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太医建议他们分床睡到大球小球满两个月就是为了预防年轻人分开久了忍不住。小家伙在,的确是可以起到点作用。可是,要被抱开其实也很容易啊。团子睡觉那可是雷打不醒的。王太医说如果不想留下什么妇科病症,那就必须等到两个月满了才能行房。
而且,她的体型也还没有恢复呢。这几日在人前穿着宽大衣衫倒是不显,可如果他伸手过来那是一下就能摸到那些松垮垮还没有收回去的肉肉的。团子会觉得那些软软的肉肉靠着特别舒服,还喜欢拿手戳她肚子。可是顾琰着实不想让萧允看到或者感觉到。
萧允缩到被子里,看着顾琰还坐着便道:“你还不睡?”顾琰近来都是早睡,等他每天从宫里回来见过一面便要睡下的。今天他难得能睡个早觉,她反倒不睡了?
“就睡了。”
萧允一挥手,直接用掌风灭了屋里所有的烛火。顾琰睡觉不喜欢有人在屋里,值夜的人都在外室,不叫不会进来。她临睡前会叫人进来灭烛火。这会儿萧允嫌麻烦,自力更生了。
顾琰平躺下去,果然外头很快伸进来一只不老实的手,隔着团子碰触她。她缩了一下身子避开,小声道:“干什么?”
“手!你那么紧张干嘛?”萧允纳闷地道。难道真的因为他很久没有上这张床,她的身体都已经对他陌生了?
闻言,顾琰松了口气,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省得他摸到别的地方去了,“你别压着团子了。难得能早些休息,快点睡吧。”
萧允翻身朝着顾琰,嫌中间的团子碍事,收回手准备把他挪开。
顾琰看他准备把儿子放外侧忙道:“小心他滚下去了。”虽然床大,可团子一直以为自己睡在最里侧,肯定会下意识的就朝外头靠,想靠到她怀里。一个不好,说不定就滚下去了。
“真碍事!”萧允嘟囔了一句。
顾琰道:“是你自己把他抱到中间的。别折腾了,不然睡得再熟也会醒。一醒就要哭半天了。再说了,这么动来动去的被窝里的热气都弄没了。就是有地龙团子也容易得风寒。”
萧允低声质问道:“我手伸过来,你躲什么啊?”
“我、我体型还没有恢复。不想你记得我现在这样臃肿的身形。”
萧允静默了半晌有点不可思议的道:“琰儿,我记得你不是这么注重细节的人啊。你以前蹲在路边也能吃东西,还肯去收容伤兵的地方帮忙。你几时变得这么别扭了?”在军营里渐渐抹去一身娇气的萧允还蛮喜欢顾琰这些特质的。他打算以后团子、大球、小球统统都丢到军营去锻炼。也得跟他一样,隐姓埋名。
顾琰嗔道:“这不一样啦。反正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萧允把另一手也伸了过去,顾琰察觉他的用意,也用空着的手拦截,两只手玩起了躲猫猫。萧允闷声低笑,觉得她这个别扭又娇羞的劲儿真是好玩。之前因为长久不在一张床上睡产生的一丝隔膜也在这样的笑闹里烟消云散。
顾琰干脆踹了萧允一脚,虎着脸道:“老实睡觉,不然你就去隔壁睡。”
萧允躲了一下,笑道:“小心踢到儿子了。”
顾琰也担心真把团子弄醒了,“你不要动了啦。你这样我都不敢放心的睡了。”
“好好好,睡吧睡吧。你没睡好恢复得不好,最后遭罪的还不是我。放心,不会趁你睡了偷袭你的了。回头玩出火来,你又不给灭。”萧允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先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呼吸也平稳下来。
顾琰还是觉得不保险,把团子整个儿弄到了自己怀里抱着,算是个挡箭牌。外头立即传来萧允的嗤笑声,“防你男人就跟防贼似的。”
“哼!”
萧允也是近来真的累了,放松了心神,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准时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上还有旁人,一时还愣怔了一下。其实这半年里,他也有过两回烂醉如泥之后赖在这张床上一起睡的经历。可是醒来的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会儿看到旁边抱在一起的两母子还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又不满了,你们俩抱在一块儿,好像我是外人似的。他伸手把母子俩一起搂到了怀里,继而想起顾琰昨天睡前的别扭劲儿忍不住嘴角上翘。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小女孩儿心性的一面了。
“好吧,你就继续努力尽快貌美如花。我得起床赚钱养家了。”萧允一直觉得她这个分工合作的宣言有些好笑。好在,再忍二十多天了就好了。之前几个月都忍过来了,这些日子咬咬牙就过去了。好在已经有三个嫡子了,就是老头子也不会再催着他们继续生,可以缓一缓了。他成亲三年,就做了将近一年的和尚啊!
顾琰开始睡着的时候都还有些警惕,后来睡得深了就什么都忘了。一直到团子被尿憋醒喊‘尿尿’才把她叫醒。赶紧披衣下床用小被子裹上团子冲去解决了回来又是一个哈欠打出来。
“还要再睡一会儿么?”她打起精神问团子。
“嗯。”大冬天的早晨,团子也喜欢赖床,尤其是窝在母亲怀里赖床,于是点点头。
顾琰便抱着他又上了床,伸手摸摸萧允的床位,都凉了。
“你爹可真够不容易的。咱们对他好点儿吧。”
团子根本没听清,迷迷糊糊的点着小脑袋,歪在顾琰肩头又睡过去了。
午睡起来,顾琰系了围裙到厨房煲汤。可是老管根本就不敢让她亲自动手,一切杂事都是给她处理好了,给她剩下的就是把汤料放进锅里去而已。这样的汤送进宫去,声称是自己亲手煲的,顾琰有点亏心。
忍不住心头叹气,在这偌大的王府,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过日子的感觉呢。她的厨艺比老管的可差远了,做的菜肴也远没有每日膳桌上呈上来的精致。可还是想亲手做一顿饭,煲一锅汤。但是她在这厨房里,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生怕她烫到了或者切到了手,完全不能施展。真是怀念洛阳新婚时的生活。也只有那几个月,他们才是简简单单的夫妻。而不是卷入夺嫡之争里、一天只见得到几面的秦王和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