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是好?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这么安排呢?让我在与皇太极成婚的前一晚对多尔衮泛起了涟漪。我是否便是“水性杨花”的代名词?
虽然以前从电视剧和小说里都被孝庄皇后和多尔衮的凄美爱情感动得死去活来的,但摊到自己身上,才知道什么是不能与外人道的苦。
因此我被这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折磨得整个晚上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想自从穿越来到这个年代后,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却从无一次像这件事一样的让人头疼。果然,感情是最磨人的事。
翌日一早,梳洗完毕,在丫鬟们七手八脚地为我上了妆。新郎官皇太极已在门外等候。
这个人,不仅是我的丈夫,也早已是姑姑的丈夫。那也便是我的姑父了。而且,他比我年长二十多岁,可算是我的长辈了。在二十一世纪,我的姑父何尝不是比我大二十多岁。我实在无法想象,我嫁给他,喊他一声“夫君”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来到皇太极跟前,施了一礼,道:“妾身见过贝勒爷。”曲曲折折,总算走到丈夫的身旁了。都说,来之不易的才是最珍贵的。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把心给了别人,但我还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来之不易的丈夫。他的样貌还真跟多尔衮有八分相似。但从他高大挺拔的气质来看,更多了几分霸气和稳重。
皇太极体贴地把我扶起,道:“免礼。”
“谢贝勒爷。”我缓缓起身道。如此拘束客套,让人感觉我们像君臣更胜于向夫妻。
他也把我细细端详一番,道:“你真是比画像上的还要美啊!”
我颔首道:“谢贝勒爷夸奖。”
皇太极竟忘情地用纤长柔软的手背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道:“如花似玉、玉貌花容、仙姿玉色……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你,脑子里带‘玉’字的词便不停地往外冒。我真想赐你一个小名:玉儿。因你是那么的冰清玉洁,让人垂怜。”
我福了一福,道:“是。”
我与皇太极双双穿着喜服,系着喜球,并肩走进殿中。我们同步走着,越过分庭抗礼的王公大臣,越过双方亲眷,来到努尔哈赤与阿巴亥跟前。我们掀起衣摆,跪下道:“恭请父汗、额娘金安。”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同来到举行婚礼的宫殿。这里到处张灯结彩的,盈满了喜庆的气息。汗王努尔哈赤与大福晋阿巴亥居中高坐。努尔哈赤嘴角扬起了欣慰的笑容,和颜悦色地道:“好,好。快快起来。”
“谢父汗。”我与皇太极起身道。
我用余光瞥了瞥阿巴亥,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透出那么一丝丝的冷意,却又不好发作出来。还偶尔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皇太极与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位“额娘”一定不怀善意。对于这阿巴亥,我也了解一二。她是继皇太极生母叶赫那拉氏后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女人,封了正福晋,还生了三个儿子:多尔衮、多铎、阿济格。因此,她非常春风得意,嚣张跋扈。
由此说来,她便是皇太极的后妈了。后妈见后儿子,自然是眼红心嫉的。尤其是看见后儿子步步高升,并娶得如花美眷,还取得丈夫欢心与器重,心里的滋味自然是无法言喻的。试问世上有多少个像三国里的糜夫人一样肯舍身救继子的可敬的后妈呢?而我是他的老婆,她自然也会对我怀有“恨屋及乌”的恨意。但若她知道,我昨天晚上舍身救了她的亲儿子一命,并且在以后也会多番救她的亲儿子,她还会对我怀有敌意吗?她是否会把我当做她的亲女儿呢?
再说多尔衮,我用余光稍稍打量到了他。他正失意地喝着酒,并无正眼看过我。也许到今天,他才豁然明白,原来我前一天晚上说的“名花有主”便是他的四哥。我心里怀着对他无限的愧疚。虽然,这也非我能控制的。在这之前,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我只希望他不会陷得那么深,稍稍惆怅过、失落过,也就放下我,寻找一个值得自己倾心相对的女人,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我不希望我们真的如那些大肆渲染的电视剧与小说一样,两个命中注定不能相爱的人却偏偏一错再错地深深相爱,做着一辈子醒不了的噩梦,上演一场凄惨唯美的悲剧。
我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接过喜婆递上的茶,分别向努尔哈赤、阿巴亥与哲哲敬茶。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天,才结束了这些让人头昏脑涨的繁文缛节。终于到了晚上的喜膳时分。
殿内设了几十桌的喜宴,琳琅满目,规模似国宴一样大。我与皇太极、努尔哈赤、阿巴亥、姑姑、吴克善、海兰珠、多尔衮、多铎、阿济格等共坐一桌。
多尔衮与多铎举起酒杯,向我们道:“祝四哥、四嫂同携白首、永结同心。”我们也举起了杯子,皇太极畅快地道:“好,好,好。”只有我听得出,多尔衮的声音里含了一丝丝的悲凉与哀伤。我羞愧地低下头去。
而吴克善与海兰珠,也举起酒杯,贺道:“祝妹妹和妹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哥哥姐姐。”我微笑道,与皇太极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我略微感觉到皇太极的目光正有意无意地瞥向海兰珠。虽说历史上注定皇太极与海兰珠会爱得海枯石烂,但截至现在,他们才相处不到半个时辰,海兰珠才说了一句话,皇太极便开始对她着迷,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的酸味。虽说在成亲之前我已把心思给了别的男人,但成亲之时,丈夫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对自己的姐姐有了意思,心里终究是空落落的。
晚膳过后,我们便进入了婚礼的最后一道程序:洞房。在喜房里,皇太极轻轻为我宽衣解带,我们度过了一个同床异梦的新婚之夜。