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乐的目光闪动,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逼供,没有刑讯,他就这样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现在只需要把这老家伙的脑袋拧下来,他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家做饭,侍候孕妇,偶尔还可以跟自己的另外两个老婆偷个情,甚至还可以去一趟云南,在那世外桃园一样的地方跟那个单纯的像山泉水一样的女孩儿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是——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勒内温柔地把女孩儿放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腿弯,“如果没有的化,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你把我的女儿吵醒了,我还要把她哄睡了才行,能陪她的时间不多了,得珍惜哟~”
邵乐知趣地站起来,但是没有马上悄无声息地离开,而是走到他的面前,半跪在地,在近处看着这个曾经让他一度想撕碎的人,他那看起来风烛残年,随时都可能挂掉的样子,是他在一次跟他握手的时候做的手脚,根据时间和气血流动状况,用大拇指点在他的右手虎口三分处,伤肺经,入肝肾……
“点穴功夫,杀人于无形,一次握手,一个擦撞,甚至不经意的一次拍肩膀问路,都能至对手于死地,上级领导派过来受训的人里,我就看着你小子对眼儿,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多问问你的心……”邵乐又想起了那个貌似凶恶,心地善良的老师傅,他在临死前的病床上一招一式,把本来治病救人的推拿按摩演化成了杀人的绝技。
“嚓——”一抹刀光闪现。
于贝尔的脖子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他的眼睛里——惊讶、愤怒、意外、茫然、不敢相信……
邵乐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儿负罪感,“本来呢,我差一点儿就被感动了,寻思着是不是干脆治好了你然后再潇洒的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可——17条人命,兄弟们都在天上看着我呢,他们的家人也眼巴巴的瞅着我,一定要有个交待,还有——你这个唯利是图的狗杂种,她要真是你女儿,小臂内侧印个条形码是要闹哪样?”
“咯~咯~咯~嘶……”于贝尔大概试图对此事做出更新的解释,但是他的气管和声带已经被一起切断了,除了发出嘶嘶的声音以外,他失去了说话的权利,也失去了他最有力的武器。
邵乐也失去了再看他的兴趣,他把目光投向还靠在于贝尔腿弯的小女孩儿,那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沾着几个血点儿,目光依旧纯净,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没有欢笑,除了纯净,什么都没有……
“咣啷——”
大雷在外面正把那个死胖子吓的直哆嗦,不停在键盘上敲着什么,旁边一个大大的黑色拉杆箱显示他在外面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但是本来打算跟邵乐炫耀一番的大雷也不禁愣住了。
邵乐提着一个柳条篮子,里面坐着一个像天使的金发女孩儿,正睁着大眼睛看过来,而邵乐的脸上有少许的失落。
“完事儿了?”大雷问。
“走吧,”邵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走出去了。
大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凶光一闪——
“嘿,我都照你说的做了,别杀我哥们儿——”正在敲键盘的胖子哀求。
“砰——”大雷手里的手枪轻快地弹出一枚9毫米弹壳。
解决了这个肥猪,拔下电脑上的一块U盘,大雷又把随身带的一瓶汽油倒在了那些看起来很贵的电脑设备上,随着一个一块钱一个的一次性打火机的火苗亮起,熊熊的火焰烧了起来。
再走出这栋房子的时候,外面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的尸体,刚才在房里听到偶尔响起的枪声与其说是有目的的点射,不如说是看不到狙击手而发出的绝望呐喊。
“哧——”一枚肩射榴弹从邵乐两点钟方向飞过来,径直钻进城堡边上一个装着室外空调的半地下室。
“轰~”随着一声巨响,城堡所在的区域再次陷入黑暗,而这次是不会再有马上恢复光明的可能了。
邵乐朝远处竖了竖大拇指,一个可见的红点儿打在他胸前晃了晃,然后消失。
“问出个结果没?”大雷紧赶了两步,跟邵乐走了个并肩,两个人走在漆黑的林荫道上,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算是问出来了吧。”邵乐不置可否。
大雷也知趣儿地没有追问,指着篮子,“头儿,这个洋娃娃是什么情况啊?”
“临别赠品,”邵乐看他拽着的拉杆箱,“你又是什么情况?上哪儿整的这么大一箱子。”
“那个死胖子孝敬的,”大雷得意地扬起头,“听说是于贝尔的小金库,那老小子居然还是个保守派,不信任银行,所有的存款大部分都放在城堡地下的金库里,还有好些黄金和看不懂的艺术品,要不咱们趁时间还早把车开过来再拉一趟?”
“打住吧你,”邵乐鄙视了一下这小子死要钱的风格,“这回你又打算怎么把钱带回去,先说好啊,别打算让别人帮忙,咱们从来没来过这儿,我也不会跟你去比利时和奥地利的私人银行,法国本地的银行你更别想了,从明天起,法国警察会像苍蝇一样一直围在咱们身边,你要是傻了巴叽的拎着这一箱子现金招摇过市,别怪我先清理门户。”
“啊?擦,那咋办?”大雷傻了,肉疼地跟邵乐套近乎,“老大,你看我跟你的时间也不短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给支个招儿,大不了箱子里的钱分你一摞子。”
“你他马的!”邵乐给了他一脚,笑骂道,“这么大一个箱子,都到你肚子高了,才他马分我一摞?行啊,两米高一摞行不?”
