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考之后数日,终于迎来了灵道学府分科选才的日子。灵道学府一共分为九门,每门对应修习的主攻方向不同,分别为天剑、地煞、夜魅、影幻、鬼冢、横练、血婴、术阵、空玄。每次三连考结束之后,便会发榜公示个人所在之门。
箫禹和唐七一路走着,发觉所有人竟然都给他让开了道,面露异色的望着他,有同情、有怜悯,更有幸灾乐祸。不消片刻,他们来到公示榜单之下,第一眼便找到了唐七的名字,原来他被分配进了影幻门。再细细找了片刻,箫禹终于寻的自己名字,竟然是在玄空门。
唐七顿时跳脚大骂道:“这不是欺负人嘛?堂堂第一文魁竟被他们分配的最冷门的玄空门,这要不是他们瞎了眼,就有人要陷害你?”
箫禹对灵道学府确不甚了解,闻言心下微凛,询问道:“玄空门很差吗?”
“那就是一群废物呆的地方,数十年来那里就没有出过一个灵师。你说,那地方能是你呆的地方吗?”唐七唾沫横飞,满脸愤怒,道完,一甩衣袖,愤然道:“不行,我要去找他们说理去,我想问问堂堂文魁,九寻剑根,竟然被分配到玄空这么偏冷的门庭之下,天剑的人是瞎子吗?”
闻得吵闹,旁边侍立的两个青甲卫士即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一脸寒意的责骂道:“嚷什么嚷?皇榜之下喧哗,小心我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什么?”唐七正气的双目充血,扬手欲打,箫禹忙一把拽住他,强行拖着他往外走去。
“箫兄,放开我!拖我作甚,我今天不闹他个天翻地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唐七挣扎,愤怒万分的大叫道。
“唐兄,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所以,你无需为我担心,既然有人已暗下操作,你再大吵大闹也是无用的。只是徒增了那人抹黑我两的证据。所以,我去这玄空门未必就一定是差事。”箫禹说着,见唐七呼吸渐稳,这才放开了他,继续道,“那次考试,华清风教谕说的很好,钢太直则欲折,鸟出头则易亡。去了这不再惹人注目的玄空门,正是我想去的地方,这恶人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唐七闻言一阵无语,半响之后睁大着双眼,问道:“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相处这几日,我何时讲过假话?”箫禹微笑道。
“你说的还少啊?大尾巴狼!”唐七见箫禹确实不甚在意,便大声嚷嚷道,“还不赶紧请客?”
“好说,好说。”箫禹立刻陪上笑脸,心里确为拥有这样一个兄弟,感到暖意洋洋。
……
过了几日,终于熬到了灵道学府开学的日子,箫禹也就带着他不多的行李搬到了灵道学府。进了门,自有本门学长领着各自学弟前去舍监。
此时九门学子同出,呼朋唤友,满面春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是只有一处站着数人,面上宛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有气无力,站的东倒西歪,不成队形。其他几门弟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高傲的扬起下巴,满面鄙夷的从他们身旁走过。若是有新的学弟问起,他们便轻轻解释几句,顿时新加入的学弟们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带着一脸鄙夷的走过,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也许会露出几分怜悯。
萧宇跨过大门,寻找了半响终于找到了玄空门的位置,只见那里站了三人,其中一个竟然认识,确是这次文考的大龄探花王松。也许经年的考试早就磨掉了王松的棱角,此时就算被分到了冷门玄空,他确仍是一脸笑容,见了箫禹,忙微笑颔首打着招呼。
箫禹也立刻微笑颔首,这才对另外站着的两人作揖道:“见过学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因为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都是学长,所以才笼统的施了一礼。
闻言,一名身体稍胖,斜着身子的青年男子,只把眼睛稍稍抬了一点,有气无力地说道:“玄空门,程楠!”
