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完事后记得把这荷包拿回来,还给浔阳郡主!”
他虽然不知道那荷包的出处,但是会出现在褚浔阳的手中,又明显是女子之物的,也就没有随便处置。
映紫还是第一次见他在褚浔阳面前表露这样冷酷森寒的一面性格,心里一根弦下意识的绷紧,连忙垂眸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
褚浔阳对陆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
陆元点头,和映紫两个携人而去。
这边青萝看着昏迷不醒的褚月宁却是一阵忧虑道:“郡主,四郡主该如何安置?”
褚月宁无缘无故的晕在这里,就算他们发现及时没有惹什么是非出来,可是一旦被人看见,也总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正在说话间,对面远处的花园里已经隐约可闻一片嘈杂纷扰的人声迅速逼近。
青萝不免便有些急了,一跺脚道:“要不奴婢寻个理由,先行带着四郡主回去吧!”
“不可!”褚浔阳却是想也不想的抬手拦住她,“今天这府上到处都是人,你这么带着她出去,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视线。”
褚浔阳心中飞快的思忖着,想了想,还是期许的回头看向延陵君:“延陵大人——”
延陵君的心情明显不佳,闻言也还是勉强上前一步,隔着袖子捏起褚月宁的腕脉探了探,语气平平道:“她中的迷药效力非同一般,正常的话不睡到傍晚时分是醒不来的。我身上没带着药,你去寻一片干薄荷焚灰,再用这枚药丸碾碎,用烈酒调开给她服一点,应该一刻钟之后能醒!”
他说着便从腰际摸出一枚淡青色极不显眼的药丸抛过去。
褚浔阳接了那药丸在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权衡一番,然后才掰开青萝的手指将那药丸塞到她掌心里,吩咐道,“今天大夫人跟着父亲一起过来了,一会儿你先去找她,她会知道怎么配合你的。”
“好!”远处鼎沸的人声越来越近,青萝也不含糊,赶紧应了,抱着褚月宁寻了花园里最偏僻的小路奔走而去。
安排好这些,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褚浔阳微微吐出一口气,忽而想起了什么,就看向浅绿道,“你再过来给我搭把手!”
延陵君此时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浅绿心里砰砰乱跳,就连看也不敢看他,直接便是想也不想的点头:“任凭郡主吩咐!”
横竖自家主子对这浔阳郡主是有求必应,她先应着总不会有错的。
褚浔阳一笑,带她绕到稍远的假山后面。
那里雷叙和褚月妍还不省人事的躺在泥地上。
浅绿的眉心一跳,不觉的回头递给褚浔阳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浔阳郡主不会是想让自己脱这俩人的衣服,然后顺水推舟的来个捉奸的戏码吧?
延陵君嫌恶的扫了那两人一眼,冷声道,“愣着做什么?把这两人丢那院子里去!”
褚月妍和雷叙的事,过来这里的路上映紫就已经言简意赅的对他提了。
如果说那张云简该死,这两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浅绿的心头一抖,慌忙将手里抱着的小丫头藏好,然后便扯着腰带提了那两人在手。
褚浔阳见她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一头雾水,再侧目去看延陵君脸上冰封而冷硬的一副表情,眉头就不由拧的更紧——
浅绿怎么就被他吓成了这样?其实这人笑里藏刀的时候才是最真的叫人觉得胆寒的好吧?
浅绿的功夫底子虽然不错,但倒底也只是十几岁的姑娘家,要徒手提两个人还是有些吃力。
旁边延陵君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褚浔阳看不过眼,叹一口气就准备上前帮忙,他却又突然动了,先一步将雷叙倒手一提就大步往那院子的方向走去。
浅绿一张小脸煞白,紧张兮兮的连忙抱了褚月妍跟上。
褚浔阳跟着这阴阳怪气的主仆两个也是闷声不吭。
虽然他们这边的动作够快,可是对方有备而来,自然也不慢,迎面已经看到以苏皖为首的一众贵妇被庞大丫鬟仆妇队伍拥簇着疾行而来。
狭路相逢!
这么过去肯定是要碰上的。
褚浔阳的心思微微一转,当机立断的便对浅绿吩咐道,“那屋子有个后窗,你从后面绕过去,把人送进去。”
“是!”浅绿应了,立刻扭身往旁边闪去。
褚浔阳收回视线,原以为延陵君那人的心思敏捷不用她提也该知道如何应对,这一回头才赫然发现那人竟是毫无顾忌,半点忌讳也没有的仍是大步迎着苏皖一行身影笔直的走了过去。
看那架势——
别是想要拿雷叙当武器,直接把迎面过来的一群人集体放倒吧?
褚浔阳一急,顿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后下一刻就是眼前一花——
延陵君行至那院门之前便骤然松手,然后趁雷叙身子下坠的同时抬脚一踹。
他动作的幅度极小,再被袍角一掩,几乎很难有人看到他出手的动作,可是那被他提在手中男子瘦长的身体就是如一只破布袋一样骤然往那院内飞去。
随即轰然一声。
褚浔阳的眼角一抽。
跟过去的时候视线往院子里一扫,雷叙的身子已经稳稳的挂在了正对大门口那个房间的门槛上。
房门被撞开,形象很逼真,就好像是他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不甚跌倒了一般。
褚浔阳一头冷汗。
延陵君踹了雷叙一脚之后就已经雍容优雅的站定,长身而立,静静的等在那院门之外,一张华艳清绝的脸孔上笑容妖魅,包揽万象风情,与前一刻那张刻板而僵硬的冷脸又是冰火两重天。
延陵大人这般妩媚和气笑着的时候真是瘆人!
褚浔阳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但也只在那一瞬间,面上也跟着挂上无邪笑容,轻轻往前挪了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方才延陵君的作为并不隐秘,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招摇。
而此刻看着迎面来势汹汹的一众人,褚浔阳也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真实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