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一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他收起心中波荡起伏的情绪,冷冷一笑,嗜血残忍的说道:“既然护国大将军的离开可以让几十万大军成为贺兰玥和贺兰哲生死相斗的导火线,那么本王为何不能杀了你父亲呢?如此一来,依然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金之南闻言登时起身,她缓缓上前两步,眼中带着染血的疯狂和毁天灭地的狠戾,她靠近帝君,呼吸之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她的眼睛那么冰冷,那么阴郁,那么残忍。
只听她一字一顿道:“如果是那样,哪怕我金之南穷其一生也要杀了你。夺走你所在乎的一切,生命,权利,荣耀,我发誓!若是我失败了,我的魂魄也会夜夜跟着你,永远诅咒你。哪怕沦为魔道,我也要将你拉入十八层地狱,让你猪狗不如,生不如死!”
帝君内心猛的一震,脸上再无半分淡漠和平静。多年来仿若死灰的心此时猛烈的跳动着,女子的话一字一句的像把利剑插在他的心上。帝君纵横天下,杀人无数,这双手沾满了无数鲜血,永远洗之不尽,纵然这样也从未让他的心有半点波动起伏。
然而此时,他的心似乎要挣脱出来,没有任何原因。这并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真的相信对方能够做到。而是被那双眼中的散发的气势和决绝深深震撼。
这一刻,帝君看见了一个真实的金之南,和自己是那么像,那么像!
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两人心思各异,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只等最后的决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深夜时分是让人最疲倦困乏的时刻,此时这二人却无半分睡意。
帝君抬起头来,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金之南在进入别院时早就豁出去了,也不在意他的打量。转过身子,正对着他,目光灼灼的迎了上去。
半响之后,帝君最终败下阵来,败在那双耀眼如星辰的眼睛里。他没有再看,也不敢再看。那片小小的清澈里清晰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涌出一股自己都不敢去面对的异样情绪。
“本王会娶你!”这句话说出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帝君不禁甩了甩脑袋,想要清醒一点,他再次开口道:“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存在其他的心思,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眼见目的达成,金之南紧绷的神经慢慢了松了下来,她回道:“希望王爷能信守承诺!”
“本王只答应会娶你,至于你该怎么做,能不能保住自己,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帝君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内室走去。
目的已经达到,金之南也不在逗留,推开房门,转眼便消失不见。
已经进入内室的帝君此时慢慢走了出来,看着敞开的大门,久久陷入了沉思,偏偏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时行风突然走了进来,看见帝君急忙行礼道:“参见主子,暗卫在南苑内发现一名可疑之人,不敢肯定是何人。主子,你看需要出手吗?”
帝君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她还真是大胆。和自己结盟之后还真认为不会动她了?
其实金之南真不担心帝君下面的人会对她出手,主殿外布满了暗卫,相信他们也看见了自己是从帝君的房内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就算心生疑惑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南苑和北苑本就是两个独立的府邸,也不担心在众多暗卫的监视下潜入秦国的探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吃力的悄悄潜伏出去呢?
帝君挥了挥手示意行风退下,便径自走进主卧。然而才刚刚走了两步,“噗嗤”一声,一口鲜血从帝君嘴边溢出,微薄的唇上一片妖异的殷红。之前袭击金之南的那一掌,他强行收回力道,内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直到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行风见状吓得大惊失色,他急忙上前扶住帝君,惊呼道:“主子,你受伤了?可是刚刚那人所为?”
帝君嘲讽一笑,说是她所为也不为过。
“不要声张,宣大夫!”帝君甩开行风的搀扶,自己走进了主卧,那样一个强悍的男人是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虚弱。
金之南回到雅阁小筑时已是深夜。她径自向着卧房走去,推开门那一霎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这一夜的金之南太累了,与帝君过招神经高度紧张,今夜的她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用着唯一的筹码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万幸的是,她终于赢了。
哪怕觉得这个气息如此熟悉,金之南也没有过多在意。在之前和秦语嫣的打斗之中,伤口有些裂开了,火辣辣的疼。此时的她太疲惫,太虚弱。
她走到床边,一头就倒了下去。
眼睛才刚刚闭上便蓦地睁开,伸手一把抓住身旁异物,一脚踢了过去,正欲一个翻身之际,那异物一把抓住她,将其狠狠地压在身下。
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金之南此时却认出了这人,她瞬间放松下来。理也不理一旁的那人,自顾自的睡起觉来,她太累了!
成玄奕有些傻了,自己带人去使者别院查探一番并无所获,况且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计划,也不敢贸然闯进去。最后只有回到雅阁小筑等她回来。心中早已怒火滔天,然而在看到她那一刻,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什么愤怒啊,烦躁啊,通通见鬼去了。
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躺在她的床上,而且还躺在她身边,换做以前的她要么揍自己一顿,要么就羞得俏脸绯红。怎么也不该是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倒头就睡啊?
成玄奕越想越纳闷,他不禁推了推金之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就这样睡了?不怕我轻薄你吗?”
金之南还未完全睡着,不过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下意识地懒懒回道:“随便!”
“喂喂喂,这可是你说的啊!上次我错过了机会,这次是会好好把握的哦!”成玄奕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佯装解下自己的腰带,然后是外袍,动静之大,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脱衣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