里的光线暗,又在打斗中,我没太看清楚。”桔红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道:“年纪应该不是很大,看着有些瘦弱,身形大概比您矮上半个头的样子。”
延陵君下了车,和褚浔阳互相对望一眼,彼此都是一筹莫展。
褚浔阳想了想,道:“当时他可是还有说过什么?”
“没!”桔红摇头,“从作风上看应该是职业杀手做的,他杀人的手法极其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我和他交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绝无生路了,没想到——”
话到此处,桔红便忍不住露出劫后余生的一丝庆幸情绪,但是随后想明白了又不禁奇怪:“对了,我怎么会没事?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就在你方才说的事发时候那条巷子旁边的废院里。”映紫道。
如果是职业杀手,没有理由会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市井老人,反而将桔红这个和他交过手的高手给漏掉了。
所以——
那人不会是故意留了桔红一条生路吧?
几个人正在拧眉沉思的时候,离开了好长时间的苏逸也回来了。
听了大致的情况,他的眸光却是猛地一沉,脱口道:“这么说来我可能是遇到桔红口中提及的那人了。”
褚浔阳脑中灵光一闪,“你之前离开就是——”
“嗯!”苏逸点头,说着又满是挫败感的叹一口气,“我追了他小半座城,最后还是跟丢了,我虽然没跟他交过手,但那人的轻功却着实了得,如果桔红说的和我遇到的真是一个人的话,她都是丝毫没有夸大其词,那绝对是个难缠的厉害角色。”
“可是他没杀桔红!”延陵君道,勾了勾唇角。
“或许是有意为之,也或许只是机缘巧合!”苏逸耸耸肩,看待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特殊,“他身上带了伤,可能只是力不从心!”
“是!”桔红仔细的想了想,紧跟着也是精神一震道,“苏二公子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她刚出现的时候我奔过去要和她抢那老汉,手肘撞到她肋下,当时就觉得她的状态似是有些不对!”
如果真是职业杀手做的,那么就完全没有留活口的道理,但如果对方的能力不允许就又另当别论了,当时的官差也来的很快,他会匆忙之中丢下桔红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苏逸的一番话,延陵君一直紧绷的脸色突然就瞬间化开恢复如常,含笑调侃道,“追了半座城?不会是连你也没瞧见他的具体长相吧?”
苏逸今天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和他凑,反而带了更重的挫败感,苦笑着摇了摇头。
用一个顶尖高手去杀一个市井老汉?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无稽之谈。
几人各自沉默了下来,半晌,又听映紫低声的提醒道,“主子,浅绿回来了!”
众人收摄心神,循声望去,说话间满头大汗的浅绿已经奔到了跟前,她的头发衣物都有些焦糊的痕迹,脸上还擦了道血痕,看上去很是狼狈。
“与人交手了?”映紫倒抽一口气,问道。
“没!”浅绿摇头,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安抚,“就是遇到点状况。”
“让你去查那老头儿的住处,可有发现什么线索?”映紫见她面色如常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口这才放心,正色问道。
“有!”浅绿点头,勉强压住有些剧烈的喘息声,脸上神色却是半点也不见轻松,“那老汉独居,没有亲人,我问过左邻右舍,说是他的脾气十分古怪,平时也很少和人来往,在那里住了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底细。后来我赶着去了趟义庄,本想查验尸体的,不想有人早到一步,整个义庄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