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到家门口,金辰野气愤又鲁莽的将白浩南拖下车,一路拽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直接喷在他脸上,怒火冲天的向他喊叫,“你这样有意思吗?发生什么事情你倒是说一声啊。”
白浩南颓然的看着远方,散漫又空洞的盯着某一个点,看似专注却是没有任何焦点的,露出出秋风般萧瑟孤寂的笑容,眼角滑落的又是一滴泪,整个人犹如一个没有支撑力的稻草人,任由金辰野拽着他的衣领,颓然的立在那里,只要金辰野稍稍一松手,他就会毫无意外的摔落在地上。
金辰野重重的甩下花洒,两手紧紧拽着白浩南的衣领,整个身躯颤抖的厉害,如果不是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他现在已经毫不客气的给白浩南两记重拳,咬牙切齿的,“喂,白浩南,你看看你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子。”
金辰野多少是能体会现在白浩南的心情的,当时夏可馨离开他的时候,宛如失去全世界的他就是这般景象,日日夜夜,没日没夜的买醉,一头钻进酒池肉林的世界麻醉自己,那时,白浩南也跟他说过一样的话,此时的他亦是如此,恨铁不成钢的想要骂醒这个自甘堕落的人。
“辰野,你去给浩南找一套换洗的衣服吧,这里交给我。”夏可馨将白浩南扶起,靠着浴缸席地而坐,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多少能给到一点安慰也好。
“愿意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
夏可馨理了理他垂在眼前的刘海,棕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额角,湿透的头发不停的往下渗水,白浩南呆然的坐在那,仿佛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三魂少了七魄。现在的他虽然不哭了,这样子看起来却比刚才更加的让人心疼。
“是因为……欧阳圣华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事情关联到欧阳圣华身上,但是她必须打开这个话匣子,或许能解决问题的那个点就是欧阳圣华吧。
一提到欧阳圣华他整个人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双眼噙着泪花,可怜楚楚的望着夏可馨,犹如失去家园的兔子,悲伤又绝望,他的双眼里有太多的情绪,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
他没有回答夏可馨的问题,只是轻轻的抱着夏可馨,夏可馨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悲伤,这得是多大的煎熬。
夏可馨心里觉得更加的愧疚了,竟然将白浩南拜托她的事情忘在脑后。
夏可馨内疚的说,“对不起,没有帮你找到圣华。”
白浩南摇摇头,没有接过她的话茬,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让夏可馨不是很明白的话,听得她云里雾里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我有点不正常。”
“怎么会,你很正常,真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心痛是什么感觉了,仿佛置身于黑暗的万丈深渊,万箭穿心,就好像手脚被钉在墙上,有人拿着小刀不停的刺着我的心脏,肆意的蹂虐,我却无能为力。”
他苍白无力的声音萦绕着整个空间,夏可馨一时语塞,好像怎么安慰都不对。
“你先出去吧,煮点解酒茶。”金辰野手里拿着一套休闲服,蹲下,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夏可馨在他的威逼下,乖乖的去厨房煮解酒茶,顺便煮了面条,清汤寡水的面条。
不到一会白浩南已经洗漱完毕,酒气也没有那么浓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了许多,金辰野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一号,穿起来松松垮垮的,但却让他显得更加娇弱了。
夏可馨将解酒茶端到他面前,“喝点茶会舒服点。”
见他无动于衷,夏可馨重重的将两瓶威士忌放在桌上,气急败坏的对他撂下狠话,“如果你执意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喝了这两瓶酒,我也出去淋雨。”
这对白,是她刚刚在厨房就已经排练好的,拿自己威胁白浩南,如果她在白浩南心里还有一定地位的话,他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果真,他乖乖的端起茶杯。
夏可馨立马喜笑颜开的将茶杯往他嘴里送,“先别想那么多,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都能克服的对不对,如果你一直这样将自己困在墙里,一味的伤心,我也会很伤心的。”
金辰野不爽的撇了夏可馨一眼,瞧着她柔声柔气安慰白浩南的样子,嫉妒之情油然而生,敢情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被她温柔以待了。
他不悦的推了推白浩南手上的茶杯,起哄,“赶紧喝,喝完好好交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茶水洒了白浩南一身,夏可馨犹如一只受惊的猫咪,马上就炸毛了,怨气十足的瞪着金辰野。
“你看你做的好事,弄得浩南身上到处都是。”
“瞧你这母性大发的样子,你就这么护着他,我就存心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像足了两口子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拌嘴。
“哈哈哈……”白浩南突然笑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愕然的望着突然笑起来的白浩南,莫名其妙的,难道是脑子出问题了?
白浩南捂着嘴,还是没能止住笑,缓了一会才向他们解释道:“你们斗嘴的样子,好像回到了以前。”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抿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