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孝庄的一生,我已经了如指掌,所以也不急着向身边的丫鬟打听情况,更不需要拿失忆、中邪等土鳖借口来搪塞观众。
我倒是急着一睹“自己”的芳容。传说,孝庄皇后在年少时是迷倒万千壮士的满蒙第一美人,究竟是怎么个天香国色,才能令威名赫赫的皇太极和宁死不屈的洪承畴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缓缓坐到妆镜前,古色古香的铜镜前投映的是一张像瓷娃娃一样的圆脸。如镰刀似弯曲的双眼皮底与一双俏皮的大眼睛搭配得如此协调,让人一看有如沐春眼皮底与一双俏皮的大眼睛搭配得如此协调,让人一看有如沐春风之感。小巧的鼻子就像上帝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心形的嘴唇粉得娇娇欲滴。白皙的肌肤更是被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孕育得吹弹可破。
忍不住“自恋”地夸一句: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可真是当之无愧的“满蒙第一美人”的确令人悦目赏心啊!我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格格长得真美,完美得像个天仙。而且,还是尊贵的格格身份,奴才们就只有当绿叶衬托格格的份儿了。”小丫鬟在一旁替我梳妆,看了看铜镜中的我,由衷地恭维道。其实,为我梳发这任务本应由雨晴来完成,可因雨晴初来古代,不会梳这繁琐华贵的发饰。我只好唤来小丫鬟为我梳,并假装漫不经心地随意看了看她的梳法,实则很用心地在偷师。然后再偷偷教雨晴。
我见无聊,便逗逗小丫鬟:“怎么啦?妒忌了?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小丫鬟惊得正为我梳头的手一抖,梳子掉落在地上。小丫鬟慌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格格恕罪,奴婢能伺候格格已是万幸之至,不敢妒忌,不敢委屈。”
我一看小丫鬟的惊慌失措,忙扶她起来,道:“快起来!我不过是玩笑一句,你又何须如此紧张?”说着心里不禁愧悔自己出言轻慢。难怪在古代主仆之间即便在亲密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连朋友之间的普通调侃在主仆间便会造成严重的分歧。看来,真正的本布泰虽非残暴不仁的主子,却也是不苟言笑的,不然不会领这些奴才如此畏惧。
“其实,你也长得挺标致的。”我回赞道,刚才把人家吓成那样,如今得安慰一下了,不然我会埋下一辈子的良心债。而且,我这夸赞着实是发自内心的真话。看着这小丫鬟转着两颗水灵灵的眼睛,一张娃娃脸显得俏丽娇嫩,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还在父母的溺爱和娇宠下无忧无虑地读着小学五、六年级。而她们这个年龄,已经要当牛做马地伺候主子了,还每天要低三下四地看眼色、受气,说话还这么得体规矩,像个小大人似的,真心难为她们了。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怜爱之情。我决定,只要有我在这里一天,我一定像待亲人一样地对待她们、补偿她们。
“谢格格夸奖,但是,奴才跟格格比起来就是丑八怪了。”小丫鬟恭谨地回道。
“贫嘴”我娇嗔道。
小丫鬟为我编着一条条长长的细辫子,“确实嘛,在我们蒙古大草原里,美女成群,但跟格格比起来,就黯然失色了。有多少武艺超群的巴图鲁都想向格格求亲,但又怕遭拒,才退缩了。”
我心里无奈地发笑,这小丫鬟,句句话都带恭维的意味,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也许,在古代这弱肉强食,无平等论的环境中,只有嘴巴甜点,身体才能好受点吧。
但是,这小丫鬟的话倒让我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素质高、条件好的女人择偶也如同条件差的女人一样难。因为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少之甚少,而配不上她的男人也因自知不足,而退却了追求她的勇气。所幸,我来到了古代,是不需要为自己的婚姻前程操心的,因为历史注定,“我”是要嫁给清朝的君王,母仪天下的。这是让那个许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荣耀,可是,于“我”是福是祸,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幸,在世人眼中,我的美貌与智慧相得益彰,并被历史评为了兴国贤后,流芳百世。而并非像妲己、褒姒、杨玉环一样,被归于祸水红颜一类。虽然她们都是因为德行败坏而遭罪,但人们却把祸患归罪于她们倾国倾城的美貌,认为她们用美貌迷惑了君主,才会让君主色令智昏,无心治国。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传说,叶赫部的公主叶赫那拉。东哥的样貌更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向她求亲的美男子络绎不绝。如无意外,她本该是我的婆婆,原本许配给了我的公公。可后来他的父亲被我的公公努尔哈赤所杀。她是个孝顺女儿,愿用自己的幸福来换取替父亲报仇的机会。她向诸部落公开了最别具一格的征婚条件——谁能杀努尔哈赤,她便嫁给谁。然而,我的公公比她晚死整整十年,是死于明将袁崇焕的红衣大炮。可是,即便袁崇焕早十年除掉了努尔哈赤,作为女真族的公主,她会嫁给大明朝的人吗?
我不禁想问,如果东哥与我同在一个时代,“满蒙第一美女”的美誉还轮得上我吗?不是每个美人都能配一个爱她的白马王子,两人幸福甜蜜地展开一系列童话般的故事。许多美人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四大美人之一二王昭君,遭画师毛延寿戏弄,落得被迫远嫁匈奴孤寂终生。四大美人之三貂蝉,把自己的终生幸福剖割成了两份,献给了董卓父子,却没有一份是真感情,只为完成义父王允所设计的连环计。
摸着自己清秀的脸,我暗自神伤。如果美人的生死荣辱仰仗于英雄们的胜败形势,我只宁愿自己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子,拥有着平淡而实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