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云陌才醒了过来。小夏一直在她身旁守着她。见她醒来,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她将从太医院开的药熬好端给云陌,“娘娘,您总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太医说娘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只要喝一剂药就好了。这是太医给娘娘开得驱寒药,娘娘您趁热喝吧。”
“嗯。”云陌淡淡地嗯了声,从小夏手里接过去喝了。
小夏收拾好东西,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会感染风寒呢?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忙跪下道:“奴婢多嘴,请娘娘恕罪。”
她跪在地上咬着唇,真是该死,她怎么就改不了好奇的这个毛病呢!
谁知云陌这次的语气却十分温和,并没有怪她。
“你起来吧。”云陌的声音仍然有些小小的沙哑。
小夏从地上起来,道:“娘娘,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炖些冰糖雪梨膏润润嗓子吧。”
云陌默许,小夏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晴空万里,和风吹拂,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云陌让人在院子里给她搭了一个秋千。
她现在正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摇着,和煦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她一头秀丽的青丝随风摇曳。
脸上难得的安然恬静。
小夏远远在一边望着,只觉得此刻的云陌美丽倾城却又和蔼可亲。
她端着一盏茶走了过去,“娘娘,这么半天您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好。”等云陌睁开眼的时候又恢复了她一贯冷然的气质,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小夏的错觉一样。
云陌抿了一口茶,抬头瞥向一旁的小夏,“小夏,你可知道“幽离苑”这个地方?”
听到“幽离苑”三个字,小夏的双眸蓦然睁大,脸上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个,奴婢……”
云陌眉头微微皱起,小夏这副样子很显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她心中迫不及待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语气不由冷厉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
见云陌倏然冷厉下来的神色,小夏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娘娘,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云陌冷着嗓子道,“你只说你知不知道?”
小夏终于道:“娘娘,幽离苑是皇宫的禁地。”
“皇宫禁地?”云陌微微皱起眉来,怪不得那个地方是如此荒凉阴森。既然是皇宫禁地,不知她弟弟云离会不会被藏在那个地方?
小夏点头,续道:“除了王上,这个地方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的。如果有谁误闯了此地,第二天必定会死于非命。听说曾经的燕妃娘娘就是。”
“燕妃娘娘?”
小夏给云陌解释,“她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大小姐萧洛雁,也就是慧嫔娘娘的姐姐。”
“原来是这样。”云陌现在终于知道萧洛鱼为什么会夜探那个地方了,也知道她进宫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查明她姐姐的死因。
但是她为什么说东陵国王上生吞人心呢?难道是……
她不由想起,一年前与连文睿一起来东陵国皇宫时,她无意看到的那副可怕的情景,她想,她此生都不会忘记的。
那样血淋淋的一幅画面——
风天御从一个秀发白衣的女子胸前活生生地掏出一颗流着血的心脏。
那血淋淋的心脏在他的一双大掌中怦怦怦地跳动,他深邃的一双黑眸凝视着那颗活生生跳动的人心,凉薄的唇角忽而扬起一丝邪拧的笑。
她当时真是忍不住就要呕吐出来。
她吓得慌忙夺路而逃,以至于后来参加宴会时她便迟到了。
“对了,娘娘,幽离苑不仅不让人靠近,而且也不允许人在宫里随便谈论,如果让人听到传到王上的耳朵里,后果定是不堪设想。”小夏微微颤着说。
云陌看到小夏一脸胆战心惊的模样,怪不得她刚才连说都不敢说了,却原来是如此。
“我知道了。”云陌看着她,声音淡淡地吐出,“你的命我保了,你放心。”
“是。”小夏低低垂着头,一双眼却不由瞟向云陌。
云陌说话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每天对人也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她却觉得她的一颗心绝对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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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监来景阳宫宣旨,王上今晚召苏慕雪侍寝。苏慕雪故意打扮的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在慕容月的院前炫耀了好久。
她还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喊:“王上第一个召我去侍寝,等我侍候好王上,给我换一个一人住的宫苑,省得每天看见些碍眼的东西让我的眼睛不舒服。”
慕容月看到苏慕雪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地哼了声:“你床上的功夫想必会很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呢,不过咱们王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就你这单薄的小身板可要顶住呀。”
说完,还呵呵冷笑两声。
“你——”听了慕容月的话,苏慕雪不由气得柳眉倒竖,恨恨地骂道:“我撕烂你这个小蹄子的烂嘴!”
她刚要冲过去,谁知伺候她的小宫女小秋叫道:“娘娘,时辰到了,王公公在外面等着呢。”
苏慕雪不甘地磨了磨牙,狠狠叫道:“慕容月,你等着,看我不告诉王你这个贱人的劣行。”
“小贱人好走,不送。”慕容月向苏慕雪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再一次气倒苏慕雪。
看着苏慕雪的身影走远,侍候她的小宫女小冬担忧地望着慕容月道:“娘娘,您何必与舒嫔娘娘闹得这样僵呢。她第一个被王上召去侍寝,若是她真的得了宠对您多不利呀。”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从小她就是那样拜高踩低的,我因为从小不受宠在家里没少受她的欺负。”慕容月一脸不屑地说道。
见小冬一脸不解地眨着眼,慕容月给她解释:“她是我表姐,小时候因为父亲打战常年不在家,我娘亲又死得早,我便一直寄住在她家,她便处处给我脸色。有时候惹她生气了,连饭都吃不饱的。”
“你干什么呀?我都没什么,你干嘛哭了?”慕容月手足无措地看着小冬,立刻丢给她一块手帕道,“赶快把眼泪擦掉,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你不用替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