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我家没有电视,我也很少去别人家看,“哦,北京肯定很好玩吧。。”“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以后肯定要去北京,那才是我应该待得地儿。”王闯站在那大声的说,我看到她眼睛里的神采。
那是我第一次挨打,也是第一次见到王闯。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拥有朋友,而在我过去的十几年里很多人都把我当作扫把星。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多余的,我很清楚,从小父母就不待见我,所以我学会了隐藏自己,在夹缝里活着,我学会只听不说,努力让自己更像一个哑巴。
“三条。”
“杠,发财。”
这是家里唯一的风景,我习惯放学之后就去给别人打工来换一顿饭吃,然后默默的躲在我的小房间里写作业。
“丧门星,你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父亲模糊不清的话语从外面传来,他又喝酒了,我默默将门锁上。“什么?袁清风,你是怪我喽,生不出儿子怪我啊。”母亲独特的上扬语调像是场戏一样。
“你打我?袁清风你个不得好死的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这样的场景在我十岁以前是我家的常事,开始还会有邻居来劝劝,后来干脆谁也不来了。小时候的我还会哭后来就习惯了,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会慢慢腐蚀你的一切。
如果你觉得拥有这样的父母和童年就是不幸了,那估计你的生活很幸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我永远都无法想象我会看见自己的父母死在我面前。
“啊?撞死人了!”
我呆呆的站在马路边,看着周围的人群在慢慢的聚拢,一滩鲜红的血顺着马路流了出来,刚才他们还在马路对面,我只是一眨眼他们就不见了。
我也会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怨恨的诅咒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死,但上帝作证,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没有谁愿意做孤儿,即使他们不疼我不爱我,我也不想。
“哎呀,袁子,你怎么在这啊?”邻居的大婶还在叹息着怎么就出了事却在转头就看见了我,她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走了过来,把我抱在了怀里,“袁子啊,这可怜的孩子,以后怎么办啊?”
旁边已经有人看见我,都是议论着,无非就是我有多可怜,以后的生活会有多艰辛。我站直了身子,用手给大婶的眼泪擦干,向着我的父母走去。
人群里很多声音,我却什么都听不见,我只看到两个躺在一起的身影,那两个吵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谁也不让谁的两个人却在死前为了对方紧紧的抱在一起。
“你们终于解脱了。”
我始终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因为各种原因,而父母的离开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虽然以前也是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却从来没有觉得苦,而父母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却觉得生活的苦不止来源于身体还来源于心。
也许你会觉得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那是因为你没有在这个年龄经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事情,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父母的孩子更是如此吧,所以那段时间,很多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我,他们一边看戏般的想要知道我能不能撑得过去一边却又悲天悯人的觉得我很可怜。
而这一切我都熬了过来,然后我活的很好,王闯有句话说的很对,袁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些磨难下还能活得很好吗?因为被人都觉得你苦,只有你自己不觉得。
“唉,我第一次有种想找个人把自己嫁了的冲动。”我窝在沙发里对着电话那边的苏梅大倒苦水,“怎么啦?受什么刺激啦?”苏梅估计是在厕所,我听到冲马桶的声音。
心里恶寒,“别提了,还不是我们公司那个该死的老总,袁子,我可不希望我的得力助手倒在工作岗位上,那是我的一大损失啊。我呸,他就是故意的。”我模仿着江望的语调说道,我听见苏梅嘿嘿的笑声。
“你笑什么啊?”我不满的问,“我告诉你,我要是有这种老板,做梦都能笑醒,你竟然还不知足?”苏梅义愤填膺的吼道,我赶紧拿开手机,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懒得理你。”
收了电话后我就开始收拾,明天就要开始上班,在外面玩了一周感觉整个人都野了,工作状态根本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死江望就知道害我,肯定是想让我懈怠工作然后把我炒了。
“袁总监早。”到公司时刚好压着上班的点,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进入了状态,大厅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我赶紧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扣扣。”头昏脑胀的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就看见江望正斜靠在门口,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工作,江望抬起手表看了看,走到办公桌前。
“要钱不要命了啊?”
“我很忙啦。”我头也没抬的说,下一秒却被人拉了起来,“你看看几点了?”江望将手表放到我面前,我才看到竟然已经十二点半了,外面有些人都已经吃完饭了。
“都中午啦,我竟然没感觉到。“”我伸了个懒腰,“你吃饭没?”说着打开柜子拿出了一盒泡面,递到他面前询问道,“要不要吃?”
“你竟然就吃这个?”江望对我可能真的无语了,一把将我手里的泡面夺掉拉着我的胳膊出了办公室,“你作为一个领导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竟然吃泡面?”
本来门外的同事都很惊讶江望拉着我,结果听到江望的话后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咱们总监真的工作狂啊。”“就是,不过不是这样的话咱们的业绩也不会涨的那么快啊。”
江望没有例会后面的人员的话只是把我拽进了电梯,“你干嘛那么凶啊?”我揉着被捏的红红的手腕瞪着江望,他有些怔住,“那个,不好意思啊。”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无措的看着我,我顿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