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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祭山大典

相府

已是深夜,每家每户都紧闭大门,全部的人已经进入梦神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梦境中,而大夫人顾于敏亦是如此。

梦境里顾于敏竟然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张其程,他一身血衣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猛朝自己扑过来,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她看得很清楚张其程的舌头被拔掉了,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瞳孔睁得特别大甚至让她感觉他没有眼眶只有两颗和脸孔相融的眼珠子,身体被一条条丑陋恶心的尸虫满满覆盖,眼珠子还会偶尔爬出一两条尸虫,看着满身尸虫的张其程,顾于敏的胃卷起一阵酸苦的海浪并袭上喉咙,已经消化的食物化作苦水涌上嘴吐出来。

见张其程一步步逼近,螨虫血手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她拼命挣扎想要奋力挣脱,他的脸就在离她仅有一尺之近,她猛地闭上眼睛,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她嘴里不停地喊着“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啊!!!!”

轰!顾于敏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冷汗将她的亵衣全部浸湿,呼吸因恐惧而变得没有节奏,胸前更是起伏不定。

她双目四顾,房内一片静谧只听得见外面草丛里蟋蟀鸣叫的声音,就别无他音。见没有什么诡异之处,她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双手撑着床板准备继续睡觉。

“怎么?发恶梦了?”

顾于敏听到声音立马往床的一角退去,把视线转移到对面坐着的红翎,见是联盟的红翎来访掀开被子穿好鞋子走下床来到她面前,尽管红翎一脸红妆艳抹也掩盖不了她的苍白,问道“你怎么那么迟才出现?你受伤了?”

“这就不用你管,我要你去帮我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最好灵气充足的。”红翎被陌上君打成重伤之后,无论她怎么运气疗伤也不管用,反而被她所练的冥法反噬,如今她连腾云都难以驾驭。

“我怎么知道你要寻的地方灵气充不充足?”一介凡人的顾于敏没有任何感灵,所以想要找到红翎所说的地方极难,红翎一出现就给她出了那么一道难题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红翎从腰间拿出一颗闪烁着斑斑光辉的珠子交到顾于敏手里,解释“这是灵珠,你拿着它去找便是,它会指引你找到。”

“我知道了”顾于敏小心翼翼地把灵珠收好,她还没见过那么好的珠子呢!

“近日你给我看好童筱妃和那个叫尊上的男人,没有我的指令你不得擅自对他们下手,尤其是尊上,他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红翎叮嘱顾于敏后,从黑暗中消失了。

顾于敏瞬间眼神凶煞,紧握灵珠,她浑身散发出极大的怨气,仿佛在她身后有一双庞大黑色的翅膀展开,翅膀上竟慢慢呈现一充满对诡异和笑意的眼睛。

你们总是不让我碰这碰那的,你们以为我顾于敏真的会这么听话?等着!童筱妃为让我儿坐上族长的位置休怪我狠心!挡我儿者杀无赦!

翌日

一大清早地府里就开始一系列热火朝天的准备,据说今日是每隔五年一次的祭山大典,每五年这个时候张家将由族长带领所有族人拿着上等的贡品进山祭祀历代族长,形势队伍非常震撼,即是皇帝也跟队入山朝拜,皇帝的朝拜说明了张家对朝廷有多重要。

前几日张丰遇和陌上君有事离开相府几天,张丰遇出门之前就已经把祭山大典所有要注意的事及所需物品、礼仪都对她一一说明,这次的祭山大典将由她来主持。为此顾于敏及其他人都抱有极大的不满和反对,刚入相府一年又未参与过祭山大典的童筱妃更对祭山大典一无所知,若要让她去主持定会让祖宗们生气,但尽管他们一再反对,张丰遇仍固执要她做,因为张丰遇是族长的缘故他们也无权干涉他的决定只得由了他。

这次祭山王苏钺旭因非本族的人不能随同前往,他还为此大闹一番,她废了许多口水才把他安抚下来。

童筱妃在出发进山之前深思熟虑了一个夜晚,这次没有陌上君和王苏钺旭的随同,顾于敏肯定会借这机会将自己除掉,她曾去找过南瑾修覠但是却被人拒之门外,想来这次得靠她自己了。

