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梁一心只觉得是风连晟只手遮天,在宫里做了什么大动作,自崇明帝的寝宫里出来就又急吼吼杀到了昌庆宫。
远远地,就看昌庆宫的外面守卫森严,围了好几重。
没见到崇明帝之前,他的一颗心始终悬着,脚下步子略一迟疑,就疾走过去。
“五殿下请止步!”侍卫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直接横臂将他拦下。
风梁心中一怒,抬头却发现这人有点眼熟,再仔细的想了想,不由的更为意外,“你不是老二身边的那个侍卫吗?三更半夜,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说着,他脑中思绪一边转的飞快,也没等史浩回话,脑子里就又突兀的蹦出一个念头,冷笑了一下道:“不会是老二现在也在宫里吧?”
风启那人就是个缺心眼的笨蛋,没了大皇子,他本身就相当于长子,可他却偏偏不懂得利用优势,反而死心塌地的替风连晟出生入死,这一次的事,不会是他也掺和了一脚,又和风连晟联手走在了一起吧?
风梁的目光闪了闪,心里就隔着雀跃了一小下,但是他的面上却在极力维持,不叫表情间露出破绽。
史浩也没回他的话,只就坚决的挡在前面,不卑不亢道:“五殿下还请留步,陛下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父皇?”风梁错过他身边,往那院子里面看了眼。
那院子里也有不少的宫女太监规规矩矩的站着,屋子里灯火通明,映照在窗纸上,却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形。
“父皇在里面吗?”风梁问道。
“是的!”史浩道,“不过陛下吩咐了,暂时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入内,五殿下有事的话还是等明天天亮再说吧,请您不要为难奴才!”
三更半夜,崇明帝不在寝宫,还神神秘秘的跑到这里躲起来?
这事情怎么想都是有猫腻的。
风梁既然已经都到了这里了,自然不甘心无功而返。
“你让开,本王是进宫来给父皇请安的。”风梁说道,直接就推了史浩一把,要往里闯。
史浩的身子没动,仍旧一座山一样的矗立在前。
“你让开!”风梁不由的急了,眼中闪过些许狠厉杀气,恶狠狠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挡本王的路?给我让开!”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五殿下行个方便!”史浩说道。
这个时候,程中恒和风连晟等人已经相继赶到。
见风梁和史浩之间正争的脸红脖子粗,风连晟就冷着脸走上前来一步,一把扣住风梁的手腕将他拉开一边道:“老五,你也应该适可而止了,再这样胡闹下去,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风梁恼怒的一把甩开他的手,回头往那院子里看了一眼,冷讽道:“咱们同为父皇的儿子,你深夜滞留宫中,如履平地,我来给父皇请安,却还要受一个奴才的窝囊气,老三,你是太子不假,可上头毕竟还有父皇呢,你真当这宫里是你的东宫后院,所有的事情都任由你为所欲为,只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老五你够了!”风连晟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此刻也是骤然翻脸,表情冷肃的指着他道:“趁着本宫现在还愿意和你好好说话,你最好是马上知难而退,我早就跟你说过,今天宫里有事发生,父皇的心情不好,你若一定要一意孤行,回头受了责难,可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帮你!”
“我不用你帮!”风梁毫不领情的顶回去。
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很多,除了史浩之外还有许多御林军。
风梁这会儿是一心急着抓风连晟和风启的小辫子,目光略微四下一扫,便又是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抽出一个侍卫腰间佩剑,直接横在了史浩颈边,威胁道:“本王一定要进去,你到底让是不让?再要阻拦,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五殿下,这使不得啊!”陈鹤年等人虽然也都揪心于宫里现在的状况和崇明帝的安危,但风梁这样公然在宫里量兵刃,却被视为大不敬。
“这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不劳陈上书你费心!”风梁冷冷说道,一扬眉,只就紧紧逼视风连晟的眼睛道:“不是说父皇就在这昌庆宫里吗?我现在就要去给他老人家请安,是罚是骂,我自会承担,横竖是不用你来担干系。”
他说着,架在史浩颈边的长剑就更往前送了送,立刻就在史浩的颈边破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史浩却像是全无感觉一般,还是不肯让路,只就一动不动的站着。
闹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风连晟看似被激怒了一样,脸色阴沉如水的走上前去,一把按下风梁持剑的手,道:“随便你要做什么!”
他说着,就又对石灰窑挑眉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
史浩其实是不必听他的命令的,但是因为心知知风梁进去绝对讨不了好,于是就只又冷冷的斜睨了风梁一眼,缓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风梁得意的冷哼一声,一撩袍角就直接闯进了院子,直奔里面的正殿。
院子的宫人们倒是没人敢于多管闲事,风梁一路长驱直入,才刚进门,就刚好和从里面出来的繁昌公主撞了个正着。
“公主当心!”繁昌公主的婢女赶紧扶了她一把。
风梁却是没想到她也会在这里,愣了一瞬,再见她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模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繁昌公主张了张嘴,对他却是戒备的很,不答反问道:“五哥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