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枚中近程“米卡”空空导弹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从漆黑的夜空中划过,经过一百米高空的某个点时,“嘭”地一声像是击中了某件飞行器一样发出闷响,带着零零散散的碎片向地上落去。
“呜~”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紧接着响起,滨海公路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闪着警灯的车队,长长的一串,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走吧,”邵乐拍拍还在发愣的帕克,“希望你过的惯海上飘泊的生活,很抱歉我们不能走公路,因为今晚法国的地面上可能不会平静了。”
“你是警察吗?”托尼边走边问。
“不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样一件事,没有哪个国家会愿意自己的土地成为别国犯罪份子的乐园,他们不动,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当一切准备就绪时,等待这些社会渣滓的就是摧毁一切的闪电。”
马赛西北方向某个小镇。
唯一一个超市里,收银员是个黑人,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两个戴着面具的白人突然开门冲进来。
“不许动!”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朝着超市里零星几个客人威胁道,“都趴下!”
歹徒一把枪口一晃,很快又转过来指着收银员,“嘿,老兄,把手拿出来!这不是你的店,别为了点儿小钱把命送掉。”
黑人收银员把手从桌下收回来,看了一眼只差一点儿就可以拿到的霰弹枪,有点儿小遗憾。
“把收银机打开!”歹徒一继续命令。
黑人在忠于职守和保住小命之间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很快选择保命,他按了一下密码,“叮”地一声,收银机打开。
一辆警车悄无声息地经过,警察很快就发现里面那两个笨蛋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挥舞手里的手枪,还戴着傻头傻脑的面具,生怕没人知道他们是在这小镇上除了酒馆以外第二繁华的地方抢劫。
“都别动!”歹徒一拍了一下歹徒二,两人慌忙朝门口退去,开门的时候还因为动作过于一致挤在并不算宽敞的门口。
但是他们很快就有些后悔这么急着出来了,因为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两个警察站在车门后面,两支枪正对着他们。
“砰砰砰……”
还没等他们逃跑或者再次退回超市,警察已经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开枪,随着砰砰的枪声,两名歹徒伴随着被击碎的门窗玻璃摔进超市的地面。
“巡逻车09号,我这里发生交火,歹徒已击毙,请求支援。”
“收到,巡逻车09号,四十五分钟以后支援会到达。”
“该死的,怎么这么慢?”副驾驶抱怨着。
“不错啦,至少还会到,我在马赛的表兄说他们那儿已经整整一天没休息啦。”司机打了个手势,和副驾驶一起持枪走进超市。
超市里四五个人还在地上趴着,收银员举起双手,“别开枪警官,就他们两个。”
副驾驶持枪在后做警戒状,司机上前到两个倒在血泊里的歹徒面前,弯腰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确认他们已经死亡。
“好吧,女士们,先生们,请慢慢走过来,我们需要登记一下你们的证件,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两个亚洲人提着满满的两个购物栏从超市最里面走出来,拿出护照。
“张~平,李~雷?中国人?”司机有些吃力的拼着。
“是的,中国人,”张平用流利的法语说,“我和我的同伴正在做法国自由行,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儿。”
“哦,欢迎来法国,怎么你们没开车来吗?”司机验看了护照,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我们买了一艘船,在附近的港口。”张平咧嘴笑了一下。
“哦。”司机心里鄙视一句,中国土豪,然后把护照还给他们,“你们可以走了,以后记得小心一点儿,不要带太多现金,最近的治安是差了一点儿,我建议你先去法国东南部的薰衣草庄园住个几天,再回来这边游玩的化就会好很多了。”
“谢谢你,警官先生。”张平彬彬有礼地道谢。
是的,这就是邵乐和大雷,他们离开马赛以后沿着海岸朝北驶去,沿途补充一些给养。
走出超市一段距离后,大雷低声说,“老大,幸亏没走陆路,怎么乱成这样啊?”
“有点儿类似于咱们全国性的严打,”邵乐提着自备的大袋子,满满的食物和调味料,甚至还有两袋十公斤的面粉,“当有一个理由足够充分的时候,每个国家都会借机搞一次大清扫,表面上是打击俄罗斯黑帮,但是其实行动随时都会扩大化,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法国一些犯罪严重的城市就会像被风暴扫过一样,虽然凌乱,但是干净了许多。”
“原来他们也喜欢来这一套啊,”大雷感叹。
“没什么稀奇,”邵乐似乎早有经验,“全球化社会嘛,如果一个办法在一个国家管用,其他国家拿来借鉴一下,搞一把具有自己国家特色的行动,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次很好的尝试。”
“那这样的化,我们的行动会不会更困难了呀?”大雷担心。
“安啦,”邵乐冷笑,“正是因为这个时候是敏感时期,警察内部为了避嫌也大都会跟社会上名声不佳的人物画清界限,相比之下,没有比现在还适合搞那老小子的时机了”。
“你对他很了解吗?”
