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玛丽安娜公主号”邮轮上。
“六,六,六……”
“喔……”
震天的叫喊声在邮轮的赌场响起。
大雷兴奋的脸泛红光,搂过一个在旁边连蹦带跳的性感金发小妞儿,“吧叽”在她还有点儿婴儿肥的脸上啃了一口。
邵乐穿着得体的秋冬款BRIONI海军蓝西服,低调地坐在角落里的吧台,端着一杯可乐,笑着看场子里的大雷大杀四方,左拥右抱。
旁边一阵香风袭来。
“你朋友蛮嚣张的嘛,”一个好听的声音用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语调说道。
邵乐转过头,看见一个最多二十出头的女人修长的手指朝酒保打了个响指,“蓝色玛格丽特,谢谢。”
“好的,女士,”酒保是个典型的北欧俊男,彬彬有礼点了一下头,熟练地玩起了调酒的魔术。
这个女人一身浅白色衣裙,利落而又不是俏皮干练的齐耳短发,浓淡适宜的黛眉,细密微翘的乌黑睫毛,如樱桃般的温润小口,再配上那没有一丝暇斑的瓜子脸,简直就是艺术家最完美的杰作。特别是那如梦似幻的秋水美眸,黑亮而清澈,并且漾动着几许天真之色,简直就是无穷的欲*望陷阱。
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妖精,邵乐心里赞叹着。
女人优雅地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呷了一口以后,看邵乐没有搭话,皱起可爱的小鼻子瞅了瞅他,“不讲话?装酷啊?”
“呵呵,”邵乐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大雷那边热火朝天的场面,“你太美了,我怕我老婆会吃醋。”
“你老婆?”女人有些奇怪,“没看到你带女人呀?”
邵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在我的心里。”
女人的眼睛马上笑的荡漾起来,说不出的勾人魂魄,“你倒是挺忠诚的嘛,那还来这儿干什么?”
“有时候,我也要放个风,”邵乐故作“疲惫”地叹气,“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呆久了,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对她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确定不是出来打野食?”美女突然有些粗野地问。
“有心无力啊~”邵乐长叹。
“不会吧,才这么年青就不行了?”短发美女挑衅地问。
“临行前被我的老婆榨干了,”邵乐哭丧着脸说。
“咯咯咯……”女人发出清脆的笑声。
“喔……”
大雷那边又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今天简直是横财神附体,玩掷骰子简直无往不利,面前的筹码已经摞的高高一堆。
“靠~”邵乐低声自语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天赋,可别变成烂赌鬼,那就太可惜了。”
“你说什么?”旁边的女人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邵乐掩饰道,“我在说今晚的月亮真圆。”
“切——”美女对这一明显的敷衍表示了严重的不屑。
“唉——”
一阵失望的叹息声传来。
邵乐看到大雷在风头正劲的时候,潇洒地扔了两个筹码在荷官前面的桌上,做了一个结帐的手势,一手一个搂着两个S型的东欧美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有意思,”邵乐顿时对大雷的评价提升了一个级别。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旁边的美女对于邵乐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终于失去了耐性,把杯里的酒喝完,把酒杯重重顿在吧台,飘撇地走了。
“呵呵,”邵乐无所谓地笑了。正像那句老话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从他和大雷走进赌场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他又不是什么帅到没朋友的长相,大雷也是一脸我是土豪的德行,要说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他们身上,对身边屡次来搭讪的金发帅男没有反应不是口味特殊的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麻烦。
邵乐喜欢漂亮女人,可是他不喜欢麻烦,尤其是施小雅那一次让他心有余悸,要不是那个有心机的家伙掐住了他的软肋,说什么他也不会冒着再入是非圈的风险去跟奥廖尔的手下扯上关系。
可是最让邵乐懊恼的还不是麻烦,而是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本来身心俱疲的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中来,可是当他无奈地被迫再次拿起枪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他的血在沸腾,脑袋里的脑细胞像在跳舞一样庆祝着他回归。
唉~这也许就是命吧,有的人天生是老师的料,换了多少工作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职业,有的人天生适合当杀手,走了一遭以后,还是拿起了刀枪,邵乐从社会最底层的工作做起,基本没怎么转圈就又回到了特工的生活,现在就是马上什么都不干,把自己当猪养,在不知不觉间他也还是会回到那曾经让他非常排斥的动荡生活,缘份有时候不只是男女之间,人和职业之间也不能例外。
邵乐喝干了杯里的可乐,给了酒保十美元小费,打算起身离开。
“207,”酒保收了小费以后,用还算标准的英语说。
“什么?”邵乐一愣。
“刚才那位小姐,”酒保明显会错了意,“贝蒂.琼,她住在207号房
“谢谢,“邵乐朝他友善地点了点头。
一缕无形的杀气在邵乐经过一台老虎机的时候刺了过来,邵乐的汗毛顿时有一种炸裂开来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如常地迈着四方步朝前走。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借助玻璃门的反光,邵乐微微侧头观察了一下。
一个穿米色西服的瘦小白人手里拿着一把硬币,漫不经心地把一个又一个的硬币塞进投币孔,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他已经深深投入了这个看起来无聊的要死的游戏。
错觉?
