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想了想,道:“当时和风乾一起在那院子里的都是什么人?”
“是五皇子和威远侯府的世子,另外还有两个人!”青萝道。
“这么看来,风乾是要有麻烦了!”褚浔阳笑道,这才惬意的倒了杯水慢慢喝,“别人的嘴巴他也许还能堵住,但是五皇子他就没办法了。”
他们这些皇家兄弟,彼此陷害栽赃都是家常便饭,更别说是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五皇子不去给他拆台都不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不学无术,和皇位无缘,也许他为了讨好四皇子,会帮他遮掩呢?”桔红想了半天,还是不以为然。
“别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这不单单是华家和四皇子府的事,首先你别忘了,华家的二小姐和太子风连晟之间是有婚约的,你说现在四皇子和华三小姐之间又传出了丑事,后面会发生什么?”褚浔阳道,神情玩味。
桔红这一次的反应倒是很快,闻言不由的一惊,“华家本来是要站到太子的阵营里去了,可如果三小姐进了四皇子府的话——”
他们到底要站到哪一边去?手心手背都是肉!
“四皇子和三小姐的事情被撞破了,一旦抖露出去,他华家女儿的名声都要受损,二小姐和太子的婚事恐怕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这种情况下,华家一定会遮掩,不管怎样,都一定会压下风声,寻一个正当理由把三小姐送进去四王府的!”青萝分析道:“但四皇子已经有正妃了,华家三小姐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二小姐将来却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的。”
“如果风连晟放手,那华家必定倒向四皇子一派无疑,否则夹在两个皇子中间,弄不好整个华家迟早都要废掉!”褚浔阳沉吟,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一样的笑容,“不仅如此,他堂堂一个丞相,本来就位高权重的,现在却用阴私手段同时笼络了两个皇子,这件事崇明帝会如何想他?”
华城会舍得将其中的一个女儿直接处理掉,来化解这件事吗?
恐怕不行!
冷氏不会答应他动华思媛。
而他要留着来继承家业的长子华益青则是华思悦嫡亲的大哥,这个女儿同样也是动不得的。
而如果风连晟和风乾都和华家结了亲,除非华城能够当机立断的选一方来坚定立场再不动摇,否则做墙头草的结果,只能是将自己毁掉。
“人人都以为华家的女儿要飞上枝头了,怎么居然就又生出这样的枝节来?”桔红想着,总觉得这件事蹊跷。
“当时四皇子和五皇子那几个人本来说是在花园里散步醒酒的,当中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嗓子,说是看到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往那边的偏院去了,几个人刚好就在那院子附近,于是就闯了进去!”青萝道。
毫无疑问,四皇子是王府的主人,他就首当其冲的闯进去也是顺理成章的。
“看来是真的有人设局了!”桔红和青萝对望一眼,还是不解,“那么这事儿会是谁做的?撮合了四皇子和华家,他能得什么好处?之前公主不是说太子殿下对自己和华家的门婚事并不满意吗?难道是他设计要摆脱华家吗?”
“风连晟的确是有本事做这件事,但他不满陈皇后为他安排的婚事是真,好像——”褚浔阳慢慢思忖着,最终却是摇头,“华城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就算他不想受制于人,也没必要把华家推给风乾,然后让他们联手和自己作对!”
“那难道会是五皇子吗?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场的。”青萝也道:“横竖皇位他是得不到了,索性就从中搅和,让太子和四皇子掐起来?”
“在四皇子府里布局?就算他能瞅准了时机把风乾引过去,可是后院华思媛那边的事情他又是怎么拿捏的?”褚浔阳反问。
这件事,必须要里应外合才能成事的,风乾又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操作此事,也不是太容易的。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拧眉沉思。
马车一路缓缓前行,回到镇国公府已经是日暮时分。
褚浔阳一直想着这次这么大的动作到底是谁的手笔,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琢磨。
二更时分,青萝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从小厨房炖了鸡汤送进来道:“公主还在想今天四王府的事情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什么时辰了?”褚浔阳的思路被打断,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二更了!”青萝道。
“君玉呢?还没回来?”褚浔阳捧了鸡汤在手,忍不住的皱了眉头。
“还没,傍晚那会儿叫人送信回来,说要晚点儿!”青萝道,过去把她铺了满桌子的书本收起来,“公主想了两个时辰了,既然想不通也就算了,横竖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想通我倒是想通了,但是前后院的事情却缺一个交叉点啊!”褚浔阳叹一口气,当真是少有的一筹莫展,“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后院华思媛那边的事情应该是华思悦的手笔,就算中途华思媛出事,华夫人没有告诉她,但下半席上华夫人明显的心绪不宁,本宫这个离着老远的外人都注意到了,她这个陪在身边的女儿会毫无所查?可是从头到尾她都表现的很镇定,这就说明她的心里其实是什么都清楚的,只是故意避开了不提。”
青萝听了这话,眉头就皱的更紧,“不能吧,她设计把华思媛送到四皇子府里,那不是明摆着给自己使绊子,让华家把本来只用在她一个人身上的心思要分作两份吗?”
如今的大位之争,虽然风乾没有放手,但优势还是在风连晟这边的,否则华家也不会破釜沉舟的答应结亲。
华思悦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不会这么给自己树敌。
褚浔阳也是百思不解,因为——
计算料定了此事与她有关,也着实是找不到她要这样做的理由的。
实在想不通,褚浔阳也就不再多言,埋头安心的喝鸡汤,正吃着呢,就听园子里的桔红笑道:“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