“扒了他的皮,老子认得他的骨头!”邵乐恶狠狠地道,“以前有好几次都是他提供的情报出了问题害我们损失惨重。”
“你也有吃鳖的时候?”大雷有些不敢相信。
“那时候轮不到老子做主,”邵乐悻悻地说,“就算是火坑,一声令下我也得往下跳,马了个笔的,提起来就来气,再有下一次说什么也不干这种傻事儿了。”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迎面吹来的海风已经充满了暖意,海鸥在小镇的渔港起起落落。
众多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机帆船里,娜塔莎朝岸上正走过来的他们用力挥手,邵乐也朝她挥了挥手,幸福地笑。
“哎,老大,几个啦?吃不吃得消啊?”大雷暧昧地坏笑。
“马的,这什么话?”邵乐一挺胸膛,“我这杆枪是越磨越亮的。”
“嫂子不吃醋?”大雷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这种可能性。
“早跟她说过,没问题,”邵乐比了个OK的手势,“咋?羡慕?”
“唉,可不——也不知道咱啥时候也能找到这样的好女人。”大雷叹气。
“缘份这种事儿谁说的准?说不定哪天你就碰上了。”
巴黎。
伯尼埃伯爵夫人穿着真丝睡袍坐在自己那充满文艺复兴气息的办公室,精致的五官配金色波浪一样的披肩卷发,眼睛又大又细又长,魅惑至极,只是岁月依然不可避免地在她精心保养的粉白色脸蛋上留下了无法掩盖的痕迹,翘起的二郞腿修长笔直,如果从正面稍微弯一下腰,就可以看到里面粉红色的风景。
只是她现在面色凝重,握着仿古电话,仔细倾听着什么。
“这么说,你们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是吗?好吧,替我问候部长先生。”
放下电话,她先是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红酒杯正要凑到性感的红唇上时,却突然把高脚杯猛地扔了出去。
“啪——”
随着杯子摔在墙上变得粉碎,她胡乱抓起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往地上摔去,浑然不把室内那些随便哪个都价值上万欧元的物件放在眼里。
“咚!咚!咚!”厚重的雕花木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扰我吗?”伯尼埃夫人拋掉了所有贵族应有的气质和风范,像一个农场里干体力活儿的悍妇一样大叫,隔着门都刺的外面的人耳膜嗡嗡响。
门外的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夫人,大门外有两个秘密警察要求您跟他们回去协助调查,如果在五分钟内你不出去的化,他们就要冲进来强迫您服从命令。”
“知道了,我马上去。”屋内的声音一下低了八度,伯尼埃夫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嗯,知道了。”邵乐挂上卫星电话,双臂支在船舷上。
“什么情况?”大雷到甲板上,靠在他旁边。
仙蒂像个真正的舵手无师自通的驾驶着这艘三百吨的渔船,机器的性能很不错,外表也维护的很好,可以算是八成新。
“老董来电话说马赛的秩序正在恢复,”邵乐仰头看着连接海天之间的美丽景色,海岸总是若即若离的在左舷方向,右边就是无边的大西洋。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大雷搞不懂这么郑重其事的打通电话告诉邵乐这件事儿干什么?
“他的意思是要动手我们要赶快,”邵乐觉得阳光有点儿刺眼,就把头顶上的墨镜放下来。
“可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哪。”
“临时看一下就知道个大概了,”邵乐模棱两可地说。
“头儿,跟我说说吧,”大雷对邵乐这种挤牙膏的毛病头疼不已,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他不是个傻大胆儿,事实上能在特种作战方面颇有成绩的人大都胆小如鼠,他们的勇敢和无畏一般都建立在缜密的计划和周详的情报基础上,而不是脑子一热,一把手枪闯龙潭,入虎穴,那不是特种兵该有的样子,是二笔才会有的毛病,而且在现实情况中这种奇蠢无比的行为百分之百都不会有好结果。
“呵呵,”邵乐拍拍他的肩膀,“别怪我,有些事儿因为已经刻在脑子里了,所以觉得没有什么稀奇,也就一直懒的说,碰到了才会提那么一两句,很多时候照顾不到你的情绪。”
“你不嫌烦就行,”大雷稍微有点儿尴尬,说到底他和邵乐不是一个级别的,经历和见识都有较大的差距。
“法国东南部,普罗旺斯靠近山区的地方有好多的庄园,有的种薰衣草,有的盛产驰名世界的葡萄酒,”邵乐说,“我们要找的人,于贝尔.勒内是一个葡萄酒庄的主人,他平时基本不怎么出去,就在自己的庄园乱晃,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动身出去一趟,但是通常也不会在外面呆太久。”
“宅男?”大雷简直无法相信在如此复杂危险的行业里居然还有这种人,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还活了这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