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雇佣兵们被撵出了阵地,三个健壮的俄罗斯大汉替换了他们。
当第一辆车出现在远处山脚下的时候,维奇的红蛋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尖角报告,两辆卡车,两辆迷彩越野车,是佤帮的人。”
“继续观察,”维奇身边戴茶色眼镜的人放下对讲机,似乎无意地朝西边远处看了看。
……
“艹,看这帮家伙的熟练劲儿,不是第一次了啊!”邵乐躲在一棵树边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小镇。
多亏缅甸丰富的热带雨林,即使是冬季,只要遇到一个凸起的山丘,茂密的植被也足以有效地隐藏几十个人而不被发现。
离和安镇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邵乐一行窝在一起,面包车拿各种树枝和叶子藏起来。
大雷从车上下来,爬上山以后,语气沉重地说,“刚才用卫星电话联络了一下,咱们的支援小队过不来了,另外,无人机也不能升空。”
“意料之中,”邵乐倒是不怎么惊讶,“缅北的战事激烈,支援小队真要冒险过来只能走路,到这儿至少半个多月,至于无人机——”他指指天上,“美国佬的卫星和无人机肯定就在上面绕,咱们要是来凑热闹,十有八九有去无回,他们可是觊觎咱们的技术很久了。”
“嗯,电话里也是这么讲,”大雷有些懊丧地说。
“来,你看看,”邵乐叫他,把望远镜递给他,“东面快到山顶,一点钟方向。
大雷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观察哨?”
“对,没错,”邵乐点头,“一个狙击小组,两个人,是俄罗斯人,晚上无论进入还是撤离和安镇都必须先做掉他们,不然就是自杀。”
“交给我。”大雷咬着牙说。
“行不行?”邵乐不放心,“别勉强,要不我叫吴吉一起去。”
“不用,”大雷再次看了一下,肯定地回答,“是吃力了一点儿,但是能拿下,你那儿得有人跟着,不然有什么意外一个人搞不定的。”
“好,再重复一遍方案,”邵乐看了一眼大雷和吴吉,“我的任务是带炸药想办法接近竹楼,因为大路有机枪封锁,为避免对方有红外夜视望远镜,我选择从后院工作人员住宿区进入。”
说完他看向吴吉。
“我在山上设一处可以俯看整个后院的位置负责火力掩护。”吴吉说。
“这些够用吗?”邵乐问。
“十公斤足够了,”吴吉肯定地说,“TNT炸药块和TNT炸药威力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再多一公斤就肯定会波及几十米外的平民,以前——以前——”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以前试过是吧?”邵乐敏锐地发觉。
“是的,以前用过,”吴吉眼睛里闪过悲伤,“教我们的人是从美国来的雇佣兵,他只说了怎么用炸药炸楼,可是没说那是针对水泥建筑的,我们这一带绝大多数都是黄泥墙,中间用竹片固定,一半的用量都嫌多,那次战斗其实战死的没几个人,多数伤亡都是爆炸导致的,我们自己搞的爆炸!”
“好吧,我以前也没炸过这种竹楼,所以我选择信你。”邵乐说,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大雷。
“我趁天亮潜伏到观察哨附近,到指定时间干掉哨兵,用手机晃你一下,”大雷说。
“嗯,”邵乐再次强调道,“听着,如果我们被发现,枪声一起,大雷也要把哨兵干掉再撤退,如果大雷失败,一定要想办法发出些大声音,开枪或者扔手雷,随便什么,如果过了指定时间山头没有任何动静,我就认为你的行动失败了,那不管我们成功与否,我们都会弃车独自离开。”
“明白!”大雷坚定地说。
“好,那现在我们只剩一件事,”邵乐看向后面山下的面包车,“导火索燃烧的时候会有烟,会有声音,竹楼附近监控密布,一旦被及时发现,行动失败,他们就会组织人开始搜捕,而且撤退的时候我们至少有将近二十分钟是暴露在路旁RPK轻机枪的射程之内,他们有三个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一刻没有放松的监视着任何异常情况,我们三个任何一个人靠近都可能被当场杀掉,他们对米娅的弟弟做的事已经充分证明他们对于本地人的生命是极端蔑视的,尤其又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另外两人神色凝重,吴吉更加不安,因为在通常情况下,他这个“外人”很可能是执行这种送死任务的最佳人选,最有效的方法是在身上绑一块炸药,走到近前的时候引爆,又或者拿着一颗手雷使尽浑身解数靠近机枪,扔出去,然后被子弹打成碎片,又或者还来不及扔出手雷就被打成破抹布,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一件让人享受的事。
好在邵乐是真的在思考,而不是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他,吴吉暗自松了一口气。
“先对表,”邵乐伸出手腕上的战术手表,跟大雷对了一下,“晚22:30分,我们准时行动,不过这只是备用计划,第一方案是听到机枪阵地爆炸声,大雷行动,之后是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如果第一方案失败再执行备用方案,清楚吗?”
