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奚奚意外的起了一个大早,做好早餐装到饭盒里再次向书房走去,自言自语“府里的奴婢们说安新辰都没有出过书房,估计晚餐他也没有看到,早餐再不吃身体会垮的。”
推开书房的门,看见了趴在桌上熟睡的安新辰,他太安详,红肿的眼睛,发红的双颊,凌乱的衣装,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偶娃娃。
夏奚奚把早餐放到一旁的木桌上,伸手去推了推安新辰“安新辰,起来吃早餐了。”没有反应“起来了.”还是没有反应,夏奚奚发现他的脸颊异常的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刺眼。
她的手不安的摸上安新辰的额头“好烫。。”慌了,跑出去找御医。过了半个时辰御医才到。年老的御医为安新辰把了脉,松了一口气“没事,安王爷只是受了点风寒,调理三四日便可好。”
夏奚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吩咐旁边两个奴婢把安新辰抬回房间,两个奴婢点点头,可刚碰到安新辰却被他甩开,依旧昏睡的安新辰小声低语“夏奚奚.末兮慈.奚奚。。兮慈。。”末兮慈是么?是个女生的名字呢,是。。谁?夏奚奚莫名的委屈,明明都要娶她了,心里却还装着别人。
无奈,自己对自己讽刺。伸手将他抬起,好像知道了身上的手属于她的,安新辰格外安静,双眸却依旧紧闭。一米六三的夏奚奚愣是把一米八五的安新辰拖回房间。
却累的在他身边睡着了。安新辰张开眼睛,喉咙异常的干渴,准备下床找水,却发现床边的人儿,他不应该是在书房么,这不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安新辰动了一下,不小心吵醒了夏奚奚,夏奚奚揉揉眼睛“你醒了啊?”安新辰有点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我把你背回来的。”嗯。。真的是背。。
“帮我拿杯水。”嘶哑的声音有点难受。安新辰一口气喝完水,捧着水杯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末兮慈.是谁?”安新辰瞳孔放大,略带紧张“你怎么知道她?”“末兮慈。。是谁?”夏奚奚轻声重复了一遍。安新辰知道无法在瞒下去,一字一句的说起了他的回忆。
时光倒转六年前--
她叫末兮慈,她是你的妹妹。”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对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道。少年不满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母亲刚过世,父亲就重新带了一个女孩回来,令人可笑的是这个女孩已经七八岁了,少年唇边带着一抹嗤笑,酒红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乳白色的皮肤,滑如牛奶,未张开却精致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点胆怯,小手紧紧拉着中年男子的大手。那个少年,就是安新辰了,而那个女孩,就是让他念念不忘的末兮慈。
“去,叫哥哥。”中年男子满脸对末兮慈的喜爱。末兮慈放开中年男子的手,怯生生的走到安新辰面前,拉这安新辰,清脆的叫了一声“哥哥。”
安新辰一脸厌恶的甩开她,抢他父亲的女人的女儿居然还不怕死的喊他哥哥?轻笑,对女孩的讽刺,对父亲的讽刺,同样对母亲的不值得。
她心心念念的未来葬送在这个男人手里。接下来几天,安新辰也不去找末兮慈,即使他孤单一人,因为府上没有一个合同同年的孩子。倒是末兮慈每天都会来找安新辰。渐渐地,两人熟络了,安新辰也不再反感末兮慈,毕竟她是无辜的,只是她的妈妈抢走了他原本的幸福.
“然后呢?”夏奚奚打断了他的回忆“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安新辰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陷入回忆中。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躁,吹在身上暖洋洋的。“安哥哥,我们去山里玩吧。”末兮慈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对着旁边看书的安新辰。安新辰放下手中的书本,揉了揉自己因看书时间较长而疲惫的双眼,略带严肃“不可以。”
“为什么?”“因为山上有很多很多危险的动物和植物。”末兮慈不死心的摇着安新辰的手臂
“哎呀我不管我要去嘛。”安新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哑然失笑,过了三年,除了脸上的婴儿肥减少了不少,越发水灵之外,撒娇的本领却没有变。
“好好好,我们去。”受不住末兮慈的撒娇,安新辰只好妥协。“耶,哥哥真棒!”随后快速的在安新辰脸上亲了一下,拉着他往门外走。
安新辰脸颊发热,脸红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居然会脸红。
山上淡紫色的薰衣草点缀着纯白色的满天星,说不出的宁静,微风拂动,轻轻的吹过片花海。
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躺在薰衣草里休息,夕阳的余光漫过少女的脸庞,亚麻色的齐腰长发乖乖的散在两侧。少年也和少女一样躺着,柔和的侧脸,淡淡的蔷薇色的嘴唇紧抿着。
末兮慈慢慢睁开双眼,轻轻坐起身,小心的不想打扰身边的少年。望着安新辰,末兮慈像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薰衣草,踮起脚尖,向山深处走去不经窃喜,哥哥起来以后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很着急吧,嘿嘿嘿。
末兮慈离开半个时辰后,安新辰也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由得着急起来,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眼看天就要黑了,安新辰越来越不安,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明知末兮慈有可能回去了,却依旧往山里走,为什么?
直觉。因为在乎够深。末兮慈走到山里后,找了个草丛,躲起来,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发现早已天黑,便也不想捉弄安新辰了,往山外走去。
山路崎岖,末兮慈走了许久都没走出去,恐惧,迷路了。想到见不到安新辰了,末兮慈绝望的蹲在地上呜咽着,深夜的恐惧和思念与时不时的饥饿交织着。
找不到末兮慈的安新辰也由一开始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变成了极度着急,心脏位置好像被抽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漫长的等待渐渐让末兮慈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哥哥.你在哪.”突然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让末兮慈恢复了希望,脚步声在离末兮慈一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兮慈,兮慈是你么?”抬起头,对上熟悉酒红色眸子,末兮慈猛地扑到安新辰的怀里,泪如雨下,安新辰强忍住泪水,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到“哥哥不好,不该把你弄丢。”末兮慈呜咽,低语道“哥哥.我喜欢你。”
什么?安新辰瞪大双眸,震惊和喜悦“那我们要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末兮慈喜极而泣“好,我们不分开。”
第二日,安新辰站在末兮慈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鼓起勇气,推开门,发现门没有锁,但房间已是空空无人,桌上有一封信,安新辰走到桌边,打开信封:
“哥哥,兮慈走了,对不起,因为不能和你在一起,太多的世俗牵绊,世界很大,兮慈想出去转转,可能不回来了,也有可能回来。哥哥,不,新辰,就此别过。”薄薄的信纸从指缝掉落,“末兮慈,你怎么离开了,昨天,说好的一辈子呢?
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的坚持都能如愿以偿所有的热情都能抵御彷徨.
揽不住要走的风抓不住整片天空
擦不去流下的泪留不住要走的人
明明淡如白水某天醒来却发现已经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