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小院,冰凉的石凳,一个少年独坐于此,脸上挂着落寞。
这里是位于灵天大陆青藤城的李府,宽阔的府院中下人丫鬟们来来往往,却是唯独此处冷冷清清,隐约间,可听到少年的轻叹。
“难道,我李青帝就要如此度过余生吗。”少年轻语,抬头仰望天空,眼角渐渐湿润。
他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素水如兰的女人,只可惜已然化作了一赔黄土,随风散去。
而恰巧是母亲的离去,使他的境况更加糟糕。
那本就不待见他的那几个舅舅们,对他更是变本加厉,撤掉了供养,任其自生自灭,放任不管。
可怜这几年他也不过是依靠着母亲幼时的一个老仆来接济度日,当真悲惨。
李青帝想过奋发图强,可叹体质一般,又缺吃少穿,时至今日,他也对那武道一途彻底断了念想。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自己的亲娘舅都如此厌恶呢?追本溯源,却还是要怪到李青帝的风流老爹身上。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李家在青藤城,那都是站在顶峰的大户,最在乎什么?当然是面子!
可偏偏当年李家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带孕而归,可却是丝毫寻不到那姑爷的人影儿。
李家人着实是怒了,本想着将这孩子打掉,把这事儿捂盖下去,可这位千金大小姐死活不从,直到这婴儿落地,坐成了事实。
这件事,在当时可谓轰动之极,一时间李家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了笑柄,颜面大失。
李老爷子虽然恼怒,可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终是没将这母子俩怎样,任由它去了。可这老爷子直到死,对这件事仍旧耿耿于怀,以至于死不瞑目。
李老爷子死后,便由李家长子接任家主之位,对李青帝母子的态度更是冷淡,说难听一点,到此时,他其实早已对李青帝的母亲没了什么兄妹之情,只是每日提供衣食,断了银响,除了不用干活,其他与下人无二,地位低下。
到现在,李青帝母亲去世,更是连衣食都给断掉,生死由天。
“唉!”抚了抚胸口的吊坠,李青帝唉叹一声,满脸的苦涩,这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说是当年与他老爹的定情信物,也算是当个念想了吧。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李青帝的思绪,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却见一个佝偻的老者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颤巍巍得站在门外。
“三爷,您来了。”李青帝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去搀扶老人,领进了院内。
“嘿!我不来你个小兔崽子就喝西北风了。。唉”三爷叹了口气,慢慢悠悠跟着李青帝走进了小院中。
“嘿嘿。。”李青帝笑了笑,脸色有些尴尬,可也知道三爷是在跟他打趣,没往心里去。
“快吃吧,一会叫李兴他们看见,你又要饿肚子了,我就不在你这呆了,唉,人老了,精神气儿也不行了,总想着打盹。。我走了。”说着,他就向外走去,看到李青帝追来,还挥了挥手,又赶了回去,佝偻的背影,叫李青帝看着一阵心疼。
望着面前的菜肴,李青帝却是丝毫没有胃口,前路迷茫,独坐在冷清的小院之中,虽是三伏天,可却心冷如冰。
蓦然回首,万家灯火到底哪里才是我容身之地!
啪!
正在他愣神之际,却是陡然传来一阵脆响,再看眼前,食物尽数洒落,小碟散碎!
“小野种!是谁准许你吃我李家的饭食的!”李青帝面前,一个壮硕的少年怒目圆睁,声音之中满含厉色。
“你骂谁野种!”李青帝猛地站起身,与面前的少年对面而立,双眼之中布满血丝,声音冰寒。
见此情景,那少年却是轻蔑的一笑,言道“我说你!李青帝,是个小!野!种!”少年讥笑着,字字如雷,击打在李青帝的心中。
“李兴!你是找死吗?”李青帝向前踏出一步,清瘦的脸颊之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
“哈哈哈!”
“哈哈哈!”
小院中,那几个随李兴前来的少年听到这话,却是突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
生生嘲笑回荡在耳边,却是异常刺耳。
“哈哈,我找死,你又能怎样!”李兴狂笑一声,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再次挑衅“李青帝,你真的不配姓李,像你这样的杂种当初爷爷没有把你们母女俩赶出李府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可现今你那不要脸的娘已死,你却还赖在这里不走,当真是。额。。”
李兴的声音陡然停住,随即眼神之中带上一抹疑惑与惊诧,再向下看去,小腹之处,却已是鲜血横流。只见一把短小的匕首赫然正插在他的肚皮之上,刀锋入肉,此刻却只能看到那木制的破旧刀把,再看李青帝,却是满眼血红,一脸的邪笑。
“你。你。。你。竟敢。竟敢。”李兴手指向李青帝,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虽是个武者,可这一刀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狠狠刺入,也当真是受不了,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到此时,那群随李兴而来的少年才反应过来,立即跑去两人报信,其余几人则将李青帝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李兴躺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却仍旧不能够唤醒那即将涣散的意识,他知道,这一次,他栽了。
“老子受够了。纵是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哈哈哈。。”李青帝被按压在地上,脸颊着地,疯狂的笑着,十四年的屈辱,终于在今日爆发,看着离自己不远处气息羸弱的李兴,他却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这个家里的人,都该死!”李青帝呢喃着,却愈发的疯狂。十四年了,除了她的母亲与那老仆三爷,他恨透了每一个人,十四年如狗一般的生活,却磨出了少年狼一般的心,睚眦必报!
“若有来世!我与李家势不两立!”李青帝知道,在他挥刀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除了死,还是死!
“孽畜!!!!!”
却是在这时,一道如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中年大汉疾步而来,面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