“清楚!”
“清楚!”
“好!”邵乐拍拍大雷的肩膀,“你先出发!”
“是!”大雷敬了个军礼,猫着腰下山了。
“老吴去拿炸药!”邵乐一边说一边往山下走,“我去跟我们的小英雄谈谈。”
走到车前,吴吉拉开门去拿已经装在蛇皮袋里的炸药,米娅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定定地看着手机上弟弟的照片。
邵乐站在车下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黑亮的头发,“还想报仇吗?”
米娅抬起头,还有些懵懂,但是当她听到邵乐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后,马上回答,“想!”
“好吧,我有一个计划,很危险,等我说完,如果你还想去,就要马上开始行动,如果你害怕,就静静呆在车里,等我们回来。”
在邵乐的叙述过程中,米娅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变得坚定起来,她的手用力攥着拳头,越攥越紧,眼睛发红充血,这一切都显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又一个车队向和乐镇开来。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不甘心就这样被黑暗吞没,努力散发着最后一点光亮照耀这即将伸手不见五指的土地。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大路尽头。
披肩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涂的有点儿腥红的嘴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上面的皮卡丘图案不时在微风中舞动摆荡,因为腰间系着一个腰包的关系,T恤被收紧上提,结实的大腿在走动间隐隐露出深处诱人的风光,精致的芭比娃娃印花若隐若现。
她好像走的有点儿累了,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也许急了些,些许的水从嘴边流下,洇湿了胸前的T恤,两点****浮现而出。
用手背在有些红晕的脸上擦了擦,她继续向前走着。
“咻——”山上观察哨里正拿着望远镜的哨兵不自觉地吹了声口哨。
“堡垒,这里是尖角,12点钟方向有一个当地女孩儿朝你走来。”
“收到尖角,我看到了,她可真够劲儿!”
“温柔点儿,换班的时候我也要尝尝。”
“我尽量,不过我可不敢保证。”
“你这个禽兽!”
“彼此彼此……”
女孩儿离机枪阵地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正好被停在路边来交易的卡车挡住了山上的视线。
“嘿你!”机枪手示威性地叫了一声,来了一个满载加弹。
“哗啦——”
金属的撞击声在旷野里回荡。
镇子里有些在休息的士兵听到以后有些诧异地探头望去,搞不清这些死老外发什么神经。
铁丝网里的平民如常生活,对这种一年一次的待遇已经习以为常。
离路口近一点儿的看到了那个在本地可以说很漂亮的女孩儿,跑过来跟几个认识的战友说了几句,一帮穿绿军装的人渣发出哄笑。
女孩儿被这突然来临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张大着漂亮的眼睛,嘴唇微张,双手扭绞在背后,更显胸前的挺拔。
尽管这还是一个少女,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具备了所有女性的特征,尤其是那种说不出来的魅力,那是只属于青春期女孩儿的专利,任何成年女性都不再拥有,而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足够让一些本来就品性不良的成年男人暴露他们原始的****。
机枪手和旁边的两个副射手都本能地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你!过来!”机枪手用他仅会的当地方言叫着。
少女犹疑着,扭扭捏捏朝这边走来。
“过来,过来……”机枪手尽量压低声音,放缓语气,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急,以至于吓到这个像小兔子一样的美丽生物,他敢保证这辈子就连跟自己的亲妈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女孩儿越来越近,她抿紧着双唇,离堡垒只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她背在背后扭绞着的双手突然摊开来,回到身体两侧,右臂一直向前送着,扔出了一个圆形物体。
因为过于专注于这个女孩儿本身,以至于堡垒里的男人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这个女孩儿手里的东西朝他们头顶飞来。
女孩儿已经快速趴在地上。
“马的,是手……”左边的副射手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只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儿。
“咚——”
高爆手雷的碎片、气浪混合着血和衣服碎片从堡垒里飞出来。
“该死!”山顶观察哨里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人拿起望远镜看向堡垒方向。
“堡垒,堡垒,怎么回事?”另一个人拿起对讲机喊道。
“哗啦啦——”
后面山顶方向传来草木的晃动声,好像有什么大形动物正飞速朝这边跑来。
拿望远镜的大汉扭过满是胡茬儿的毛脸——
一个跟他们差不多高大的身影飞跃而起,手中一把丛林砍刀闪着寒光呼啸而至。
“扑——”
鲜血飞溅,刀卡在毛脸的脖颈间。
拿对讲机的人扔下对讲机,手快速摸向右腿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