“别啊,老板——”
“闭嘴!叫老大,老板不让你叫了,有人独享了。”
“独享?是不是——云南那个?”大雷不怀好意地猜测。
邵乐瞪他,“还想要钱就闭嘴!”
“OK,OK,那老大你看这——”
“留着吧,过几天等风声过了,给你找笔投资,每年都有钱收,也省得你没几天都折腾光了。”
“哎,成咧,我就知道老大你英明神武,未卜先知……”大雷马上奉上各种能想到的马屁。
“行啦!配额用完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清晨6:10分。
阳光农场的女人们已经完成了一轮劳作,正在准备早饭,叶菲妈也完成了登山运动,回来跟女人们一块儿忙乎,不时聊些女人们才会明白的家常,爆出开心的大笑。
邵乐则提着柳条篮子来到牲口棚,看着那里面的羊群发呆。
“你确定你想喝吗?”邵乐看着篮子里的女孩儿,傻傻地问。
女孩儿没有看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羊群,不时用舌头舔一下并不干涩的嘴唇。
“好吧,在这儿等着,”邵乐把篮子放在外面,一个片腿跨进去。
几块简陋的木板围成的羊圈里一阵骚动,对于这个陌生人表示了不满和疑虑,但是也没什么大反应,直到——
邵乐四下逡巡,逮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绵羊,“就你了,别跑,别跑!马的,叫你别跑没听见啊——”
绵羊大概很不爽被邵乐薅住耳朵,又是摆头,又是抖身体,挣脱以后就往羊群里挤,试图靠大隐隐于市来摆脱这个一副要宰了它当早饭的家伙。
但是邵乐是谁?抓了两把,除了薅掉一手羊毛以外啥也没捞着,眼看着这只母羊就要消失在羊民的汪洋大海中,立时火大,上前一步,弯腰探身,两手握住它的前后蹄,提到胸前,晃晃荡荡地出来。
羊圈里本着事不关已的精神,很快恢复了平静。
被邵乐抓出来的羊本来打算使劲儿挣扎一番,但是邵乐更狠,把它仰面放倒在地,双手左右一分,紧紧控制住它的腿不让它乱动。
“来吧,“他朝篮子里的女孩儿说。
小女孩儿马上从刚才的蓄势待发转为雷厉风行,跳下篮子,屁颠颠儿的跑过来,伏在羊肚子上,张开嘴就咬在羊****上。
“咩~”母羊痛叫一声,但是也无力反抗,只能默然忍受。
一直到女孩儿满足地打了个嗝抬起头,邵乐才松了口气,架起羊随手扔回圈里,把小女孩儿抱回篮子。
大雷正在餐厅里狼吞虎咽,不时傻笑着看卡琳娜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大嚼。
咸肉和煎蛋,再加上刚烤出来的面包,还有牛奶和果汁,这种简单的早餐显然无法满足一个食量堪比公牛的家伙,所以卡琳娜接过两个厨娘的活儿,让她们先去吃,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猪肉馅,加些调味料,按照叶菲教的食谱做起了很不符合法国人饮食习惯的美式汉堡。
邵乐提着一个超大号篮子霸气登场,进屋先朝大雷后脑勺来了一家伙,“马的,你真是头猪,大早上就吃起来没完,午饭不吃烤肉了么?”
“真地么?”大雷眼睛立马亮了。
“哦~这孩子是谁的呀,真可爱……”
“哦,小宝贝,嗯么么么……”
满屋子正要吃完离开的女人马上被融化了,围着椅子上的金发女孩儿散发着浓浓的母爱。
“早上出去散步,在路上捡的。”邵乐这样解释。
叶菲妈拿着一杯牛奶放在仙蒂前面,担忧地说,“这法国真是乱的不像话,昨天晚上在这附近响了好长时间的枪呢。”
“是吗?”邵乐装糊涂,“我睡得死,没听到,是枪响吗?”
“一定是的,”叶阿姨肯定地点头,“以前接外事任务,没少往军队跑,枪声再熟悉不过了。”
“没准儿是凑巧了吧,”邵乐“不在乎”地安慰道,“叶阿姨你也别当回事儿,外国差不多都这样,哪儿像我大天朝,平时想听个响儿都得赶上结婚放鞭炮。”
“呵呵,你这孩子,”叶菲妈笑,爱怜地抚着仙蒂的头发,“这孩子你要带到中国去吗?”
“是啊,”邵乐拿起桔子汁喝了一口,“反正她在这儿也是流浪,我正打算在老家亮南开一个孤儿院,以后东奔西跑的捡到谁就带回去。”
警笛声在公路上刺耳地响起来。
于贝尔的城堡大门已经被十几个警察拉上警戒线,两名现场堪察员一边发着牢骚一边马不停蹄地在每一具尸体附近照像、取证,救护车已经开走过一次了,因为靠近山区,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只有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在附近的查姆,开车也要至少一个多小时,所以各种设备不全,甚至连裹尸袋都不够,尤其是夜班警察在接到报警以后,来到这儿看到里面那“让人震惊”的景象,居然调头就跑,途中还因为太过惊慌造成了一起交通事故,直到躺在镇上的医院里他才想起来要把事件上报,所以等更上一级的警察派人来了以后,天光放亮,已经是早上快七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