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你出来的事岩儿不知道吧?”两年后又是在同一个咖啡馆,又是同样的两个人对面而坐。
“他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没错,那天早上并不是舒娅的电话,而是白岩的母亲卫湘兰打来的。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林岚就已经猜出了卫湘兰这次约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但出于礼貌林岚并没有直接点破。
“你和岩儿结婚也两年多了,你知道我年纪也大了,人老了总是喜欢有儿孙在身边,总都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看自己的孙子。林岚,我的意思你懂吗?”
“我理解您,但是这种事也要顺其自然。”这次见面林岚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不知所措和紧张,两年来卫湘兰从未提出过要林岚去拜访她,白岩在这些事上也是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而林岚也从内心里排斥卫湘兰,所以虽然婆媳两年却从未有过什么更深入的关系。
“林岚,我知道这种事不是说想有就能有的。只是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吗?”卫湘兰意有所指地说。
“您想说什么?”林岚不是很明白卫湘兰到底想表达什么。
卫湘兰靠在椅背上神色莫测地说:“也难怪,岩儿又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事。你知道你为什么两年来一直都没有怀孕的原因吗?”卫湘兰说完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岚看。
听完卫湘兰的话,林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怀孕这种事又怎么说得好,一两年没怀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对别人来说可能确实是可能的事,林岚,我知道那样的事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不能不说。林岚,你不可能会有孩子了。”虽然卫湘兰一直不喜欢林岚,但是同是生为女人,她完全能体会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会生孕是一件多么痛苦地事。
林岚一动不动地坐着,她在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情绪,卫湘兰刚才的话有如雷击一样,她感觉自己只要一动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您......刚才说......什么了?”林岚不能完整地讲完一句话。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事实。你得了不孕症!”尽管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卫湘兰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林岚只感觉耳边“轰”的一声后,周围的声音都渐渐淡去,只有她心里的声音在挣扎。
“您这样说有什么依据?您不能这样随便乱说!”林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想让卫湘兰对她说刚才的事都是假的。
“还记得你流产的事吗?就是那时留下的病根。”
“您怎么知道这些的?”林岚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流产会让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生孩子了,她不相信,幸福对她来说总是会这么短暂。
“因为你一直没有动静,前不久我就去医院走了一趟,而且我也从岩儿那里得到了证实。”
“您是想让我离开白岩吗?”林岚的心乱了,如果卫湘兰所说的是事实,那她和白岩是不是就已经走到头了呢?
“没错,我们白家就白岩一个孩子,这么大一个家业总要有人来继承。你也别怪我狠心,我必须要为白家着想!”说出这些时卫湘兰感觉轻松了许多,同样作为女人她很同情林岚,她也清楚自己说出这些话时是在充当着一个多么残忍的角色。
林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咖啡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这里。
幸福有很多种,幸福的人有很多,而她却总是离它一步之远。
曾经希望和苏午阳牵着手这么一直走下去,虽然不富裕,至少彼此相爱;现在希望和白岩这么平淡地走完一生,虽然没有激情,但是彼此的心是温暖的。她从不追求一生能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只是希望当她走完一生时一直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路前行,陪着她看细水长流。
林岚抬起头看向天空,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眼泪要流出来时就抬头看看天空,天空那么大,能包容你所有的悲伤。只是天空再大也容不下她林岚一个小小的希望。
眼前景物依旧,两年多了,在这公园里多少人牵手走进了教堂,又有多少人转身离开,从此天涯。
这里的柳树是绿了两年落了两年,越发的茂密了。
还记得两年前自己和他就是在湖边的那颗大柳树下抱膝而坐,微风拂过,柳枝柔柔地扫在脸上,他们就那么坐着看着落日从地平线上消失,似火的晚霞醉了水里的鱼也醉了他们。
林岚坐在湖边,看着池里游戏的鱼仿佛还是当年,她指着水里的鱼对他说:“我下辈子要做一条鱼,自由地游弋。”他抱着她却是一脸的淡然:“我就是这一池的水,无论你在那里都要感觉到你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