邵乐摇摇头,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哦……yes……comeon……@¥%#……”
走廊里虽然没有一个人,但是邵乐的对门里传来的声音几乎可以用开派对来形容。
“这个种马,”邵乐忍不住笑了,“我以为我就够色了,这小子比我还过份。”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在走廊的尽头露出半张脸,一直看着邵乐进了他的房间才缩回头。
“是他吗?”她喃喃自语着,“有六七分像,又不是,唉呀,这个死人长成什么样儿不好,偏偏一副大众脸,看谁都不像,看谁又都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小姐发花痴呢!”
她恨恨地跺脚,光滑的俏脸上现出红云。
清晨6:47分。
邵乐再次穿上自己的狗熊套装,站在甲板上欣赏海上日出。
当一缕微光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邵乐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唔~这温度——”大雷也是一样的狗熊套装走到他身后,“老大,冷成这个样子出来看毛线啊?”
“又没让你陪我,”邵乐戏谑地看了一眼他下身,“不错嘛,一马双鞍,勇战到天明啊?”
“那赶情——”大雷得意地昂首挺胸,“春风吹,战鼓擂,咱老爷们儿怕过谁啊?”
邵乐抬腿给了他一脚,“马的,看把你狂的!”
俩人打闹了一阵后,一起看向远处跳出海面的太阳,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还有多久才能回国啊?”大雷打破了安静。
“想家了?”邵乐问。
“倒也不是,”大雷说,“我从小不学好,爹妈亲戚都不待见,可还是想,头儿,你呢?”
“还有两天就到威海了,”邵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那儿会休整一个月,接上新一批游客,到了十二月才会再次出海,在海上过圣诞,干这一行的人喜欢把这艘船叫做东方快车。”
“这艘船很有名吗?”大雷问。
“一般吧,只有很少的时候会有人用到它,”邵乐解释道,“如果你从它在立陶宛的始发港口上船的化,就会看到沿途偶尔有那么几个人上上下下,有俄罗斯人,有欧洲人,有美国人,还有日本人或者别的国家的,有的神神秘秘,有的一副不是好人的德行,当然,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游客。”
“呜——”
汽笛声震耳欲聋地响了一声。
“回船舱吧,”邵乐转身,“下船的时候会有国土安全局的人接咱们从特殊通道离开,但愿未来两天我们可以平安度过。”
“有情况?”大雷的好事因子又发动了起来。
邵乐有点儿头疼这个家伙喜欢有事找上门的毛病,可又不好太过打击他,“保持警惕吧,希望是我的错觉。”
船舱里不管哪个角落的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今天晚上的化妆舞会。
邵乐穿着灰色的运动服,在健身房里挥洒着汗水,把一个沙袋打的嘭嘭作响。
“啊哒——呵呵……”
一个足足比邵乐高出两个头的大汉上身一条黑色短袖T恤,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裤,金发碧眼,高颧骨和鹰钩鼻,坐在不远处的仰卧板上,嘴里发出怪叫,旁边的性感女孩儿穿着带黑色条纹的桔色胸围,下面一条带桔色条纹的黑色短裤,齐耳的短发,隐隐露出腹肌的小腹,小麦色的大长腿。
贝蒂.琼。
邵乐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这女人是想让那个傻X老毛子找他麻烦,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邵乐也犯不上为这种事儿浪费时间和体力,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打算离开。
“Hi,ChineseBruce!”贝蒂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这个老毛子马上站了起来,一边走过来一边朝邵乐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