另外一人高高瘦瘦,也是斜着身子,等稍胖男子说完,浑浑的双眼忽然有了颜色,略带惊奇的说道:“玄空门,何北!奇怪了,今年本门竟然分了两名学弟,真是破天荒啊!”说到这,何北目光一转,望着微胖的程楠说道:“程师兄,你看,今番都来了两学弟了,我想应该也没人会再来了,我看我们就此走吧?”
程楠翻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的轻巧,我们这要走了,都监不把咱们这门最后那点资源都扣完才怪。哼!”
何北面上一变,羞的通红,讪讪道:“程师兄勿怪,我考虑不周,不是故意的。”
程楠把眼睛斜了他一眼,见箫禹还在他面前站着,阴阳怪气道:“新来的,矗在我面前当肉买啊?赶紧站旁边去啊!”
箫禹瞟了他一眼,心下微怒,拱了拱手,便站到王松旁边,两人又是一阵寒暄。突然,何北拍了一下箫禹的肩膀,“嘿嘿”一笑,道:“学弟勿怪,程师兄就是这个性格,嘴上不饶人,确是真正照顾我们的。现在兴许你还不清楚,等你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箫禹对笑了笑,说自己不会在意的。何北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又回去。
玄空门四大弟子就这么站着,目送着一群群来来往往,喜笑颜开的其他门的弟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奈。就这么傻傻的站立了半个下午,突然前面传来一个突兀刺耳的声音,
“哟!玄空门今年不错嘛?又多了两个废物啊?哈哈……”一名穿着蓝色长衫,发髻插着一条玉簪,面目消瘦,额骨略高的青年男子领着一群少年走过之时,放肆的嘲笑道,其他人即刻跟着他一同放肆大笑。
箫禹闻言,就要开口相骂,那程楠确先开口:“蛤蟆笑蛙,半斤八两!”
“什么?”那人闻言大怒,指着程楠大骂道:“程楠,你个缩头乌龟,王八蛋,你有种再说一次!”
程楠冷笑一声,确不答话,只把两眼往上一番,仿若不闻。
“哼哼”那人冷冷“哼”了两声,嗤笑道:“玄空门就是一群没卵子的阉人,哈哈……”笑的无比猖狂。
程楠心下大怒,面上确毫不变色,似乎早已习惯。何北和王松闻言,面上一片赤红,手指微微颤抖,确不敢看向那人,只把头低着,嘴唇颤动。就在这时,让他们诧异的一个声音响起,他们不由自主的望向箫禹。
“有没有卵子,你去问问你家阿妹便知,何必在这里狂犬吠日?”箫禹气极,愤怒的反击骂道。
“好,好!你是何人?”那人气极,连连说好,如毒蛇般的双眼阴鸷的盯着箫禹。
“箫禹!”箫禹毫不避让,瞪着那人说道。
“好!你有种!”那人面寒如铁,伸手指着箫禹冷冷道完,甩着衣袖,恨恨的离去。
他一走,程楠翻白的双眼骨溜溜一转,冷面如霜的骂箫禹,“就知道惹祸,这柳升堂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下你麻烦大了。待会,等他气消了,我先帮你探探口风。”
箫禹见他果然如何北所说,方才对他不满顿时消失无踪,闻言确摇头说,“这个不需程师兄操心,学弟自会应付。”
“你应付?”程楠翻着白眼瞟着他,讥讽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箫禹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可是武极榜前二十六名的高手,你这次祸惹大了!哼!我怎么这么惨啊,被分这种冷门确还要带上这么个惹祸精,迟早要被你们害死去。”程楠翻着白眼扫了他们一眼,一甩长袖,面色愤然的离去。
“我说的没错吧。程师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待程楠走后,何北立刻走上来拍着箫禹肩膀,见他面色微沉,以为他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担心,便安慰道:“虽然那柳升堂是武极榜的高手,但是程师兄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你就不要过于担心。”
闻言,箫禹微笑的点了点头,跟着何北朝舍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