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大家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干脆退到了前面的花厅等着,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往门口的方向走,三公主皱着眉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虚弱痛哭的四王妃,于心不忍的叹道:“四嫂真是可怜,还怀着孩子呢,现在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也都不在宫里,环儿,我看四嫂这状况似是不妙,你还是进宫去禀了皇祖母知道,顺便再请太医来吧!”
她说着,便就欷歔不已,拿帕子掩嘴,挡住充斥的满屋子都是的血腥味。
褚浔阳本来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四王妃出了这么多的血,性命堪忧,就心不在焉的跟着众人往外走,此时闻言,突然就觉得怪异——
这里是四王府,四王妃出事,方才大家是都被吓到了,没顾上,这会儿难道不该派人去请四皇子风乾过来吗?怎么这三公主反而舍近求远的要先去禀报太后?
“浅绿!”这会儿褚浔阳也没工夫细想,只侧目对浅绿道:“你去前面把四殿下请来吧,就说四王妃身体不适,请他过来看一眼!”
说着,又微不可察的额外略一颔首。
“是!公主!”浅绿会意,赶紧跑了出去。
三公主的面色微微一滞,会这帕子,略有尴尬道:“还是定国公主想的周到,本宫看四嫂整个样子,都没了方寸,早该去叫四哥过来的。唉!怎么会这样,四嫂的这一胎——当是保不住了吧?”
“这么大的血腥味,是个人都被吓到了,也是难免!”褚浔阳淡淡说道,也无意和她多言。
三公主有些讪讪的,也没再主动搭腔。
褚浔阳从那屋子里出来,就对青萝道:“你留在这里等着吧,如果四王妃有什么事,及时去前面告诉本宫知道。”
“公主放心吧,奴婢守在这里!”青萝颔首,直接一闪身,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门边。
屋子里的夫人小姐,连带还丫鬟婆子全都相继退了出来,只留了四王妃身边的几个人。
其他人都在前面的花厅里等着,沉默着喝茶。
不多时,外面就见风乾火急火燎的大步进了院子,与他同来的,还有浅绿特意请来的延陵君。
“见过四殿下!”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浅绿去前面的时候,那边男宾席已经开宴了,她没有言明,只照褚浔阳吩咐的说了,请了风乾出来,又悄悄叫上了延陵君,但过来这边的路上却是把实情都对两人说了。
“王妃她怎么样了?”风乾大步走进来,什么也顾不得的就开口问道。
“还不知道呢,大夫正在里面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肚子疼,然后就见了红了!”有人惋惜的回道,却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风乾只大步往后院走去。
这里是他和华思媛今天大婚的新房,他这一进门,却是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华思媛穿一身喜服站在人群里,顿时就是又委屈又脑怒。
褚浔阳站起身来,迎到延陵君跟前道:“四王妃的情形不是很好,你去帮忙看一眼吧!”
诚然,褚浔阳并不是个经常大发善心的人,但四王妃和他们之间并无过节,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见死不救,也有点说不过去。
“嗯!”延陵君拍了下她的手背,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就道:“你要不舒服,我就先让人送你回去?”
“晚些吧!”褚浔阳道。
延陵君于是也不勉强,快步跟着风乾进了后院。
但凡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都难免会有好奇心,三公主起了个头,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去,只不过这会儿却都没进屋子,只在大门口等。
风乾径直走进去,进门就先别那血腥味呛的脸色一变,沉声道:“王妃她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王妃的这个情形不妙啊!”那大夫正手忙脚乱的替四王妃扎针,但哪怕是经验老道也唯恐四王妃真折在他手里,下针的时候越是着急越找不准穴位,手忙脚乱的。
“我来吧!”延陵君从外面走进来,不由分说已经夺了他手里银针,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他直接顺手替四王妃切了一下脉,然后手下动作飞快精准的施针。
这边那大夫也顾不上观摩他落针的手法,只一般擦汗一边对风乾道:“王妃小产,又引发了大出血,情况十分之凶险,小的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失了好多血了,不知道能不能赶紧的把血止住!”
“小产?”风乾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孩子没了?”
“是!王妃才刚有孕一月有余,胎象本来就还没稳固。”那大夫说道,隐隐垂下眼睛,有些讳莫如深。
不过风乾这会儿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神色间那点心虚的表情。
“那会儿在礼堂里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小产了?”风乾问道,声音阴冷的很有几分骇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四王妃身边的婢女赶忙跪下去,“本来王妃的确是好好的,从礼堂那边回来,还在这里陪着华侧妃和几位夫人坐了一会儿,后来女宾席那边要开宴了,王妃要过去主持,从这里走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可是才出门拐上右边的回廊,突然就说肚子痛,而且——而且当场就见红了!”
提及当时的场面,这婢女还是心有余悸的哽咽起来,“奴婢赶紧就去找大夫,可是大夫过来的时候,娘娘就已经出了好多的血,好吓人的!”
突然小产,还这样的来势汹汹?
这事情,不用问就透着诡异。
风乾的目光一冷,床榻这边,延陵君一面手下动作不停的给四王妃施针,一面随口道:“王妃的脉象显示,是被人一次性灌下了分量不轻的大寒之物,刚好她怀孕初期,胎象不稳,刺激之下会小产是一定的!”
真是有人做了手脚,并且还可以称之为明目张胆!
这还了得?
四王妃遇险,甚至是失去一个孩子,这都姑且不论,只就在他大喜的日子里,有人这样有恃无恐的打了他的脸,就已经够叫风乾难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