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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别

毕业会以班级为单位进行,秦静性子虽有些冷淡,但也不排斥参加这种聚会,毕竟大家一起努力了三年。

秦静到场时,班上大多数人已经到场,很多都起身和秦静打招呼,秦静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关于秦静有个妹妹的事情,也自那日近乎公开,见到秦静带着林落来,也都不失礼貌的和林落打招呼,林落优雅的回礼。

林落走到既定的座位,让服务员添了一副碗筷,在自己身边,给林落。

高考是一场笔下的交锋,重点班的他们,即使发挥失常,只要不是特别失常,也都没什么可担心的,毕业会,大家都默契的不谈考试。

完美清冷的人注定有很多人无法鼓足勇气和他平等看待这个世界。毕业会在酒店,唱个歌是家常便饭,没多久,便有人打笑着上去唱歌,也有人是被其他人推上去的,整个场面,笑声加起哄声,热闹非凡。

秦静就坐在位置上,右手上是一杯饮料,几乎没有喝过,就那么端着靠在嘴边,脸上噙着笑,看着不远处唱歌的人。

秦静素来是个安静的人,大概也是由于如此,起哄这种事,他们没有带上秦静,也不一起起哄让他上去。秦静这种人,不想做的事无论你弄出多大动静,他都可以无动于衷。毕业会这种事,热闹和快乐不可避免,没人愿意来碰这种不快。

林落只看了一会儿就把目光放在秦静身上。从她的角度,正可以看到秦静的侧脸。秦静的侧脸,林落看过很多,却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带着默默的爱慕。屋子顶上的灯光,柔柔的洒下,灯下的秦静,清冷里添了几分柔和,又不失骨子里的那份高贵。

秦静是一个安静的人,此刻的他,已然完美的融入这份热闹与嘈杂里。

“哥哥,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林落轻轻碰了碰秦静的手,打破秦静的出神。

“不了。”秦静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唱歌什么的,倒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愿意。这份热闹,他慢慢的享受就好。

“哥哥,我还没听过你唱歌的。”林落撒娇,“哥哥要是不会那我就不勉强了。”

“小落乖,你要听,我自然会唱给你的,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唱给你听,好吗?”林落回头,整个人背对着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语气却是异样的柔和。

林落原以为秦静会生气之类,没想到换来是这样柔和的一席话,当时有点得寸进尺:“哥哥,明年我就是十八岁,距我们相识正好十一年,你给我唱十一年好不好?”

“好。”秦静只是微微一顿,便点头答应。

林落想,秦静应该是不知道十一年的。在林落记忆里,秦静接触乐器都比接触歌曲要多。她以为,秦静答应她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宠溺。她不知道,秦静知道十一年,知道很多他们喜欢的或不喜欢的歌曲,大概是,他真的是完美的人。

整个毕业会,秦静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看着他们谢幕一切,然后,在大家离开的时候和他们轻飘飘的道别。他是秦静,与生俱来有着一份清冷,注定了他清淡的性子。高攀一个人,太辛苦。仰望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太需要勇气。

毕业会后,高中三年大概是散场了,后面的填报志愿,都是各自的事情。

秦静的成绩依旧是那么好,进他填报的学校,也没有一丝意外。还有两个多月才去大学报道,高三闲下来的秦静主动承担辅导林落的学习。秦静毕业,林落也就是高三了。

秦静辅导林落,认真而仔细。林落听着秦静的各种讲解,却是心猿意马。那日林落表白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不提,当做仿佛没有发生过。

秦静也不是全天辅导,林落上学的时候,秦静都是选择晚上辅导,进入暑假后,林落把辅导的时间全部安排在上午,其他时候,他则是做自己的事情。

秦静是一个听话的人,林家对他都极其放心,他要做什么,基本无人过问。

转眼,便是暑假过去,整个暑假,林落都在自己单方面臆想的甜蜜中飞快进步。她知道秦静是多么的优秀,也明白,要真的喜欢秦静,就要努力站在和他对等的高度。

人与人之间高度的差距,高攀很辛苦,迁就也很辛苦,最合适的莫过于,两个人在同一个高度。正视自己对秦静的爱慕后,林落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向来好动的她,一个暑假后竟也可以安心坐下来学习。

去大学报道的前一天晚上,秦静收拾妥当一切东西后,坐在自己做了十年作业的书桌旁。他秦静,从这里一步步走向真正的完美。

桌上是一个淡雅的信封,信封上只有两个字:“十年。”是秦静优美的字体。秦静字如其人,带着一丝无法模仿的清冷。

静静坐了好一会儿,秦静郑重的拿起信封,把她放在积累了十年情书的抽屉的最顶端,然后,轻轻的合上抽屉,上锁,郑重的仿佛在举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第二天离开,林落一个人去机场送他,公司有事,林父林母实在脱不开身。

林落在秦静身后静静的跟着,这个他爱了十年的人,从此将踏上真正属于他的路。

“哥哥,大学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林落怀着心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意捡了句说道。

“我知道,小落才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秦静顿了顿,“努力学习。”

“我会的。”

到机场并不远,秦静几乎是掐着时间过来的,没等几分钟,便是登机。林落默默的注视着林落走上飞机,优雅而稳健。这个她爱了十年的人,第一次离别,也未曾回过头,就像他十年前离开孤儿院时一般,没有回身看一眼那个照顾了他八年的院长,只在后面的时间,给了他许多物质上的回报。

看着秦静完全走进飞机里,林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像个丢了最重要东西的孩子。

秦静在飞机上,微微侧脸看着蹲下的林落,在阔大的机场里,显得那么弱小而无助,心不由自主的疼。

高考前,他终于弄清楚自己对林落的感情,那不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十年的朝夕相对,谁会无动于衷。只是,这份爱,他现在不能说。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完美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属于他的东西,他一件也不曾拥有,这个完美的他,终究是别人予他的。

上飞机的时候,他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维持不了素来的清冷。很多事,在清楚认知后会被无限放大,比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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