童筱妃对这次大典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在天还未亮之前就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她穿上了陌上君为自己准备的裙袍,裙袍是纯白的而且刚刚好不拖地,方便进山不怕会被人不小心踩到绊倒,袖边还绣有几朵幽兰花,款式非常单调不过于耀眼,但不失大体十分适合祭奠时穿。

她身为代理族长身份寻常,所以她被邀上十人抬轿的轿子上,轿子设计唯一特别之处就是在上面放有一张柔软的坐垫,她周身被挂式淡红纱帐与外隔绝,其他人都靠步行进山,而欧阳欲廖骑马代步,唯有她坐轿。

时入午分,队伍才进了山里,从相府到山中他们整整用了一个上午,其间从未停下休息。

他们要进的山处于百米之高,就是上山也废了好大的人力,童筱妃曾建议她下轿,可张子俊说族长未达目的地之时是不被允许徒步的,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随意打乱,无奈之下她只能看着劳累不堪的轿夫抬着轿子一步步蹒跚上去。

入了山便是深入云海之中的苍天大树,树林被轻烟弥漫,听张子俊说这里长年被云海包围,若不是熟悉这儿的人一旦进入就会陷入迷障,找不到出口只能活活地等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山才不会受外界打扰,因而这成为了历代张家族长栖息修墓的好地方。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露出的一点细缝照耀在地面,不知为何这阳光只在他们要去的路上照耀,好像在为他们引路,阳光奇妙地被赋予了生命。

顾于敏对此见怪莫怪,忽然觉得她放在袖中的灵珠竟开始散发出热量,她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灵珠拿出,灵珠正闪闪发光,她再看了看四周,原来这里就是红翎要她找的地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队伍在一个洞口停了下来,洞口两边杵放着两个高大、面目凶恶的鬼奴,他们手中各执一把戟叉,姿势是朝下,看样子像是对他们作出的,两个鬼奴雕刻得栩栩如生,鬼斧天工,若是一不留神就会觉得他们是活的。

童筱妃走下轿子,在最前头带队,因为她这是第一次来所以不太认识路,张子俊就在她旁边举火把为她指路。

这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地面有许多突出的碎石若不注意就会被绊倒,而且很有可能触动到洞中的机关;他们带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都留在了洞口外面,随童筱妃一起进来的人就只有七八个人,其中有顾于敏、张子俊、欧阳欲廖还有几个是张家的嫡亲子弟。

通过石洞之后,童筱妃等人面前暴露一幅犹如人间仙境的画,但重点并不在这里;他们前方四周都被一重重怪状的山峰包围,除了他们进来时的路根本就看不见其他出路,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地方。

岩壁上有好几处是突出得格外显眼的石梯,阶梯的上方放着几十口棺材,经过百年之久的风吹雨打、日削月割的磨打仍然保存得安然无损,看来他们在造墓之时利用了一些特殊的材质进行造墓的。

四方的山峰上都一一陈列着棺材,有些还甚至无人的,也就是说其他剩余的棺材是留给后代族长们的。

张子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祭台在童筱妃耳边说“族长首先上台祭神,记住了以血肉为祭品。”

童筱妃郑重地点了点头,鼓足勇气深呼吸踏步向前。

来祭山之前张子俊已经把祭山逐步的礼节都告诉了自己,虽说她是个十足的学渣,但要她记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祭台周围有四根龙神盘绕的石柱,龙头朝内张开,嘴里含着珠子,这就是所谓的龙戏珠。

童筱妃上祭台后,点起火坛,熊熊烈火顿时烧起;她走到摆有香炉的石台前,拿着已经点好的香朝天俯拜,拜完之后她把一根头发扯下放在干净的红布上,用银针在手指上刺出一滴血滴在银色碗中。

方才张子俊对她说的“以血肉为祭品”,所谓血便是她身上的一滴血,肉就是她的头发,之前未知道肉为发的时候还以为要从自己身上搁下一块肉,这就把她吓到了。

童筱妃捧着滴有鲜血的碗仰头就含在嘴里,她走到龙柱前将口中的血水的分别喷向柱子;随即奇观发生了,岩壁的棺材纷纷显刺眼的七彩光芒投向她身上,一团浑肴的彩光将童筱妃包围,至于她在光团里见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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